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鬼神之屬,也稱惡氣、穢毒邪氣等。
因禍祟、鬼神邪氣帶有濃厚的封建迷信色彩,恐遭緻相信科學之人的诋毀或誤導,故如今諸多高校教材和大型中醫工具書多避而未載。
妖氣與中醫講究的因得病而氣色不對的邪氣還不同,就像李南方當初在三友酒店狂虐展星神時,所中的風就是妖氣。
人受到科學暫時無法解釋的邪祟之氣後,精氣神上出現了問題,但身體各器、管本身并沒有任何的病變,可精神卻會萎靡,或者出現楊甜甜當前這種在某個時間段,就會無端亢奮的詭異現象。
楊甜甜是不懂什麽妖氣,邪氣的。
她隻是看到她的臉上,浮上一層明顯的黑氣後,腦海中就本能地閃過了“妖氣”這個詞,繼而想到她兒時回鄉下姥姥家,聽老人們講述的一個古老傳說了。
老時候有個年輕人是菜農,寅時推着獨輪車去城裏賣菜時,經過一片荒墳,看到了一個白色的影子,蹲在墳頭上吸煙。
偶爾的,那個白影還會咳嗽一下,發出的聲音,就像七老八十的老頭子。
淩晨三四點種,又在荒郊野外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哪來的老頭子,會蹲坐在墳頭上吸煙?
這擺明了就是邪魅鬼祟的東西,趁黑出來浪。
按照那時候老人們所說的,這些家住荒墳内的髒東西,一般都不會主動攻擊人類的。
它們隻是極力模仿人類的某些簡單動作,比方直立行走,學着吸煙玩火,還會咳嗽。
唯有喝醉了的人,才會引起它們的興趣。
把醉醺醺的人帶到墳地裏,學人說話:“注意腳下啊,上山了——下山了啊。”
什麽上山,下山的,其實醉漢隻是被領着在墳頭上爬來爬去的罷了。
唯有等雞叫聲從遠處傳來,陽氣忽然大盛後,那些髒東西才會消失,醉漢才會茫然醒來,坐在墳頭上。
更有甚者,有的醉漢還會被捉弄到抱着墓碑狂撸——
總之,老時候遇到髒東西的人,隻要不喝醉了,不去主動招惹它們,一般都是相安無事,個人玩兒個人的。
可這個年輕的菜農,卻是個傻大膽,确定這是個髒東西學人抽煙後,不但沒遵從老人們教導的趕緊閃人,反而放下車子,從框裏拿出割菜的菜刀,猛地摔了過去。
大俠,好刀法!
年輕人這一刀,正中那個髒東西的脖子。
一聲慘叫過後,髒東西撲倒在了墳頭上。
年輕人打着火把走過去一看,原來這是一隻白色毛皮的老狐狸。
旁邊地上,還有個它從村裏偷來的煙袋鍋子。
年輕人高興了,覺得發财了。
白色狐狸本來就很少見,這隻狐狸的毛片又特别好,這要是剝下來去集市上,肯定賣個好錢啊。
當即之下,年輕人就拿菜刀把那隻發浪的狐狸大衣脫了下來,搭在獨輪車上,哼着《妹妹想哥淚花流》的走了。
年輕人隻爲他高超的刀法,賣菜路上還能發财而歡喜了,卻忘了老祖宗說過某條金科玉律:“斬草要除根,不然後患無窮。”
後來,事實證明老祖宗說過的話沒有錯。
正如年輕人所希望的那樣,他把白毛狐狸皮帶到集市上後,高價賣給了一個有錢人。
又用所得的錢,幹起了專職菜販子。
辛苦勞動十八年後,本來一窮二白的年輕人,成了他村裏最大的土财主。
土财主有的是錢,不花很難受啊。
房子車子——是馬車,老婆兒子的都有了,可他卻覺得精彩人生,不止是眼前所擁有的,肯定還有他想象不到的。
比方,效仿其他的土老财,再納一房姬妾。
古人雲,娶妻娶賢,納妾納貌。
意思是說找老婆,不用在意她的長相如何,隻要她能賢惠,懂得相夫教子,會彈琴會吹箫就好了。
但在納妾時,卻必須撿着年輕水靈的妹子,那才是人生一大樂趣。
土财主放出要納妾的風聲後,當地最有名的媒婆,很快就帶了個小娘子上門了。
說這個年方十八歲的小娘子,是個苦命的人兒,出生那天,父親因爲高興就去坐山頭上尋開心時,卻不料遇到強盜被幹掉了。
死後,殘忍的強盜還脫走了他的衣服。
小娘子父親遭到橫死後,小娘子母親是哭的死去——沒活過來。
于是,小娘子就成了孤兒。
幸虧同村的一個大媽看她可憐,就收養了她,把她當女兒來養,那是不可能的。
就當是養了個婢女,什麽髒活累活都要她幹,稍不如意就被大媽責打,就這還吃不飽。
小娘子沒文化啊,不然肯定去找西方那些國家的總統,要求派兵去她村調查下人權問題,再給她當家做主了。
就這樣,小娘子苦苦熬到了十八歲。
收養她的大媽,再怎麽霸道,可也不能耽誤人家的終身大事。
說白了,就是看她長得漂亮,水靈靈的,肯定能賣個好價錢,就委托媒婆找個“識貨”的大老爺,換一筆銀子來補貼家用了。
恰好,這村的土财主要納妾,媒婆立即把小娘子帶來,請他過目了。
哎喲,這小娘子簡直是太水靈了,你看這皮膚嫩的,幾乎要掐住水來,這尖尖的錐子臉,一看就知道床上功夫不一般啊。
尤其這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媚眼那麽一掃啊,土财主的魂兒就沒了。
就她了!
