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那輛白色寶馬叉7不是他的,不然他肯定會怒到暴跳如雷,沖出去點着楊逍的鼻子大罵:“你這是在開車嗎?你這是在開坦克!”
開坦克,不就可以橫沖直闖了嗎?
短短幾分鍾内,那輛價值百萬以上的寶馬,就在路邊石頭上撞了個面目全非。
通過高倍紅外線夜視儀望遠鏡,老胡能清楚的看到,上車後就打開所有車燈,搞得駕駛室内都燈火通明的楊逍,死死抓着方向盤,汗水都從額頭滾落下來了。
這是緊張,更是害怕的表現。
剛才他與老胡拼死對決時,都沒現在這樣子。
“你的機械感,得有多麽的差勁?”
胡滅唐笑了下,喃喃地說:“你,還真是個奇怪的敵人。”
對他這句話,旁邊的少校同志很贊成。
包括埋伏在旁邊的四個軍中狙擊手精銳。
他們通過望遠鏡,通過老胡身上攜帶的微型竊聽器,能清晰看到,聽到楊逍剛才做了些什麽,又是說了哪些話。
“要不要,現在開槍?”
等胡滅唐放下望遠鏡後,狙擊經驗相當豐富的少校,輕聲問道:“他現在一心想着該怎麽開車,沒有任何的警惕性。開槍擊斃他的可能性,會高達99%以上。”
胡滅唐笑了:“我爲什麽要殺他?”
少校愕然,嘴巴動了動,不知所對。
他終于肯相信,傳說中的牛人做事,就是與普通人不一樣啊。
在奉命趕來狙擊地點時,老胡明明告訴他們,今晚就算都死在這兒,也得把那個人給我留住!
可現在,他卻又這樣說。
少校想不懵圈,都不行啊。
“你不覺得,他其實很有趣?”
胡滅唐拍了拍他肩膀,又笑着問道。
“是,是。”
少校口是心非的點頭,心中卻說:“胡二爺,我怎麽沒覺得他多有趣啊?你又不是沒看到那兩具屍體,腦袋上那五個窟窿還在呢。這就是現實版的梅超風,絕對的大魔頭啊。也就是你老人家敢這樣說吧。如果是換成别人,我非得一巴掌把他嘴巴抽歪了。”
胡滅唐可不管少校心裏怎麽想,目送車子玩龍般那樣遠去後,才輕聲說:“他不該叫楊逍的。他的名字,該叫秘密。他如果死了,有些秘密就永遠無法解開了。”
這個秘密,也太可怕了些。
少校心裏這樣想時,胡滅唐把望遠鏡随手遞給了他,走到旁邊拿出了手機。
斑鸠山這邊的手機信号,很弱,時斷時續的。
不過少校很清楚,像老胡這個檔次的人,在打電話時所用的頻道,絕對是加密的軍事衛星頻道,就算是在大山内,信号也相當強的。
很快,胡滅唐就撥通了他要找的人的電話:“老蘇,我是胡滅唐。這時候打攪你,我很抱歉啊,哈哈。”
老胡嘴裏說着抱歉,可打電話時的語氣裏,卻沒有丁點抱歉的意思。
因爲是順風,而且軍事衛星電話的信号又相當強悍,所以少校不用太費勁,就能聽到老胡倆人的談話内容,心想:“這個老蘇,也肯定是了不起的人物。不然,老胡也不會和他說話這樣随便。”
果然,手機那邊的人,用事實證明了少校沒有說錯。
不過少校卻猜錯了老蘇的性别。
老蘇不是男人,是個女人。
而且聽聲音,應該是那種讓人聽後,腦海中就會升起一個身材性感,相貌妖豔美婦人的樣子,帶着明顯的慵懶:“少說這些廢話,有屁快點放。姑奶奶還等着去洗白白呢,衣服都脫了。”
我靠,這女人是誰啊?
少校的耳朵,一下子豎了起來。
他實在想不出,國内有哪個女人,敢對老胡自稱姑奶奶。
老胡呢,則尴尬的笑了下,問:“咱們是大伯哥與弟媳的關系。你說的這樣露骨,就不怕你老公會吃味兒嗎?”
“他今晚不在這,要不你來?”
“算了。我在青山呢。”
“你不敢。是怕阿蓮娜會把你閹割掉。”
“我會怕她?且,笑話。”
胡滅唐回頭看了眼豎着耳朵聽聲的少校,接着說:“老蘇,有個事想麻煩你。轉告你在衛生部打雜的侄子,讓他給東省衛生廳挂個電話,就說有人要力保青山中心醫院的呂明亮。”
“放屁,你家的部長助理,是打雜的?”
“差不多吧。”
“呂明亮又是誰?你的私生子?”
“嘿嘿,你快要觸到我的痛處了。”
胡滅唐陰恻恻的笑了聲,緩緩說道。
“靠了,你家那雙胞胎女兒都快結婚了吧?你還在意别人會笑話你生不出孩子來?”
老蘇雖然這樣說,不過也意識到真觸到老胡的痛處了,馬上就岔開話題:“行,小菜一碟。等天亮後,我會給小軍打電話,讓他安排那個姓呂的——哦,讓他順便在省廳挂個閑職吧。這樣,更保險些。不過,你得告訴我,姓呂的和你什麽關系。他又得罪了誰。”
“我和姓呂的沒關系。我隻和他前妻的情夫有關系。他前妻現在就住在荊紅家裏,那個人是誰,相信不用我細說了吧?”
