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呂明亮等人的陪同下,錢副廳視察了門診部,急診室等幾個工作部門後,就提出了告辭。
“錢廳,您什麽時候有空,提前通知我一聲。我一定會和愛人,去您家叨擾。”
呂明亮也知道,今天錢副廳是不能久留的,帶領大大小小十數個醫院幹部,恭送他打道回府。
搶在工作人員之前,呂明亮親手給錢副廳打開了車門,卻又滿臉不卑不亢的笑,擡手做請。
錢副廳上車,在呂明亮爲他關門的瞬間,忽然輕聲說了個名字:“李南方。”
就像有股子高壓電,瞬間通過呂明亮身體那樣,讓猛地顫了下,臉色漲紅,但很快就恢複了正常,輕聲道謝,爲錢副廳關上了車門。
上午,老呂在接到錢副廳提前打來的恭喜電話後,立即就敏銳的意識到,即将發生什麽事了。
還有能讓一隻腳已經踏空在懸崖上空,身子傾斜即将摔下去變成肉泥的人,忽然被拉回來,更刺激的事嗎?
老呂沒有好像吃了喜鵲屎那樣,歡喜傻了才怪。
依着老呂的政治覺悟,他當然能肯定錢副廳給他打這個電話,絕不會逗他玩了。
隻是他卻不知道——不,是不敢确定,是誰這麽牛,居然能讓大理段氏的嫡系,吃這麽大的癟。
而且,這個人相當的促狹。
明明知道段香凝已經做好了要接替院長的充分準備,卻在職務有變動後,不告訴她。
這,明擺着就是在狠抽大理段氏的臉呢!
呂院長清醒過來後,很自然就想到這是李南方出手了。
因爲李兄弟可不止一次的告訴他,要力保他的院長寶座不失的。
但呂明亮卻不信。
既然他想一門心思的在官場上走,那麽當然知道大理段氏是個什麽樣的存在了。
休說是李南方了,就是梁副廳背後的嶽家,也不敢,或者說沒必要這樣與大理段氏硬碰硬。
所以呂明亮很驚訝,是誰這麽好心要保他。
要說呂明亮的忍力也很出色,愣是憋住沒有問。
這讓錢副廳再次高看了他一眼,才在上車之前,說出了李南方的名字。
李南方是誰?
是不是最近在青山很出風頭的那個南方集團老總,錢副廳不敢确定。
可他能确定,他以後要好好交納呂明亮,再通過老呂去認識李南方。
理由很簡單,一個敢和大理段氏硬拼的人,有絕對的資格,讓他去交好,巴結的。
“明亮。”
回頭看了眼,呂燕走到老呂身邊,輕聲問道:“錢廳,和你說什麽了?”
“錢廳說——你從現在起,就是副廳太太了。還不趕緊去工作?”
欣喜之下,爲人沉穩的老呂,竟然當着十數個手下的面,擡手在呂燕的豐臀上,重重拍了下。
臊的呂燕,玉面嬌紅,接連頓足。
那些手下,則迅速回頭看向了别處,打着哈哈的說些今天天氣真好的屁話。
“老夫聊發少年狂,左牽黃,右擎蒼。錦帽貂裘,千騎卷平岡!”
忽然間,呂明亮想到了蘇轼這幾句照耀千古的詞,豪氣頓生,擡手揮了揮,轉身大踏步的走向了辦公大樓。
蘇轼當年作這首詞時,雖說豪氣萬丈的,但卻夾雜着明顯的悲涼,以這首詞來形容他對當前局勢的不滿,以及他的灑脫。
現在被老呂借用後,卻成了抒發當前平步青雲的豪情壯志。
“哈,哈哈,姓段的,就算你再狂,那又怎麽樣?我呂明亮是搞不定你,可有人卻不允許你這種以權謀私的,能竊據我當前的職務。”
就在呂明亮心中這樣想着,意氣風發的走上台階時,背後傳來了一聲滴的汽車笛聲,接着就聽到有人喊:“老呂!”
老呂回頭看去,就看到一輛出租車停在不遠處,有人從車上下來,沖他擺手。
“這誰啊?怎麽敢喊我們院長爲老呂?”
“就是,就是,還有沒有點禮貌。”
“喂,年輕人,你這樣沒禮貌,你家大人知道嗎?”
不等老呂做出任何反應,幾個在開會之前,還緊密團結在段香凝周圍的中層幹部,紛紛挺身而出,厲聲叱喝年輕人太不禮貌了。
邊叱喝,還邊觀察呂明亮的反應。
如果呂院長眉頭皺起,那麽他們就會加大叱喝力度。
必要時,喊旁邊的保安過來,把這厮給轟出醫院。
雖說這樣做,多少有些讨好領導的嫌疑,但爲了讨好領導,也顧不得了。
可讓大家吃驚的是,剛剛高升爲省廳領導的呂明亮,不但沒有因被年輕人喊他老呂而生氣,反而滿臉激動的樣子,轉身三步并作兩步的走向了年輕人。
老遠,他就張開了雙臂,做出了擁抱狀。
所有指責年輕人的聲音,立即嘎然而止,像被刀子切斷了那樣。
因爲傻子也能看出來,這個年輕人來曆太不簡單了。
“李兄弟,謝謝,謝謝您!”
