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闵的不要臉,讓李南方徹底見識到,不給他下點重藥,這次事後,他還會四處惹事,身在福中不知福的。
那麽讓老闵知道,闵柔爲了救他,卻落入了賭場魔爪中的真像了。
果然,聽李南方問出闵柔的名字後,老闵身子猛地一震,嘎聲問道:“小柔,她、她怎麽了?”
老闵的智商還是很可以的,從李南方對博夫斯基詢問闵柔中,立即意識到女兒出事了。
老闵再怎麽混蛋,他終究是個父親。
能有闵柔這個寶貝女兒,可是他這輩子最大的驕傲。
如果老天爺非得安排一出事,讓他們父女唯有一個人活下來,那麽老闵會毫不猶豫的,上刀山下火海,視死如歸。
再混蛋的男人,也有自己不可觸及的逆鱗。
小柔兒幸福的過一生,就是老闵的逆鱗。
誰碰,誰死——要麽,就是他死!
李南方沒回答老闵的問題,隻是冷冷地看着博夫斯基。
不知道爲什麽,在身材體重方面占有絕對優勢,自問武力值更是碾軋李南方成渣的博夫斯基,這會兒居然有了點心慌。
僅僅是有一點,而已!
他才不信,就李南方這種無名之輩的大陸土包子,能把他給怎麽着。
既然這樣,那他幹嘛要在李南方面前露怯?
咧開大嘴,露出滿嘴的大黃牙,笑了下後,博夫斯基才說:“想知道那女孩子在哪兒,随我來。”
“放開我,你特麽的放開我!”
聽他這樣說後,老闵才知道女兒真出事了,心中大慌,所有對博夫斯基的恐懼卻一掃而光,拼命掙紮着,嘶聲喊叫:“我女兒呢?你們把她怎麽了?混蛋,放開我!快把小柔還我!不然,我殺你們全家,一把火燒了你的賭——呃!”
他呱噪的實在讓人心煩,博夫斯基毫不客氣的一拳,重重打在老闵胃部。
老闵立即疼地雙眼瞳孔驟然猛縮,臉色蒼白,張大了嘴巴。
博夫斯基好像知道李南方肯定會跟上來,也沒再理睬他,拖着老闵快步走向了電梯。
電梯門開了時,老闵終于能說話了。
也能流眼淚,流鼻涕了,嘶聲喊叫着李南方:“李南方,你快來!你一定要救救小柔!不然,我做鬼也不放過你的!”
随後跟來的李南方,真想再給老闵胃部來一拳,讓他閉嘴。
闵柔落進魔窟,都是這老不要臉搞出來的事。
他該擔負全責的。
可現在,他貌似把所有責任,都推在了李南方身上。
這是真把李南方當女婿了。
問題是,到目前爲止,李南方隻看光過小柔兒一次好吧?
小美女到底是什麽滋味,還沒嘗過呢。
滿心牢騷的李南方剛走進電梯,就被幾個大漢圍在了中間。
你妹的,這些老毛子喝酒喝的,才能個個長這麽高的個子?
哪一個,都比李南方高出至少十厘米,讓他有些自卑感。
維納斯賭場的“财務處”,居然是在賭場後面的地下,就是老闵曾經蹲過好多天的地方,還是那個房間,還是那個——戰友。
老闵一晚上輸光一百萬時,因爲向賭場提供“有用信息”而被免除欠債,又格外獎勵三十萬的孫老二,是大發神威——三十萬輸光後,又借了三百萬。
可能是孫老二的面子很大,或者說賭場希望他能再次給提供有用信息,所以才破例,又借給他錢,讓他快活。
然後,在他再次負債累累後,又把他關在了這兒,逼着他給家裏人寫信。
看到老闵翻着跟頭的,被博夫斯基給推搡進來後,孫老二感動的不行,趕緊把他扶起來,顫聲說:“老、老闵,你簡直是太夠哥們運氣了。知道我自己在這兒孤單,所以才來陪我。”
啪!
孫老二的話音未落,老闵忽然像一頭憤怒的獅子那樣,擡手狠狠給了他一記耳光。
在被押送來的路上,博夫斯基已經告訴老闵,闵柔現在是什麽處境了。
還特别告訴他,這一切多虧了老闵的好哥們,孫兆生啊。
博夫斯基主動說這些,是因爲他很喜歡看到華夏人自己撕逼,更欣賞一對好朋友反目成仇後,會拼個你死我活的精彩對打。
這才是真正的擂台賽,雖說雙方對打時,相比起泰國地下黑拳來說,沒有任何的技術含量,但最起碼很真實啊。
倚在門框上,嘴上叼着大雪茄,看兩個好朋友,好像狗咬狗那樣撕扯成一團,多過瘾?
“老闵,你特麽的瘋了,敢打我?”
孫老二被老闵給抽懵逼了,左手捂着臉,滿臉都是不可置信樣子的吼問。
“畜生,還我女兒!”
老闵嘶聲大叫着,好像老娘們打架那樣,伸手就在孫老二臉上狠狠抓了一把。
一爪,見血。
孫老二這才知道,他做的壞事東窗事發了。
既然這樣,那他還有必要對老闵客氣嗎?
就老闵這小胳膊小腿的,怎麽能與常年混社會,蹲過大牢,挨過刀子的孫老二相比?
