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就算是讓一條狗扛着火箭筒,在李南方的車子轉過彎路,車身橫向出現後,隻要能扣下扳機,火箭彈就能自動打在車子上,把那家夥轟上天。
她精挑細選的手下,應該比狗聰明,能幹太多倍了吧?
可爲什麽,他在扣下火箭筒的扳機時,搖拽着幽蘭火焰的火箭彈,卻斜斜的仰飛四十五度角,在夜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落在了路邊百多米的荒山坡上了呢?
火箭彈轟地一聲爆炸後,騰起的烈焰好好看啊,就像放煙花。
林依婷費盡心血搞到這把火箭筒,是用來狙殺李南方的。
她無比渴望,能看到李南方連同車子一起,被轟地騰空而起。
而不是,站在月亮下,看煙花!
“怎麽回事!?”
林依婷一楞之下,低聲厲喝的同時,陪在她身邊的黑西裝,也吼出了這句話。
按照林依婷布置的狙殺計劃,她與黑西裝站在山坡最高處。
在他們腳下,比公路高兩米的荒草叢中,有三個手下。
其中一個肩膀上扛着火箭筒,扣下扳機,把李南方連人帶車都轟上半空,再落下來後,另外兩個就會迅速跑過去,補刀。
萬一那家夥沒死呢?
等确定李南方死的不能再死後,她就會再次看一眼這個無趣的世界,吞槍自殺。
但爲什麽,那個蠢貨卻把火箭彈射高了呢?
而且,不知高了一點半點。
狙殺李南方的機會,稍瞬即逝,林依婷能不震驚嗎?
她的厲聲呵叱聲未落,身邊正要撲下去看看怎麽回事的黑西裝,忽然發出一聲慘叫,身子猛地後仰,栽倒在了她腳下的荒草叢中,雙手捂着咽喉,眼睛幾乎要瞪出眼眶,艱難的嘶聲喝道:“大、大小姐,快、快跑!”
借着皎潔的月光,林依婷能清晰的看到,鮮血正箭一般的,從黑西裝捂着脖子的手縫内,向外呲呲的竄着。
以往,林依婷在電影裏,見識過無數次人在死亡時的樣子。
可她從沒在現實中,見到過脖子被一根鐵棍貫穿後,身子劇烈抽搐的人。
她吓傻了。
她真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大、大小姐,快走——”
忠心耿耿的黑西裝,再次勉強說出這句話後,身子最後猛地挺了下,就不再動了。
“啊!”
身上被濺上鮮血的林依婷,這才清醒過來,雙手捂着耳朵,張嘴發出了一聲凄厲的慘叫聲。
在她的慘叫聲中,那輛本該被火箭彈轟上半空的白色寶馬車,從她腳下的公路上疾馳而過。
李南方肯定看到那道搖拽到半空中的幽蘭彈道,也肯定看到她凄聲慘叫的樣子,不過卻沒有絲毫的停留,加大油門呼呼的直奔市區而去。
“啊,啊!”
林依婷再次尖叫兩聲後,就看到扛着火箭筒的那個手下,從腳下荒草内站起,轉身看向了她。
他肩膀上的火箭筒筒口,也對着她。
筒口裏冒出的袅袅青煙,在月光下看的很清楚。
林依婷的慘叫聲,就像被刀子切斷那樣,嘎然而止。
沒有誰,能在随時都會有火箭彈轟出的筒口下,還敢擅自動一下。
她看到了這個人。
這不是她精心挑選的數名手下之一。
她那些手下的眼睛加起來,也比不上這個人的眼睛可怕。
這是一雙什麽樣的眼睛?
看着這雙眼睛,林依婷想到了非洲大草原上的豹子。
她已經去過幾次非洲大草原了,有一次還是在夜間。
基本沒有遭受工業污染的非洲大草原上,晚上的月光,可比青山的月光亮多了,說是亮如白晝也不爲虛,所以能讓林依婷看到一隻兇猛的獵豹,從草叢中忽地撲出來。
撲在裝有鋼筋的汽車車窗上時,把林依婷吓了老大一跳。
那次,她牢牢記住了豹子的眼睛。
這個人的眼睛,就散出了大草原上獵豹才會發出的兇狠光芒。
還帶有讓她心顫的淫邪之意。
他是誰?
他什麽時候混進我手下中的,在我的眼皮子下面。
我那三個手下呢?
林依婷呆呆望着這雙眼睛時,心中本能的這樣想到。
“是不是很納悶,我怎麽會忽然出現在這兒?”
那個人就像知道林依婷心裏在想什麽,低低的笑了聲,問道。
林依婷下意識的點了點頭:“是、是。你、你怎麽會在這兒?”
那個人又笑了下時,聲音大了很多:“不告訴你。”
“他、他們呢?”
林依婷又問。
她真的很想搞清楚,那三個距離她隻有咫尺之遙的手下,去哪兒了。
怎麽就沒有發現這個人,沒有發出一點點的異響,就被人把火箭筒拿走,用來放完煙花後,再對準她了。
“死了。”
葉小刀低頭,看着腳下草叢中三具屍體,得意的笑了下,說:“林大小姐,怪不得李南方說你是世界上最蠢的女人,白白長了一具好看的皮囊了。果然是這樣。看看你挑選死士的眼光吧,一個個蠢的比驢還要過分。刀爺我從草叢中爬過來時,他們居然毫無察覺。”
幹掉幾個隻遵從林依婷命令,試圖“濫殺無辜”的林家心腹死士,對于葉小刀來說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身爲秦老七的學生,OF國際殺手平台的資深金牌殺手,葉小刀要想在林依婷眼皮子下面,悄無聲息的幹掉她幾個手下,也不是太困難。
誰讓這些人,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即将出現的李南方身上,卻忘記最大的危險往往就在身邊這句至理名言呢?
