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用嶽梓童的手機,撥打李南方的手機卻沒人理睬後,梁副廳是暴跳如雷。
恨不得化身爲一道光,一道電,嗖地飛進十七樓内,掐住那混蛋的脖子,先給他一頓胖揍再說。
不過這隻是梁副廳的一廂情願罷了。
好好地,他怎麽會變成一道光一道電呢?
他又不是孫悟空。
更讓他無比煩躁的是,現場出現了記者。
是青山電視台新聞頻道的。
一個身姿綽約的女記者,站在人群後面,面對攝像機,擡手攏了下耳邊發絲,點頭示意開拍後,朗聲說道:“各位觀衆,大家下午好,我是青山電視台新聞頻道的葉子。現在插播一條重大新聞,這是青山中心醫院。我背後這棟大樓,是該醫院的住院部大樓。”
簡單介紹了下自己所處具體位置後,葉子側轉身子,擡手指着十七樓方向:“十分鍾之前,我們接到熱心觀衆的電話,說中心醫院這邊,正有一樁性質惡劣的刑事案件發生。相信警方也已經接到了報警電話——”
就像刻意配合葉子那樣,警笛那嗚啦的聲音,從醫院門口傳來。
攝影師立即調轉鏡頭。
數輛警車,打着暴閃,警笛呼嘯着出現在鏡頭中時,青山體育館彩排現場休息室内,坐在沙發上,左手端着一杯咖啡的展妃,剛用遙控器随意跳台。
有警察出現的新聞,總比那些歌頌某企業家是多麽爲國爲民,更容易惹人關注些。
尤其當展妃看到青山大局長也出現在鏡頭内後,更來興趣了,放下遙控器,坐直了身子。
“張局,您好,我是青山電視新聞頻道的葉子。請問,您是怎麽看待南方集團老總李南方,劫持雲世界少東家馮雲亭一事的?”
聽葉子舉着話筒,不顧局座身邊警察阻攔,高聲問出這句話後,展妃愣了下,興趣更大了,喃喃地說:“呵呵,李南方,你本來就是麻煩重重了,怎麽還不安分守己的過幾天好日子,到處都興風作浪呢?唉,你讓我,說你什麽好呢?不過這樣也好。唯有你麻煩纏身,你才沒空來找我呀。”
自從花夜神嘴裏得知,李南方很可能就是烈焰苦尋千年未果的那個人後,展妃可是做了好長時間的心理鬥争,最終在恐懼與權力中,選擇了後者。
三友酒店附近收拾李南方不成,反被他百般羞辱後,展星神就怕他怕到了骨子裏。
如果花夜神沒有夜探嶽家,結果卻被吓到魂飛魄散,高燒不退說出那些秘密,展星神這輩子,也許都會乖乖臣服在李南方腳下。
讓幹什麽,就幹什麽。
絕不帶反抗的。
可花夜神的那番話,卻爲展星神“解放了思想”,心思活泛了起來。
誰能找到深藏黑龍的那個人,都會被提拔爲軒轅王的副手,成爲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誘惑,極大沖散了對權勢無比渴望的展星神,對李南方的恐懼。
更何況,她能斷定,軒轅王得知黑龍被發現後,會出山親自對付他。
這個世界上,軒轅王就是武力值最爲強大的那個人。
沒誰能對付得了他。
隻要他能出山,李南方就算再厲害十倍,在他面前也隻能乖乖的束手就擒。
那麽,既然有王上這座大山在,展星神又何必再害怕李南方呢?
當然了,在王上還沒有出山之前,展星神對李南方還是百般遷就的,這也是在接到他的電話後,就乖乖按照他的吩咐,去拍廣告的主要原因。
現在,邊籌劃個唱會,邊關注李南方一舉一動的展星神,已經确定王上出山,來到了青山,那麽她就更沒什麽可怕的了。
隻需像現在這樣,得知李南方遇到麻煩後,品着咖啡看熱鬧就好了。
“其實,我還是很欣賞,或者說,很留戀你給我的那種感覺的。隻可惜,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看着電視的展星神,喃喃自語到這兒時,左手忍不住慢慢伸進了裙下,昂首閉上了眼,半張開了小嘴。
青山新聞頻道中,局座正在給老馬使眼色,示意他趕緊派人把這什麽記者弄走。
局座當前無比的惱怒。
如果能允許他跳着腳的大罵,他肯定會指着十七樓高處:“李南方,你特麽給我搞毛啊?我昨晚當着全世界的人,剛說你是我們青山市局的姑爺,今天你就給我玩了這麽一出!”
局座可郁悶了。
他就不明白了,在《華夏日報》爲南方集團正名後,那厮不該借助這機會,把接下來的兩場演出,策劃的更加完美一些,安心在商業上發展嗎?
怎麽就突然跑來醫院,把雲世界的少東家,給挂成高空臘腸了呢?