她就是本大老爺苦苦尋覓十八載的夢中佳人。
媒婆你說多少錢吧,本大老爺要是皺一下眉頭,都是你養的。
支付寶賬戶是多少——無比幹脆的,土财主就買下了小娘子。
當晚,就急吼吼的進了洞房。
被翻紅浪,颠鸾倒鳳之時,簡直是爽到骨子裏,卻不足對外人言也。
關鍵是,小娘子有股子神奇的魔力。
土财主隻要一天不和她咣咣三五次,就會頭昏眼花,四肢無力,就算是吃鈣片,也别想一口氣爬到五樓不喘氣。
就這樣,在接下來的幾個月裏,土财主再也不管家裏的生意了,更不去老婆房裏慰問她了,每天都和小娘子抵死纏綿在一起,享盡了紅粉之福。
直到有那麽一天,土财主老婆發現她勸說夫君的金玉良言都被當做屁放了不說,嘟囔緊了後,還會被老拳相向,再也忍受不了這種家庭暴力了,索性咬牙發狠,卷起家裏的金銀珠寶,帶着一雙兒女,和早就對她眉來眼去的馬夫私奔了。
妻離子散萬貫家财盡失後,按說土财主該醒悟過來,趕緊從溫柔鄉内掙紮出來,東山再起才對。
可他沒這樣做:“隻要有卿,其他事都不算事。來,咱們進屋大戰三百合。”
又是數月過去了。
某天,土财主早上醒來後,沒發現床頭上擺着他最愛喝的皮蛋瘦肉羹,而是一碗涼水後,才仿佛明白了什麽。
自從他老婆捐款潛逃後,他就坐吃山空,還是向以前那樣,可勁兒滿足小娘子的所有要求,以前積攢下的田産之類的,都被變賣了。
他一無所有。
除了越加水靈的小娘子,以及他越來越虛弱的身子。
他變得沉默寡言了。
他想東山再起,可小娘子卻死死的纏着他,嬌滴滴的說,一天不和他在一起浪,就會掉了魂那樣,六神無主。
又是一年三月三,風筝飛滿了天——
小娘子回家祭奠她過世的父親去了,土财主才扶着牆根走出了家,坐在南牆跟下曬太陽。
恰好一個遊方道士,來這村搞傳銷,看到土财主後頓時大吃一驚:“哎呀,這位親愛地家人,不對,是這位居士,貧道觀你面色發黑,這是妖邪之氣入骨,不日即将挂掉的征兆啊。”
“什麽妖邪之氣入骨?”
土财主吓了一跳:“老雜毛,你胡說八道什麽呢?像我這樣的壯漢,能一拳打死一頭老虎,和女人在一起時,一次到天明。我呸,你居然說我妖邪之氣入骨,不日即将挂掉。這是找死呢!”
老道士隻是輕飄飄的一擡手,就把土财主打過來的一記黑虎掏心推開,從懷裏拿出個“香草”牌銅鏡,冷笑着說:“親愛地家人,你仔細照照鏡子,你還有點人樣嗎?”
土财主一把奪過鏡子,隻照了一眼,就渾身發冷,亡魂皆冒,慘聲長叫:“啊,這還是我嗎?”
“這還是你,楊甜甜。”
想到這兒時,低頭看着溪水倒影中的楊甜甜,猛地打了個寒戰,喃喃地說:“隻是,你已經妖邪之氣入骨,不日就将形神俱毀了。”
有時候,古老的傳說能給人很多啓發——把兒時在姥姥家聽到的那個傳說,套在自己身上後,楊甜甜很快就明白怎麽回事了。
她,就是傳說中的土财主。
那個每晚在她夢中,動作粗暴鞭撻她的乖女婿,就是那個吸盡了土财主陽精的小娘子。
傳說中土财主的下場很慘。
得到老道士的提醒後,他才知道嬌滴滴的姬妾,竟然是個狐狸精化成的。
在老道士的幫助下,土财主回想到了十數年前,他曾經用菜刀砍死個妻子生女,高興之餘外出浪的老狐狸。
嬌滴滴的小娘子,就是老狐狸的遺孤。
人家長大後,就化爲小娘子來報仇了。
老道士來的太晚了——不幾天後,病入膏肓的土财主,就躺在冷冰冰的炕上,一命嗚呼了。
村裏人發現他好幾天都沒出門後,去他家看看時,才發現他渾身的皮,都被人用刀子剝走了。
土财主因爲當年殘殺了個老狐狸,最終落的如此凄慘下場。
那麽,楊甜甜呢?
她又招誰惹誰了?
怎麽就每晚都會被某個男人,在夢中給搞得死去活來,不想醒來呢?
她想到了二大爺說過的那句話:“你會遭到報應的!”
就因爲她違背帝王谷的禁令,攀上斷崖看到了那邊的景色,就被某個妖邪鬼祟的給纏住,趁她睡覺時化身李南方,每晚吸取她的元陰之氣。
等她臉上的妖氣變得更黑後,就是她斃命之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