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特麽的搞毛線呢?”
“什麽叫我老婆沒和人上過床啊?”
“我現在已經确定了啊,還用你們吼嗎?”
“誰,是誰出了這馊主意?我特麽的和他勢不兩立!”
身爲本次事件的絕對當事人,李南方在聽到這句話後的反應速度,無疑是最快的。
也是最正确的。
幾乎是在眨眼間,他就知道下面那些人,爲毛高喊這句話了。
試圖說服他,千萬别做傻事,放開馮雲亭,你好我好大家好,你去坐牢,我們回家去吃飯,吃飽喝足後,再把這事當稀罕事,廣而告之。
李南方還能确定,最終同意大家這樣喊的人,就是他小姨。
“唉,你讓我該用什麽樣的文字語言,來形容你可憐的智商啊。”
李南方重重歎了口氣後,再也沒了繼續玩下去的興趣,雙手用力,把馮雲亭從窗下拽了上來。
其實他也很清楚,嶽梓童最終做出這個讓倆人,丢人丢到姥姥家的決定,應該是因爲擔心他幹掉馮雲亭後,心慌的方寸大亂了。
所以說,李南方才是倆人丢人的罪魁禍首。
更關鍵的是,下面正在現場直播啊。
“老子總算是出名了。你妹的,都是被你個混蛋給害的。”
注定要因此事而“名揚天下”的李老闆,看到馮雲亭蜷縮在窗下,還在爲總算不被挂在外面當臘腸,而激動的哭泣呢,頓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擡腳就踢了過去。
劈頭蓋臉的。
邊踢,邊罵:“哭,還哭你妹啊?如果不是你對我老婆始終賊心不死,我特麽的會丢這麽大人嗎?再尼瑪的哭,我踢死你!”
“我、我不哭了!嗚,嗚嗚,我再也不哭了。以後,我也不敢再去招惹你老婆了。”
馮雲亭是徹底被李南方給吓破膽子了,尤其看他又作勢要把自己再扔出窗外後,吓得慌忙一個翻滾,雙手死死抱住案幾,苦苦的哀求。
“那你記住我給你說的那些話了沒有?”
李南方陰沉着個臉,蹲下來開始給他解捆住雙腳的腰帶。
隻要能遠離李南方,休說是讓馮雲亭按照他吩咐的去做了,就算是讓他拿把刀子,把他老爸砍了,他也不會有丁點的猶豫。
在窗外高空懸挂長達二十分鍾的時間内,馮大少徹底明白了“好死不如賴活着”的真谛。
同時,他也發誓,以後哪怕是四肢觸地和惡狗去撕咬呢,也不會再招惹李南方了。
“這,特麽簡直就不是個人啊!
現在我知道你是嶽梓童的老公了,以後就算你跪在地上求我,我也不敢再對她産生一點點的非分之想了。
嶽梓童誠然美麗動人,可再美麗動人的女人,能有生命重要嗎?
天底下,又不是隻有她自己這個漂亮女人。
我除非腦子進水了,才會繼續追她呢。
問題是,這次真不是我主動追求的她啊,是她給我打電話,要去雲閣山玩兒,還要自薦枕席的好不好?
幸虧我沒有和嶽梓童上床,不然今天就會變成一張肉餅了。
到時候,就算是把這對狗夫妻,都千刀萬剮,我也活不過來了。
珍惜生命,遠離嶽梓童!”
這是馮大少有生以來最大的心得,也是最聰明的一次選擇。
李南方的可怕,讓他深刻意識到了,唯有按照他所說的去做,千萬不要因爲已經脫險,就違逆他的意思,對警方吐出實話。
隻因馮大少很清楚,像不懼生死的亡命徒,就算被抓去做監獄,等他出來後,還是會讓自己陷進萬劫不複之地的。
除非他死在監獄内。
不過馮雲亭可不敢保證,嶽梓童,以及李南方的那些爪牙,就會放過他。
所以唯有百分百的配合,把李老闆塑造成一個救人英雄,才能确保以後能愉快的生活。
咔,咔咔!
就在馮大少渾身打着哆嗦,暗中痛下決心遠離嶽梓童時,門外走廊中,傳來紛沓的急促腳步聲。
“有人來接你了。我希望,你接下來的表現,不要讓我失望。不然,你就會變成他們這樣的。”
李南方站起來,走到馮大少那倆手下面前,猛地接連踢出兩腳。
那倆苦逼的手下,每人太陽穴上被狠踢一腳後,哪怕仍在昏迷中,還是詐屍般的,身子猛地上挺了下,不再動了。
“你、你殺了他們?”
