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沒什麽。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連古人都這樣說了,李南方偶爾錯一次,也是很正常的。
古人還說,知錯就改,就是好孩子。
李南方願意在小姨面前,當個知錯就改的好孩子。
隻要能獲取她的諒解,讓怎麽着都行。
李老闆承認錯誤的決心,天地可鑒。
“咳,那個什麽,站窗口幹嘛呢?這時候風涼了,吹感冒了可不好。”
其實李南方想說,你光着屁股站在窗前,就不怕被人偷窺嗎?
就在子夜時分,他可是剛把來聽牆根的老劉給放了風筝。
别墅後面黑燈瞎火的,藏百八十個人不是問題,所以李南方可不敢擔保除了老劉外,就沒人了。
休說百八十個人了,就算隻有一個人,看到小姨那冰清玉潔,聖潔無比的身子,李南方也是虧到姥姥家了啊。
這麽姣美的身段,隻能由他自己來欣賞才對。
關上窗戶,拉上窗簾後,李南方才打開了床前壁燈。
嶽梓童依舊保持着那動作,嘴角帶着甜蜜的笑意。
笑的,好像癡呆那樣。
也笑的,李南方心裏發毛。
他在錯怪嶽梓童後,她憤怒,傷心,恨死了他,要拿長指甲把他英俊的小白臉抓花——商量一下先,李南方都不會現在忐忑的厲害。
因爲那樣的反應,才是正常反應。
現在算什麽?
光着屁股閉着眼,嘴角帶着甜甜的笑,展開雙手擺出泰坦尼克号裏女主的動作,嘴裏還哼着喜歡你,徹底無視李老闆的存在。
這,這就是精神不正常的表現啊。
想到有可能會把小姨給刺激成神經病,李南方心中更加懊悔,從床上扯過毛毯,圍在了她身上。
替她圍上後,李南方剛松手,毛毯就滑落在了地上。
沒辦法,嶽梓童還擺着那個可笑而燒包的動作呢,毛毯就沒有手,抓不住她身子。
好吧,唯有勞駕李先生,替她再次圍上,又把她雙手放下來,從後面把她攔腰抱住,抱在了床上,替她蓋上了被子。
這樣看上去,就順眼多了。
嶽梓童睜開了眼,看着他,目光平靜,沒有李南方最擔心的癡呆。
這讓他長長松了口氣。
隻要人沒傻,凡事好商量。
哄女孩子開心,可是李老闆的拿手好戲,沒有之一。
隻是,她滿是母性光輝的雙眸,總是盯着哥們不說話,這算幾個意思?
李南方被她看的有些膽怯,讪笑了聲挪開目光時,嶽梓童說話了:“完事了?”
“什麽完事了?”
李南方随口回答。
嶽梓童從床上坐了起來,倚在床頭上時,被子從胸前滑落下來。
她也不揪住被子,遮住拿迷人的白花花。
李南方歎了口氣,替她揪起被子,蓋住了上半身。
嶽梓童這才說道:“我是說,你和賀蘭小新的事,解決完了?”
“嗯,完了。”
李南方點頭:“其實也沒什麽好解決的,無非就是讓她吃點苦頭罷了。”
“你沒殺她?”
不等李南方回答,嶽梓童又說:“嗯,你肯定不會殺她的。畢竟,她不但是賀蘭家的大小姐,而且也是你的女人了。男人心再怎麽狠,也不能對自己女人下毒手的。”
李南方沒說話。
他無話可說。
隻因人家嶽梓童說的沒錯。
其實不用荊紅命特意囑咐,隻要李南方腦子裏沒漂拖鞋,他都不會殺賀蘭小新的。
除非,他要放棄南方集團,讓董世雄、陳大力等人,變成一群沒人管的孩子。
賀蘭小新,無論有多麽的邪惡,犯下了多少不可饒恕的罪過,她終究是京華賀蘭家的大小姐,賀蘭伯當的女兒,要想治她的罪,唯有采用正當的法律手段。
李南方真要一怒之下幹掉她,那麽此前好像根本不在意她死活的賀蘭家,就會立馬跳出來,拍打着她的屍體,痛哭三聲我可憐的娃,你怎麽就死了後,再替她報仇雪恨。
最希望賀蘭小新能死的人,不是李南方,而是京華賀蘭家。
對于賀蘭家來說,她就是個随時都能威脅家族安全的炸藥包,如芒在背,指不定什麽時候就轟地一聲,把大家都炸個粉身碎骨的。
如果李南方能幫忙拆掉這顆炸彈,那可就太好了。
“怎麽不說話?”
見李南方耷拉着個臉,總是不說話,嶽阿姨擡起右手,手指在他臉上輕輕撫摸着。
“我——”
李南方叭嗒了下嘴巴,低頭,悶聲悶氣的說:“我錯了。”
“你錯了?”
嶽梓童卻是一臉的奇怪:“你哪兒錯了?”
“我錯怪了你,不該誤會你和别的男人、咳。我不該打你。”
李南方擡頭,順勢抓住她右手,握在手心裏,認真的說:“童童,請你原諒——”
“叫小姨。”
“好吧。”
李南方态度相當正确:“小姨,請你原諒我的魯莽。以後,我不會再犯這類的錯誤了。”
“傻孩子。”
滿臉母性光輝的嶽梓童,掙開他的手,又在他臉上胡亂抹畫起來:“你那樣對我,并沒錯。畢竟,一般男人在看到我和人那樣後,都會怒火攻心,狗急跳牆的。”
狗急跳牆?
