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想到自己白嫩嫩的如花嬌軀,卻被一個怪物壓在下面蹂躏——什麽青年小夫妻之間的情啊,愛啊的,都特麽統統滾蛋吧,少來惡心本小姨。
所以在她的潛意識内,始終在刻意回避與任何人談起李南方的不幸童年。
就連她以往最信任的賀蘭小新,也沒告訴過。
但現在,她卻把這些都講給了與她關系一點都不熟悉的展妃聽,而且語氣平靜,内心沒有絲毫的不舒适感,就像在談論周遭環境有多麽優美那樣。
嶽梓童卻不知道,她在講述某人渣一點都不出彩的童年時,展妃心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幾乎是費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能壓抑住要瘋狂喊叫的沖動。
錯了。
錯了!
我們錯了,長老們錯了,王後錯了,傳承上千年之久的烈焰,也錯了!
所謂的返老還童,并不一定非得是誰違反了自然生長規律,從八十歲的老頭,慢慢變成了十八歲的小夥子,還有可能是一個早衰患兒,完美逆生長,最終成長爲正常人。
可憐我們傳承千餘年的烈焰,數千上萬名的教衆,在這千餘年來,始終投進了全部的人力,物力,在茫茫人海中,苦苦搜尋根本不存在的返老還童之人。
有誰又能想到,所謂的返老還童之人,也可以是完美逆生長的早衰患兒啊。
如果我們早就知道這些,曆代王後又怎麽會死不瞑目,大姐又怎麽可能慘死在黑刺下?
怪不得神姐說,避暑山莊的老曲在死時,還畫了一個黑色的龍頭在紙上。
她更是三番兩次的去試探李南方。
那時候,我還以爲這一切都隻是個無聊的傳說,還爲大姐的死而不值,更懷疑神姐在昏迷中說出的那些話,隻是她自己的猜測,塵世間怎麽可能真有黑龍,能借助人的軀體來當宿主。
原來,這是真的!
原來,那個能影響我們烈焰的孽障,确實存在着。
可以說,一直都在我們眼皮子下面。
我們卻睜眼瞎那樣,任由他自由自在的生活着。
不過,正所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啊,任由他隐藏的再深,現在也被我完全确定,找到了!
哈,總是在懷疑李南方就是黑龍宿主的神姐,肯定做夢也想不到,他真是那個人。
被我,找到了!
展妃想到軒轅王每年三月三,在軒轅神像前許下的任何人隻要找到那個人,都會被提拔爲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副教主的承諾。
想到最先發現的花夜神,卻錯過了最佳機會被自己輕易得到,展妃就覺得當初暗算她的行爲,有多麽的英明,再也無法壓制心中的狂喜,猛地仰首,縱聲狂笑起來。
“展妃,你怎麽了?”
展妃忽然失态狂笑,吓了嶽梓童一跳,看她花枝亂顫站都站不穩,好像要摔倒水裏去後,連忙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沒、沒什麽。”
被嶽梓童抓住胳膊後,展妃才意識到自己太得意忘形了,擡手捂着嘴,劇烈咳嗽了兩聲,用力搖頭敷衍道:“就是忽然想起了一件很可笑的事,忍不住的笑了。對不起了,嶽總,請原諒我的失禮。”
自己在這兒正兒八經的講故事呢,她卻開小差想到别的好笑事了,讓誰,誰也會覺得尊嚴被冒犯了,心情不爽的,尤其最近心情一直不怎麽樣的嶽梓童。
要不是看在她剛幫了個大忙的份上,嶽梓童絕不會原諒她。
看出嶽梓童不高興後,展妃再次輕咳一聲,收斂臉上的殘餘笑容,正色道:“嶽總,我真心沒有冒犯你的意思,還請你别多想。”
“沒事的。”
嶽梓童忽然擡手捂住嘴巴,輕輕吸了下鼻子:“你不介意女孩子吸煙吧?”
“我不吸煙,但從不排斥女孩子吸煙的。”
展妃很大度的說:“這是個男女平等的世界,憑什麽隻允許男人喝酒吸煙,我們女孩子沾染就會被人說不務正業呢?”
“我也是這樣認爲的。”
嶽梓童總算找到了與展妃的共同點,開心的笑了下,拿出香煙叼在嘴上一顆,低頭打火時,手卻顫抖的厲害,連續幾次都沒點燃。
特麽的!
嶽梓童在心裏狠狠罵了句時,展妃拿過了她的火機,替她點燃。
“謝,謝謝。”
狠狠吸了一口後,嶽梓童那種忽然升起的心慌,煩躁,并沒有太多的減輕。
她知道,毒瘾犯了。
她必須馬上回家。
無論要不要求那個妖女,她都不想讓人看出她吸毒。
“展妃,時間不早了。”
再次吸了口煙,嶽梓童煩躁的把煙卷扔掉,又踏上一腳:“我還有點急事兒要去辦。如果你沒有别的問題,我想回去了。”
“嶽總請便。”
“再見。”
嶽梓童點頭轉身,剛走出一步,腳下就一個踉跄,身子歪向水面。
就像她剛才及時攙住展妃那樣,展妃及時挽住了她的胳膊,輕聲說:“嶽總,你吸毒。”
“什麽?”