胡滅唐淡淡地說:“你侄子如果出面力保姓呂的,有可能會與大理段氏發生不愉快的沖突。”
少校越聽,越心驚。
趕緊轉身走到了别處。
千萬别聽到那些不該聽的,這樣才會麻煩少一些,活的久一些。
少校不知道姓蘇的女人,是什麽來頭。
但他卻能猜出荊紅家的主人是誰——能被胡滅唐記住的複姓荊紅的人,唯有最高警衛局的大局長,荊紅命罷了!
至于大理段氏,那更是個他拍馬都碰不到的存在。
少校走的最遠,可仍然能隐隐聽到胡滅唐說:“我倒是不介意大理段氏預謀權利北移,反正我就一恐怖分子——”
相信全世界,除了胡滅唐之外,還沒哪個恐怖分子,能混得像他這樣潇灑,多少年都過去了,在華夏還有着諾大的威信。
在确定自己居然敢對世界上最大的恐怖分子之一胡滅唐,說有種你等着這樣的話後,嶽梓童兩條腿就開始打軟。
那天老胡當着她的面,是怎麽把賀蘭狐狸幾個保镖給踢出去的,嶽梓童到現在都沒琢磨過味兒來。
隻覺得,這人太可怕了。
幸好,是自己人——
可是今晚,自己人卻夥同那個楊逍,把她小外甥給搞了不知死活。
她又在情急之下,叫嚣着人家有種就别走。
越想,她就越後怕。
真擔心,忽然一擡頭,老胡就出現在她面前,陰恻恻的笑着對她說:“我來找你了,我有種吧?”
“乖乖,李人渣,你到底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居然讓老胡夥同他人,一起對付你?”
拿着手機在客廳内轉了老半天,嶽梓童越想,越想——跑進卧室内,全身脫光光了撲在床上,拿被子蒙住頭。
人們總說,自持身份的人,是不屑欺負光屁股女人的。
可她躲了後,李南方怎麽辦?
他們可是夫妻,這輩子注定要在一起吃香的,喝辣的,風雨同舟生死與共的。
總不能真像老話裏說的那樣,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吧?
“不行,我說什麽也不能扔下他的。”
嶽梓童喃喃地說着,轉身快步跑上了樓梯。
等她再下來時,已經換上了一身黑色的勁裝,手裏拿着把手槍。
這把手槍,還是賀蘭小新用來防身的,現在乖乖地姓嶽了,任她驅使。
沉甸甸的左輪手槍,給了嶽梓童很大的信心。
出門,上車,點火,啓動。
她不知道等她趕去斑鸠山那邊後,李南方還在不在那兒。
她隻知道,就算那邊是龍潭虎穴,她今晚也得去闖一闖。
“大不了,陪你一起死就是了。隻是有些可惜,我還沒機會仔細嘗嘗當女人的滋味呢。老天爺保佑,今晚如果讓我們夫妻平安回來,我立馬陪他睡覺。”
嶽梓童神經質般的喃喃說着,一腳把油門跺到了底。
粗牢笨壯的黑色大奔,立即發出一聲怒吼,猛地向前蹿去。
寒冬。
北風吹。
深夜十點半。
長夜漫漫,前途未蔔。
孤車。
美少婦,獨自行駛在前往遠郊的道路上。
心情忐忑,握着方向盤的雙手裏,有汗水冒出來。
那把铮亮的左輪手槍,就放在她膝蓋上,觸手可及。
啪,啪。
車子轉過一個漫彎後,迎面駛來一輛車,煞白色的疝氣燈,照的人看不清,嶽梓童本能的點了兩下開關,要求對方會燈。
對方卻不理睬。
不理睬也就罷了,你特麽的倒是貼着左邊,或者右邊走啊,在公路中間好像玩龍龍那樣的來回走S路線,又算幾個意思?
根據對方飄忽不定的行車路線,嶽梓童基本能确定,對面那輛車子的司機,應該是喝醉了。
喝醉了還敢在路上開車,簡直是活的不耐煩了。
你活的不耐煩了,沒誰管,可你别連累别人啊。
嶽總氣不過,也打開了疝氣燈,直直的照了過去。
她車上本來是沒有疝氣燈的,還是賀蘭小新住在她家後,蠱惑她安上的,與那輛白色寶馬一起。
不就是對照嗎?
嶽總還不信了,她一個玩車高手,會對付不了一個醉漢。
果不其然,在她打開疝氣燈狂照對方後,那輛車的司機立即懵逼,趕緊向路邊貼,去沒控制好油門,車子就像打了雞血的瘋牛那樣,忽地壓在了馬路牙子上,騰空而起,沖進了路邊排水溝内。
“卧槽,這麽不堪一擊?我還沒使出絕招呢,你就先自取滅亡了。”
嶽總被對方司機的精湛車技給吓了一跳,連忙關掉疝氣燈,貼邊疾駛了過去。
嶽總是個善良的小少婦,把人車子逼的自己跳了排水溝後,心中愧疚不已,實在不好就此開車閃人。
一個急刹車,不等車子停穩,嶽梓童就跳下車子,借着車燈往下看去。
隻看了一眼,嶽總嬌軀就猛地一震,啞聲叫道:“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