這形容詞,貌似不怎麽合适吧?
看着嶽梓童那張嘴角帶着殘血的小嘴,一張一合的說話,語氣溫柔,透着體貼,李南方就覺得别扭。
他能确定,現在的嶽梓童神經很正常。
可就是太正常了,反而不正常了。
“放心,你小姨我是宰相肚裏能撐船。你一個當晚輩的做錯事後,能勇敢的承認錯誤,我再和你一般見識,那就是我的不對了。”
嶽梓童拍了拍李南方的臉,身子往下一出溜,鑽進了被窩内:“你大半夜的跑回家,折騰個雞飛狗跳後,現在也該累了,早點去休息吧。好好睡一覺。明天一早醒來後,什麽事都過去了。唉,這個人啊,活着就得往前看,絕不能沉浸在已發生的過錯中,無法自拔。”
聽着她的長篇大論,李南方越來越覺得不對勁。
隻是偏偏不知道哪兒不對勁,因爲她說的沒錯。
他想和她好好聊聊,搞清楚她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她卻閉上了眼,發出了均勻的輕鼾聲。
剛才還一副賢妻良母的樣子,現在就睡着了?
傻瓜才信。
不信,那又怎麽樣?
有些事,不是心裏着急就能一蹴而就的,凡事得有個過程。
大家都靜一靜,也好。
體貼的爲她腋了下背角,關上了台燈,李南方蹑手蹑腳走了出去。
既然嶽阿姨假裝她是熟睡中的嬰兒,那麽李南方就得像好不容易才哄孩子睡着了的老子娘那樣,真怕腳步聲稍稍一沉重,她就會哇的一聲,嚷着要找媽媽,要吃奶——
爲她帶上房門的一瞬間,李南方忽然明白了。
嶽梓童說,一般男人看到她被迫配合賀蘭小新後,都會生氣,不給她解釋的機會,直接拿大嘴巴招呼她的。
這句話沒問題。
有問題的是,一般男人!
一般男人會生氣,可李南方是一般男人嗎?
如果他隻是一般男人,嶽梓童又怎麽會在乎他呢?
“說到底,你就沒打算要原諒我。”
站在她卧室門口,李南方呆愣半晌後,無聲的苦笑了下。
不過萬幸的是,嶽梓童并沒有因此而産生要不活了的想法。
最多,隻是對不信任她的李南方極度失望,這才如此的平靜。
“你隻要好好的活着,哥們總有一天會用我深沉的愛意,打動你的。加油,李南方。”
好像傻逼似的李南方,揮手說了句很傻逼的話後,腳步輕松的走向了樓梯。
在經過賀蘭小新的卧室房門時,他向裏看了眼。
穿着半身奧特曼服裝的女人,依舊斜斜的躺在地上,處在昏迷中。
以往那張被男人看一眼,晚上就是夢中女神的臉,此時已經變得花花綠綠,慘不忍睹,休說看到後會立馬有不健康的反應了,晚上做香豔的夢了,不做惡夢就已經是不錯了。
對自己的作品,李南方很滿意,對她來了個酷酷的笑容後,擡腳下樓。
風從敞開着的窗戶外刮進來,在賀蘭小新那凝如滑脂般的後背上打了個璇後,才從同樣敞開着的卧室房門裏吹出去,吹在客廳上方天花闆下的琉璃吊燈上。
那些在晨陽照耀下泛着金光的小玻璃球,微微晃動起來,反射出絢麗的色彩。
霜降過後的夜晚,氣溫低了很多。
賀蘭小新感覺後背很冷,本能的蜷縮了下身子,立即被脖子等部位的疼痛,給疼醒了。
她緩緩睜開了眼。
門外遠處的路上,隐隐傳來的汽車喇叭聲,幫她迅速來到了現實世界裏。
稍稍一動,脖子就會酸痛,後臀則是火辣辣的生疼。
她還戴着那副精緻的紅木枷鎖。
怪不得脖子這麽酸痛呢。
任誰戴着這玩意睡一覺後,也會有這不舒服感覺的。
等等,睡覺?
新姐是睡覺嗎?
她好像是——昏迷過去了。
看到被枷鎖铐住的雙手後,昏迷之前的記憶,就像洪水那樣,嘩地從賀蘭小新腦海深處,席卷而來。
讓她在瞬間,就回想起了她醒來之前,都遭遇過哪些可怕的經曆。
就在她全身披挂奧特曼服裝,手揮皮鞭要策馬奔馳時,李南方忽然出現了。
那個混蛋,不但用臭腳踩在她驕傲的胸上,還給她戴上了這可惡的枷鎖,割開了後背衣服。
多麽性感的美臀啊,李南方得有多麽的混蛋,才舍得用電動紋身機,刺上一條醜陋的眼鏡蛇?
這還不算,他還在新姐吹彈可破的臉上——
想到這兒後,從沒有過的恐懼,從賀蘭小新心底悠地騰起,促使她不顧戴着沉重的枷鎖,踉跄站起來,邁着碎步撲向了梳妝台。
她從梳妝台的鏡子裏,看到了一張可怕的臉。
“啊!”
比被殺還要凄慘的尖叫聲,忽然間,就在嶽家别墅裏鼓蕩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