法律在他眼裏,那就是狗屁般的存在。
可他現在,卻對那些前來搜查他城堡的警察,拿起了法律武器來自衛了。
這就好比剛吃過屎的狗,在嗅到同類嘴裏有屎的味道後,就會恥笑它口臭那樣。
很搞笑。
李南方忍不住笑了。
“誰在笑?”
在下面和無證搜查的警察,對峙了足足兩個小時,都沒改變被非法搜查的結果,因此而氣急敗壞的大衛哥,聽到有譏笑的聲音傳來後,頓時就怒了,擡頭厲聲訓斥道。
可在看到趴在三樓欄杆上的李南方後,他臉上的怒氣,就神奇般的消失了。
繼而飛快的換上了愧疚神色。
意思是說:“對不起,兄弟,是大衛哥我無能,讓這些可惡的條子打攪到了你休息。”
“他是誰?”
正帶領幾個手下要走上樓梯的探員尼古拉,也聽到了這聲笑聲。
立即,他就覺得他的權威,受到了挑戰,回頭就厲聲質問大衛。
大衛還沒說話呢,尼古拉就聽三樓那個家夥,懶洋洋的說:“趁我還沒生氣,趕緊帶着你的人滾出去。”
李南方承認,大衛哥不是什麽好人。
但那隻是别人對他的印象啊。
對李南方來說,大衛哥可是不折不扣的好人了。
不但在初次見面時,就送他美金,還在随後把一個處子美女送給了他——昨晚,又把他從大海裏救了回來。
送你美女,給你錢還又救你老命的人,如果不是好人,那麽世界上還有好人嗎?
既然大衛哥是好人,那麽李南方當然不會任由他在警察面前吃癟,說什麽也得幫他找回場子了。
“什麽?你敢讓我滾出去?”
尼古拉确定自己沒有聽錯後,頓時勃然大怒,馬上舉槍對準了李南方。
警察沒有亂殺人的權力,但卻有可能在執行任務時,誤殺别人後能找到足夠脫身的理由。
更何況,在英三島,連大街上的流浪狗都知道白大衛不是什麽好鳥,那麽在他家裏的人,還能是什麽好貨色嗎?
别的不說,單看李南方這胡子拉碴,長發及肩的形象吧,就像恐怖分子。
這種膽敢讓警察滾出去的人渣,就該一槍擊斃,再研究他是來自哪兒,又是姓什名誰的。
隻是尼古拉警官剛舉起手槍,後腦就被一個硬邦邦的東西,給頂住了。
這個膽敢拿槍頂住尼古拉的人,當然是大衛哥了。
威脅利誘都說了個遍,尼古拉卻軟硬不吃的事實,早就讓大衛哥對他心生殺意了。
不過他隻敢這樣想,卻不敢這樣做。
現在,當尼古拉拿槍對準李南方,貌似有真敢開槍的趨勢後,大衛哥這個小小地心願,立馬被實現了。
“放下槍!”
大衛哥沉聲說出這句話時,尼古拉帶來的那些警察,也都紛紛舉槍,對準了他和格拉芙。
但很快,大衛哥那些在門外的保镖們,也都掏出了家夥,紛紛大喝一聲不許動。
眨眼間,就劍拔弩張了。
一場亂戰,一觸即發。
格拉芙臉色蒼白,卻依舊勇敢的陪在大衛哥身邊,一副生死相依的感人樣子。
“大衛哥,把槍放下吧。咱們是文明人,有什麽事好說好商量就是了,何必動刀動槍的呢?”
李南方可不想城堡裏發生激烈的槍戰,好言相勸大衛哥先放下槍。
大衛哥恭敬不如從命,馬上就舉起雙手,把手槍扔在了地上。
擠在門口與衆警察持槍對峙的保镖們,見老大放下槍後,根本不用誰囑咐,也都把槍扔在了地上。
一觸即發的緊張氣氛,随着大衛這方全面繳械,立即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但也給尼古拉提了個醒,意識到樓上這家夥來曆不簡單了。
不然,白大衛絕不會對他的話唯命是從。
貌似,能讓白大衛唯命是從的人,也不是尼古拉這個級别的人,能輕易招惹的。
所以他也放下槍,再次詢問李南方是誰時,語氣溫和了許多。
可李南方的回答,卻把尼古拉氣的差點再次舉槍相向:“你一個小小探員罷了,還沒資格知道我是誰。”
說完,也不管尼古拉有多難堪,李南方對大衛哥說:“你上來一下,借你手機用用。”
大衛哥答應了聲,很有禮貌的向尼古拉請示過後,才挽着格拉芙的胳膊,快步來到了三樓。
“南方。你,你怎麽醒了?”