還是守着前來青山中心醫院視察的領導們。
唯恐天下不亂的電視台記者,也以超神的速度,及時趕來現場,做現場直播。
毫無疑問,電視台記者趕來的速度這樣快,肯定是林家的人,在幕後策劃的。
隻是這次,誰也說不出人家做錯了。
新聞記者向群衆播報最真實的新聞,本身就是他們的天職啊。
“都散開,散開!我們也是剛來,至于是怎麽看這種事的,無可奉告。”
得到局座的暗示後,老馬立即拉黑他的馬臉,指揮手下把記者推搡到了遠處。
這邊剛推走記者,那邊又傳來男人的破口大罵聲:“我草泥馬的,是誰敢動我的兒子!?”
老馬根本不用回頭看,也知道雲世界的老馮趕來了。
“唉,李南方,這下你小子不死,也得扒層皮啊。”
局座往那邊看了眼,重重歎了口氣,快步走向了梁副廳。
李南方忽然犯病把馮大少挂臘腸的愚蠢行爲,隻是讓梁副廳、局座等人頭疼不已,但對董世雄等人來說,卻不次于晴天霹靂。
在邬玉潔無意中從電視裏看到新聞報導後,董世雄等人盯着屏幕呆愣了酗酒,才異口同聲的喃喃說道:“老大,你到底要玩哪樣?”
李南方到底要玩哪樣,唯有嶽梓童知道答案。
這個混蛋,他明明已經動作華麗的,把本小姨給踹開了,怎麽還非得從馮大少嘴裏,追問出他們到底有沒有給他戴綠帽子的事?
都分手了,還要搞清楚有沒有被戴綠帽子,這有什麽意義呢?
真心毫無意義啊!
“混蛋,你的愚蠢行爲,這是要把你往死路上逼啊。我就不該管你,就該抱着膀子站在旁邊,看你自己做死。幹嘛要爲你心急如焚,幹嘛呢?”
心裏叨叨着這些,嶽梓童沖出了十七樓的電梯。
她看到,最先沖進來的那個女孩子,已經站在1717号特護病房的門口,正像玩偷窺那樣,貼在玻璃上往裏看。
看什麽呀看?
還不一腳踹開門,制止那個混蛋發瘋!
嶽梓童快步沖到病房門口,擡腳剛要大力踹門時,身材嬌小的女孩子,卻及時擡腳,踢在了她的馬靴上,随即低聲喝道:“嶽梓童,你别沖動!”
我能不沖動嗎?
我能不沖動嗎!
那裏面正在自己做死的混蛋,可是我的未婚、不對,可是我的小外甥。
眼看小外甥就要自尋死路了,我這個當小姨的如果毫無作爲,那我以後還有什麽顔面,去見大姐?
嶽梓童懶得和這女孩子解釋什麽,更不想知道她怎麽會知道自己名字,剛要再次擡腳時,女孩子又說話了:“嶽梓童,沖動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隻會讓事情變得更糟。你想想,你一旦破門而入,李南方就會受到刺激,說不定真會把那個人放了風筝的。”
其實,依着嶽梓童的智商,不難想到這個道理。
她沒想到,那是因爲一個成語——關心則亂。
被人一語驚醒後,嶽梓童迅速恢複了該有的理智,放下右腳:“你是誰?”
“陳魚兒,省廳的。”
陳魚兒淡淡回了句,又趴在了窗戶玻璃上,拼命的往裏看。
卻什麽都看不到。
“要不要,把門鎖打開?”
仗着個子高,惦着腳尖從高處往裏看,也沒看到個毛線的嶽梓童,輕聲提議。
她是國安特工出身,拿鐵絲開個小鎖的手段,還是有的。
“千萬别!”
陳魚兒還沒說話呢,樓梯口那邊就有人跑了過來。
滿臉不明所以的驚慌,不是市局刑警隊的白警官,又是哪個?
中心醫院的特護病房,也是分兩個樓層的。
被白靈兒照顧的楊逍,就在十七樓下的十六樓。
李南方把馮大少挂臘腸時,白靈兒其實隻需往窗外一探腦袋,就能看到的。
她沒探。
和李南方通話結束後,就呆坐在椅子上,心裏胡思亂想着,等那家夥回來後,要不要真像局座看似無意中說出來的那樣,穿上婚紗當衆跪地,向他求婚。
堂堂的市局刑警隊隊長,才貌雙全,結果卻搞得好像沒人要那樣,當衆跪地向男人求婚,這特麽算怎麽回事呢?
還是那句話,如果昨晚局座沒有親自出馬,爲她與嶽梓童劍拔弩張,白靈兒甯可從十六樓上跳下去,也不會做那件事的。
可是,局座已經做了啊。
就在白靈兒發呆良久,坐的雙腿發麻,不得不站起來,來回走動時,才蓦然發現:“下面忽然圍了這麽多人,幹嘛呢?”
然後,她就看到被挂在窗外的馮大少了。
再然後,她就接到了局座的電話,告訴她無論在什麽地方,都要以最快的速度趕來中心醫院,隻因市局的好姑爺,腦子進水,把雲世界的少東家,挂在了十七樓外。
“乖乖,原來這活是他幹的啊。”
聽局座這樣說後,白靈兒以手撫額,身子踉跄了下,差點栽倒在地上。
接着,她就用最快的速度,沖出了病房。
剛跑出樓梯口,她就聽到有人提議要開鎖了,連忙大聲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