要想弄死他,絕逼是分分秒秒的事啊。
“草,這隻能怪小柔太漂亮了。”
孫老二獰笑着罵了句,一把抓住老闵再次抓過來的右手手腕,右拳舉起,正要一拳給他打個滿臉開花時,卻看到了一個人。
他看到了李南方。
李人渣對孫老二來說,絕對是所有噩夢裏唯一的男主角。
如果沒有他,孫老二也不會落到如此地步,依舊在青山東城區當大哥呢。
他并沒有注意到,李南方是被兩個迷彩服大漢,抓着胳膊的,隻是在四目相對的瞬間,身子就猛地一哆嗦,舉起的拳頭放了下來。
老闵立即趁勢,左手再次狠狠一把,抓在了他臉上,哭着喊道:“畜生啊,畜生,你還我的小柔,還我的小柔啊,啊,啊!”
老闵每“啊”一聲,就會狠搞孫老二一下。
被忽然出現的李南方,給吓破膽的孫老二,現在則化身大俠,哦,不對,是大蝦,雙手抱着腦袋,蜷縮着身子躺在牆角,任由老闵對他拳打腳踢,連帶着吐口水。
一面倒的虐,就沒什麽意思了。
更何況,老闵虐人時的姿勢,實在是可笑。
一腳狠狠踢向孫老二腦袋時,居然自己踢高了。
踢空後的強大慣性,讓老闵自己噗通一聲蹲坐在了地上,尾椎受傷,疼的他眼前發黑,冷汗直冒。
“算了,實在沒意思。”
博夫斯基不屑的曬笑了兩聲,給一個手下呶了下嘴巴。
那名手下會意,立即走快步走過去,擡手把老闵提起來,順勢用胳膊勒住脖子,把他拖到了另外一個角落裏。
博夫斯基看向了李南方,輕蔑的問道:“你是李南方?”
“對,我就是李南方。”
李南方猶豫了下,鄭重介紹道:“木子李,北雁飛南方的李南方。”
博夫斯基在漢語方面的造詣,隻局限于會說而已。
就他那顆豬腦袋,能懂得什麽叫木子李,什麽叫北雁飛南方?
李南方也很清楚,他聽不懂。
不過,這并不妨礙李南方對生命的尊敬——在三種情況下,他會這樣主動對人自我介紹。
一種是裝逼時.
一種是泡妞時。
最後一種,則是對即将被幹掉的活死人!
“華夏人就愛裝逼,起個名字而已,用得着有什麽典故嗎?”
博夫斯基再次曬笑了聲時,李南方忽然問道:“博夫斯基先生,您能和我再叙述一遍,闵柔的事情嗎?看在,即将有人死去的份上。”
同樣,在來時的路上,李南方也聽到博夫斯基和老闵說的那些話了。
不過,他說的太簡單。
李南方想仔細聽聽,從中獲取更多的信息。
“嗯,你倒是很聰明,知道今天要死了。”
李南方的乖巧,還算讓波斯塔夫滿意,于是就大發善心,把怎麽騙來闵柔,闵柔昨晚又說了些什麽,現在她又被送到哪兒去,即将遭受什麽樣的噩運,很詳細的說了一遍。
這還是博夫斯基有生以來,第一次和陌生人說這麽多話,毫無保留,語氣真誠。
這也是,最後一次。
“小柔!”
被扔死狗那樣,扔在牆角的老闵,杜鵑泣血般的,嘶聲哭喊了一聲,擡頭猛地撞向了牆壁。
他實在沒臉活了。
想一頭撞死,算是給女兒陪罪。
幸好,當初在修建這個地下監獄時,卡拉維奇就想到了這一點。
能被關進這兒的人,百分之九十九的,都是欠債的。
他們不在乎欠債的死活,卻在乎錢。
所以,牆壁,厚重鐵門内部,都做了防撞措施。
饒是這樣,老闵一頭撞在牆上後,也把他自己給撞的翻白眼。
卻讓看守他的那個老毛子,哈哈大笑。
“唉。博夫斯基先生,謝謝您。”
李南方沒有看老闵,隻是盯着博夫斯基的眼睛,語氣真誠的道謝後,又說:“其實,你該像你老大那樣,聽信那個處子預言的。”
“什麽?”
博夫斯基楞了下。
“我說,你該聽信那個處子預言的。”
李南方很有耐心的重複了一遍時,博夫斯基先生忽然就覺得眼前黑芒一閃,接着下巴劇痛,疼得他想嘶聲大叫。
他張大了嘴,想喊,卻喊不出。
因爲他忽然覺得,嘴裏多了個冰冷,且硬的東西。
從他下巴處,斜斜的向上貫穿,穿過舌頭,刺進了上膛中。
如果李南方想讓他馬上死去,軍刺貫穿他下巴時,就會向後傾斜角度,刺進他的大腦内,導緻他當場死亡。
可他不想讓博夫斯基很快就死去,所以隻是貫穿了他的上膛,讓軍刺的刺尖,停留在鼻梁處。
這樣,就不會傷到腦子,能讓他在疼痛中思考。
這樣,就不用傷到他的眼睛,能讓他看到——處子預言中所說的,整個維納斯賭場,會大火熊熊,所有人,都在大火裏哀嚎。
一刺,貫穿博夫斯基的上膛後,李南方根本沒有絲毫的猶豫,猛地轉身,雙手掰住左邊那個人的腦袋,狠狠撞向了厚重的鐵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