他們不死,實在是沒有天理啊。
聽葉小刀提到李南方的名字後,林依婷才猛地明白,嘎聲說道:“你、你是李南方的人!”
“放屁。”
葉小刀不高興了,反駁道:“我又不是你這麽美到冒泡的女人,就不能說是那個混蛋的人。刀爺我可是堂堂正正的純爺們,對晉朝流行的那種斷袖之風,沒有丁點的興趣。好了,刀爺我還很忙,沒空和你在這兒磨牙,還是趕緊送你上路吧。完事後,還得回去看克勞馥的大長腿呢。”
葉小刀說着,把火箭筒的筒口,對準了林依婷,嘴裏念念有詞:“林大小姐,請你做好升天的準備。奉勸你一句,最好是瞪大眼。這樣,你才有可能看到,你是怎麽被火箭彈炸成碎片的。”
别。
别!
面對黑洞洞的筒口,林依婷很想喊出這個字來。
隻是她嘴巴動了幾下,都沒發出任何的音節。
極度恐懼下,她已經被吓的失聲了。
“做好準備了沒有?”
葉小刀右手手指,勾住了火箭筒的扳機,瞄準她胸口的筒口,微微上擡,對準了她那張比月光還要慘白的臉:“我數三二一。數到最後一個數字時,你就可以愉快的升天了。唉,說實在的,把這麽一顆漂亮的小腦袋,轟炸成渣,刀爺我也是有些不忍心的。可誰讓你該死呢?”
絮絮叨叨中,葉小刀開始數數。
林依婷的思緒,情不自禁随着他的絮叨聲,自動腦補出了腦袋被轟炸成渣的慘樣。
她想閉上眼。
可眼睛的閉合功能,卻不受她的大腦控制,隻能聽到他在說出最後一個數字時,眼睜睜看着他扣下了扳機。
砰!
火箭筒扳機在扣下時,發出的響聲,可比手槍響多了,也更沉悶有力。
“我死了。”
扳機聲響起的刹那間,林依婷終于閉上了眼,低聲說出了這三個字。
腦袋被威力強大的火箭彈,直接轟炸成渣時,會是一種什麽感覺?
林依婷說不出來,隻知道在扳機被扣下後,她就死了。
死了的感覺,應該是時間就此凝固,大腦中一片空白,人生從此被格式化。
有清冷的風,從群山的山谷内吹來,吹動了林依婷的秀發,撲簌簌的打在臉上,好像有點疼。
“哈,你是不是以爲,你真的死了?”
男人讨厭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接着,她圓潤的下巴,被一根冰涼的手指,慢慢地挑起。
本能的,她睜開了眼。
然後,就再次看到了那雙好像獵豹般的眼,以及一張被塗抹了油彩的臉。
她沒有死。
火箭筒内根本沒有裝彈藥。
葉小刀扛着火箭筒,裝模作樣的扣下扳機,隻爲要把她吓個半死而已。
混蛋的惡作劇成功了。
非常的成功,林依婷已經汗透重衣,黃豆大的冷汗,從光滑的額頭淌下,順着她蒼白的臉頰,滴落在羽絨服上。
把美女吓成這樣,才是葉小刀最想要的結果。
接下來,他再對她做壞事時,她就會順從,乖巧許多了。
“啧,啧啧,這小臉蛋,還真是光滑啊。李人渣這次總算沒騙刀爺,你的胸真有36E這麽大。更難能可貴的是,你還是個原裝貨啊。我喜歡,嘿嘿,我真的好喜歡。”
葉小刀嘿嘿的淫笑着,伸手拽住她羽絨服上的拉索,緩緩往下拉去。
黑色羽絨服下,是白色的緊身羊毛衫。
羊毛衫被高高的撐起,根本不需用手去嘗試,就知道手感會好到沒法說。
“站在道德的高度上,用最男人的方式來懲罰美女,絕對是人生最大的樂事,沒有之一。”
葉小刀伸出舌尖,動作淫、蕩的舔了下上唇時,夜風忽然大了,吹在林依婷的懷裏。
讓她猛地打了個冷顫,清醒了過來。
她的右手,還抄在羽絨服口袋裏,握着那把掌心雷。
掌心雷模樣雖然小巧,不過要想在這個男人的腦袋上打個洞,還是很簡單的。
林依婷忽然笑了,右手從口袋裏猛地掏出來,指着葉小刀:“混蛋,去死吧。”
葉小刀歪頭,看着她的手:“你以爲,你可愛的小手,是手槍嗎?”
林依婷的心,猛地抽了下,看向了右手。
就是一隻白生生的小手罷了,哪有什麽手槍?
“是不是在想,你的槍怎麽沒了?”
葉小刀擡起右手,小巧的掌心雷,抵在了林依婷下巴上,淡淡地說:“脫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