馮雲亭剛有點血色的臉,再次刷地蒼白。
“沒有。”
李南方笑着搖了搖頭,說道:“但他們這輩子,都别想再醒來了。”
把兩個擅于拍馬的精英踢死,這麽殘忍的事,心地善良的李南方,肯定做不出來。
他隻是在吓唬馮雲亭。
但這倆馬屁精英的太陽穴遭到重創後,三天内是别想醒來了。
李南方沒耐心與這倆哥們,解釋他與馮大少之間的“友好協議”,這才幹脆把他們搞昏。
一來是吓唬馮雲亭,二來是免得他們醒來後,會說些有損李老闆利益的話。
兩個手下會不會變成植物人,馮雲亭是一點都不關心的。
他隻希望,李南方能快點打開那扇生命之門,讓他見到親人們。
李南方滿足了他。
門剛打開,以局座、梁副廳爲首的十數号人,呼啦一聲湧進來。
後面,還跟着記者。
但這些記者,不是青山電視台的新聞頻道,而是中心醫院内部報刊的記者。
這些記者的檔次,雖說并不是電視台的,可也不是等閑之輩,尤其得到了呂院長的鄭重囑咐後,一進來就把鏡頭對準了李南方。
梁副廳看都沒看馮雲亭,大踏步的走到李南方面前,老臉激動到不要不要的,右手捂住他手,左手在他肩膀上重重拍打着,語氣铿锵的說:“南方,你可是青山的驕傲,青山的英雄。我,要代表青山人民,代表東省省廳,對你說聲謝謝。”
“謝謝。南方,好樣的。不愧是我們白隊長傾慕的少年英雄。”
局座也立即知趣的走過來,湊熱鬧。
至于呂院長,這會兒已經激動的說不出話來了。
如果可以,他真想撲上去,抱住李南方狠狠親幾口,再把即将迎娶的嬌妻,推倒他懷裏——
看着一張張真摯的笑臉,李南方謙虛的連連擺手:“梁叔叔,局座,各位領導。你們也太擡愛我了。這是我應該做的。我相信,就算是換成在場的任何人,發現馮先生要做傻事後,也會竭盡全力的去阻止,拯救他的。”
其實在場的很多人,都已經看出李南方勇救馮雲亭的過程中,帶有很大的貓膩了。
不過沒誰會傻到說出來。
一來是梁副廳剛進來時,就代表青山人民,代表省廳,給這件事定了調子,誰要是提出反對意見,那就是與青山人民,與省廳全體廣大警方指戰員唱對台戲。
二來呢,很多人都已經通過手機,看到了馮雲亭執意要自殺,李南方卻不離不棄的感人一幕。
至于那一幕,是記者從哪兒拍到的——你妹的,這很重要嗎?
這樣多好?
人沒死。
麻煩消失了。
虛驚一場而已。
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啊。
“亭兒,我的亭兒!”
就在大家圍着李南方,争先代表青山各界人民感謝他時,一對穿着很有檔次的男女,擠開人群沖了進來。
很富态的中年美婦,進來後就抱住馮雲亭,放聲大哭起來。
邊哭,還邊嚷:“亭兒,告訴媽媽,是不是姓李的要殺你?卻又威脅你,說那些言不由衷的話,來給他自己開脫?你隻管說!别怕,爸媽在呢,誰也不能再傷害你了!”
“媽——”
感受到母親溫暖的懷抱後,馮雲亭精神好了許多,膽子也大了許多,聞言擡頭剛要說什麽,就發現李南方正對着他,友好的笑着。
頓時,馮大少就打了個寒戰。
猛地想到在外面被挂臘腸有多可怕,那倆這輩子都會變成植物人的手下了,趕緊搖頭,大聲說:“媽,你說什麽呢?是我一時鬼迷心竅想不開,要自殺。幸虧李南方來看我,及時救了我。我、我和他是朋友的。”
在馮大少的簡要叙說中,在場諸位慢慢明白案件的來龍去脈了。
李南方是馮雲亭的好朋友。
馮大少前晚突發渾身發癢的怪病,被送來醫院後,心神就始終安定,好像鬼附身那樣,總覺得生無可戀——肯定是鬼附身了。
那個鬼,自然是雲閣山上的某個孤魂野鬼。
孤魂野鬼蠱惑馮大少一死解脫時,先指使他把兩個手下搞昏後,才打開窗戶,準備從六十多米的高空,跳下去變成一張香噴噴的肉餅。
就在這最最關鍵的時刻,馮大少的好朋友李南方,恰好來看望他,及時甩出一條被單,纏住了他的腳腕,把他吊在了鬼門關前。
但鬼上身的馮雲亭,卻非得去死。
李南方非得救他——兩個人僵持時,被人發現,這才誤以爲李南方劫持了他,要幹掉他。
就是誤會啊。
至于大家爲什麽高喊“李南方,你老婆沒和别人上過床”,則又是個誤會。
不過這個誤會,涉及到一對好朋友與嶽梓童的私人感情,就不好當衆細說了。
馮雲亭他爸,可比妻子聰明多了。
看到梁副廳上來就定了調子後,就知道這件事必須得按領導所說的去做。
不然,後果不要太好。
省廳的實權副廳,要想辦一個地方地産商,那絕對是想怎麽玩,就怎麽玩的。
所以最聰明的辦法,就是按照梁副廳定下的調子走。
“李先生,馮某對你的大恩,無以爲報。以後,如果你有用得着馮某的地方,盡管說!”
這是老馮帶着妻兒臨走前,用力握着李南方的手,說出來的話。
李南方自然是連連客氣,說以後少麻煩不了馮老闆等等。
曲散人終。
大家很清楚要把接下來的時間,都留給李南方與嶽梓童的諸位,打着哈哈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