格拉芙很激動,更多的是關心:“你趕緊回房去休息,不要插手這件事。”
已經猜出李南方要給誰打電話的大衛哥,也假惺惺的說:“是啊,是啊。格拉芙說的沒錯,你還是回房休息吧。我會擺平這件事的。”
“手機。”
李南方懶得和大衛哥假惺惺什麽,張開了手。
大衛哥立即拿出手機,遞了過去。
李南方沒有再說什麽,就像用自己手機那樣,翻閱着電話簿,很快找到了一個号碼。
他剛醒來時,可是聽到兩個侍女在竊竊私語時,說過僥幸逃回來的菲爵爺,幾次都沒接大衛哥電話的話了。
這就證明白大衛的手機裏,肯定會有菲爵爺的手機号。
果不其然——正如兩個侍女所說的那樣,李南方接連三次撥打老菲的電話,都遭到了拒接。
他毫不氣餒,繼續撥打。
菲爵爺可是公衆人物,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給他打電話呢,他可不敢關機。
更不屑把白大衛直接拉黑。
依着菲爵爺的紳士思維,白大衛給他幾次撥打電話被拒接後,就不該再撥打了。
可他怎麽還撥打呢?
簡直是太沒禮貌了!
難道不知道,現在這個時間段,正是菲爵爺與英王共進晚餐的幸福時光嗎?
“傑克,你就接他一次電話吧。”
英王放下叉子,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柔聲勸道:“不管怎麽說,白大衛也算很支持你的慈善工作。如果他給你打電話說的事,并沒有違反大原則,那就幫他一次也好。”
“好吧。”
菲爵爺覺得愛妻說的也對,想了想終于接通了電話,淡淡地說:“大衛,找我有什麽事嗎?”
“有事。”
手機那邊的男人,好像笑了下,問道:“老菲,你能聽出我是誰嗎?”
菲爵爺愣了下,下意識的回答:“對不起,我沒聽出你是誰來。請問,你是——”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手機内忽然傳來一聲低低的嘯聲。
那嘯聲雖低,卻像一條看不見的長龍,迅速通過倆人通話的頻率,抓住菲爵爺的思維,電閃般把他帶到了去年那個電閃雷鳴,大雨傾盆,有個華夏年輕人,站在船頭,對着上百米高的巨浪,縱聲長嘯的夜晚。
李南方已經忘記了,那晚有沒有和老菲說過話了。
就算說過,他也不敢保證,老菲依舊會記得他說話的聲音。
畢竟,他又不是艾微兒那樣的美女,說話的聲音好像天籁之音,繞梁三日而不絕。
但他能肯定,菲爵爺一定會記得他的嘯聲。
果不其然,老菲在聽到這低低的嘯聲後,身軀就猛地一頓!
老臉,瞬間就漲的通紅,拿着手機的右手,劇烈顫抖了起來,嘴巴一張一合的,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始終關注着丈夫的琳達,看到他忽然這樣子後,心中一驚,騰身站起走到他身邊:“傑克,怎麽了?給你打電話的人,是誰?”
“是,是,是李——南方!”
費了很大的力氣,菲爵爺才說出了這句話?
“李南方?”
英王也呆愣了下,嘎聲問道:“是那個被上帝附體的孩子嗎?”
“就是他。”
菲爵爺總算擺開了震驚,長長吐出一口氣,可再說話時,語氣依舊有些發顫:“李、李南方?”
“是,是我。”
“你、你沒有死?”
“死人,是不會給你打電話的。”
李南方得意的笑了下,想到那晚他在縱聲長嘯過後,老菲等人誤以爲他是上帝附體的那一幕,就輕聲說:“我可是被上帝附體過的,怎麽可能會那樣輕易死去呢。”
李南方在打電話時,站在他身邊的白大衛倆人,相互對望了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出了喜悅的神色。
至于李南方是不是菲爵爺他們心目中的救世主,大衛哥倆人其實并不是很在乎。
隻要他們堅信,李南方總能給他們帶來好運氣,那麽他們以後就絕不會失去這個朋友。
“抱歉啊,老菲。我也不想爲這點事,就麻煩你親自來一趟的。可我還不想讓别人知道,我已經回來了。所以,還請你看在咱們曾經風雨同舟過的份上,屈尊來一趟吧。好的,謝謝你,我會恭候大駕的。”
李南方在結束與菲爵爺的通話後,心裏就琢磨着,以後是該經常和老菲這種真正的紳士交往才行,受他影響,說話都變得紳士多了。
白大衛倆人就在旁邊豎着耳朵,李南方自然也不會再解釋什麽,把手機還給他,又指了指下面,示意他去穩住那些警察,靜候老菲的到來。
白大衛再和尼古拉交涉時,語氣強硬了很多。
菲爵爺雖說隻是英三島精神領袖的老公,沒有任何幹涉政務的實權,但他畢竟身份超然,遠遠不是尼古拉這種小人物能惹得起的。
人就這樣,一旦有了底氣後,和他作對的人心裏就會發虛。
尼古拉就這樣,冷笑着說了句我就靜看你故弄玄虛,喝令衆手下暫時停止行動。
尼古拉倒要看看,白大衛這個臭名昭著的大毒枭,能請來多麽牛比的人物,給他撐腰。
來給白大衛撐腰的牛人,并沒有讓尼古拉等太久,也就是一個多小時吧——當
一行亮着燈光的車隊,蜿蜒駛上通往城堡的小路上時,尼古拉還是滿臉不屑的冷笑。
可當他看到最先駛進城堡院子裏的那輛車裏,跳下幾個身穿歐洲中世紀大英士兵軍服的士兵後,渾身的血液,就以最快的速度,轟地湧上了頭頂。
他隻想慘叫一聲:“上帝,英王怎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