老呂快步走到李南方面前道謝時,竟然用上了敬語。
李南方可沒和男人擁抱的習慣,尤其是在衆目睽睽下,嘻嘻笑着,不動神色的後退一步,搶先伸出了右手。
老呂也馬上明白了過來,立即雙手握住了他的手,用力搖晃着。
“呂哥,恭喜你啊。”
李南方并不知道錢副廳來過的事,不過他卻能從老呂的激動樣子裏,猜出發生了什麽事。
心中也有些驚訝:“沒想到荊紅十叔說的那個人,實力會這樣的牛,真讓老呂逢兇化吉了。”
到目前爲止,他都不知道荊紅命委托的那個人是誰。
是誰,也不是太重要了。
反正,已經保住了呂明亮的院長之位,算是兌現了給予他的承諾,證明李南方不是那種信口開河的就夠了。
“晚上,你一定要去我家,我們兄弟倆好好喝一杯。不許推辭。”
老呂擺出了兄長的架子,滿臉嚴肅的說:“你未來嫂子,可是做的一手好菜。”
李南方哪有空去老呂家吃飯?
今晚,他還得和闵柔一起去澳門,去接老闵呢。
就算不去澳門,李南方也不會去老呂家了。
那個家裏,留下了太多他和蔣默然戰鬥過的痕迹——睹物思人啊,如果再對嫂子有點那意思,相信老呂馬上就會安排什麽什麽的。
“今晚,我還有件很重要的事去做。天黑後,就要去機場了。不好意思,呂哥,等以後有機會吧。”
李南方沒必要把老闵的事告訴老呂,反正隻需表明自己的意思就好了。
呂明亮也是個察言觀色的老手,看出李南方不像是在敷衍他後,也沒再強求什麽,隻是熱情拉着他的手,非得去辦公室去坐坐。
有些事,他想問清楚。
而李南方,也想知道是說幫了老呂。
再說,他還想委托老呂,幫忙照看闵母呢。
倆人步行到三樓時,電梯門開了,段香凝從裏面走了出來。
後面,跟着好像死了娘老子般的王興。
段香凝一臉的不耐煩,外加厭惡,隻是礙于某些原因不好攆他滾蛋。
呂明亮停住了腳步,面帶春風般的和藹微笑,主動打招呼:“段副院長。”
就像看到狗屎那樣——就是段香凝此時看到呂明亮的反應。
不過,就算是一敗塗地,她也不在呂明亮面前,流露出絲毫的沮喪,冷笑着剛要問呂院長,不知您有何差遣時,忽然發現了他背後的李南方。
李南方就倚在樓梯扶手拐角上,饒有興趣的看着她。
如果是看她的臉,段香凝也能忍。
可這人渣,隻盯着她的胸部,嘴角挂着淫、蕩的笑容,又算幾個意思呢?
下意識的,段香凝低頭看向了胸口。
今天是段香凝代表大理段氏,初涉大江以北官場的裏程碑,她當然要在穿着上下番苦功了。
既要彰顯她一院之長的端莊典雅,又要體現出她現代女性的性感時尚。
所以,她今天穿了一件米色的小西裝,内襯深V領的白襯衣,一抹黑色蕾絲,被兩團鼓囊囊撐起,冒出了頭,與雪白的肌膚,形成了鮮明的顔色對比,散發出成熟的女人,某種特有的氣質。
剛這身妝扮時,她還是非常自傲的。
覺得自己就是一需要所以男人膜拜的女神,随便勾勾手指頭,就會有男人跑過來,跪倒在她腳下,親吻她的腳尖。
但當李南方雙眼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胸猛看,毫不保留他某種龌龊的思想後,段香凝就感覺,她好像是光着身子站在他面前,他随時都會撲過來,一把推倒她。
這讓她心裏咚的大跳了下,臉沒來由的漲紅,腦海中浮上那天李南方抱着她,狂吃她嫩豆腐的那一幕了。
想都沒想,段香凝轉身就跑,用逃的速度。
卻砰的一聲,左肩撞在了王興的臉上。
也巧了,一下就把王興的鼻子給碰破了。
王興發出哎呀一聲慘叫時,段香凝身子踉跄了下,卻依舊向辦公室那邊跑去。
砰!
剛跑進自己辦公室後,段香凝大力關上了房門,背靠在上面,仰面朝天,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明顯受驚吓過度了。
她也不知道,她怎麽這樣害怕李南方。
難道,就因爲那個人渣,曾經抽過她大嘴巴?
還是,吃過她嫩豆腐後,讓她感受到了從沒有過的刺激,甚至有點小小的期盼,再次被他——
她不敢去想。
老大會兒後,她的心跳才恢複了正常,長長吐出一口氣後低頭,然後就看到左腳上的高跟鞋,沒了。
黑絲秀足,踩在白色地闆磚上,看上去,是那樣的——讓人心生邪念。
“我、我的鞋呢?”
段香凝喃喃說出這句話時,有人敲響了房門。
完全是本能的反應,她轉身開門。
然後,就看到了李南方。
李人渣賊兮兮的看着她,慢慢擡起手:“段副院長,你的鞋子掉了。”
“啊?你、你還我!”
段香凝猛地伸手,搶過鞋子時,就覺得左胸,被重重掐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