嶽梓童身子猛地一顫,霍然轉身看着展妃,眼眸中有寒光閃過。
“吸毒,就像吸煙那樣,談不上對錯,算是一種自然存在的現象吧。”
面對忽然咄咄逼人的嶽梓童,展妃依舊鎮定自若:“如果我是你,從十二歲時就被許配給一個、個怪物,也會覺得生活索然無味,卻偏偏無法反駁,唯有更加叛逆。隻希望,用這種其實不該有的叛逆,來反抗無奈的命運。吸毒,隻是衆多叛逆行爲中,一種很常見的而已。”
我才沒有因爲不滿意要嫁給李人渣,就頹廢到吸毒的地步。
我隻是被妖女陷害了,就像是《大俠霍元甲》中被島國人暗算的霍元甲。
你懂個毛啊,就自以爲是的來開導我。
嶽梓童心中冷笑,表面上卻默聲不語,好像承認展妃說的沒錯。
“嶽總,我送你回家吧。你這樣的狀态開車,在路上會出現危險的。”
展妃低聲問:“我想,你應該不願意别人也知道你吸毒吧?”
我特麽何止是不想别人知道我吸毒呀,我都恨不得把你滅口了呢。
重重吸了下鼻子,嶽梓童點了點頭。
展妃說的沒錯,毒瘾加重的嶽梓童,實在沒把握能把車子安全開回家去。
從燕子山回家,要跑十數公裏的盤山路呢,一個精神不濟,就是車毀人亡的下場。
嶽梓童還沒有看到妖女遭到報應,還沒擰住李人渣的耳朵,痛哭着大罵他個三天三夜,又怎麽甘心就這樣英年早逝呢?
對展妃說要與嶽梓童同車回去的決定,潘海等人,董世雄幾個,都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看人家倆人在遠處湖邊有說有笑,一副好姐妹好知己的樣子,同車而行很正常啊。
王姐卻有點不願意,正要以安全因素來勸說她時,展妃皺眉冷冷看了她一眼。
經紀人就是趴在明星身上的寄生蟲,吃喝拉撒睡都指望明星呢,更有甚者還能幫明星照顧老婆——所以沒有哪個經紀人,敢在明星流露出不滿時,還唧唧歪歪的不願意。
上車後,嶽梓童就把自己塞在了後車座靠窗的位置,身子縮成一團,不住地打哆嗦,打哈欠,擦眼睛,用手指猛掐自己的腿。
從後視鏡内看了她一眼,展妃加快了車速。
車子駛出燕子灣後,看她俊俏的面孔都開始扭曲了,展妃心中稍稍有些不忍,輕聲說:“我認識青山演藝圈内的人,也有毒瘾。要不要我給他打個電話,讓他現在就帶點貨過來?那樣,你可以少減少一點痛苦的。”
這年頭,混演藝圈的大咖們,如果不吸點毒,就仿佛不是演藝圈内的人那樣,所以展妃能認識這樣的人,也很正常。
“白、白搭的——哈欠。白搭的,回家。車速,再快點吧。”
嶽梓童說到後來時,聲音裏帶有了明顯的嗚咽之聲。
這是她被毒瘾折磨,幾近崩潰的前兆。
等會兒,就該拿腦袋撞車玻璃了。
展妃有些奇怪,怎麽就能白搭了呢?
毒品這玩意,不都是“國際通用”的嗎?
難道,嶽梓童所吸食的毒品,是另類一種?
她很想問問這些問題,可看她雙手揪着腦袋,在車窗玻璃上輕碰後,就知道無論問她什麽,都不會有清晰的回答了,唯有把車速放在最快。
展妃的車技還是很不錯的,用了比普通人駕車快一半的車速,在晚上八點半時,來到了嶽家别墅。
車鑰匙上,挂着别墅鐵栅欄的遙控。
不需要嶽梓童吩咐,展妃就自己開門,把車子駛進了别墅院子裏。
客廳内沒有燈。
車子剛停下,蜷縮成一團的嶽梓童,鞋子都沒穿,就迫不及待的推開車門跳下車子,踉踉跄跄的跑向了客廳門口。
開門時,她才想到是誰送她回來的,轉身用力揮了下手,示意展妃你開我車子回去吧,到時候再派個人給我送回來就行,恕不遠送,我去爽一下先!
展妃沒有開她的車子,更沒有因關心她,就跟她去客廳照顧她。
現在她需要找個絕對安靜的地方,好好消化下嶽梓童透露出的信息,笃定自己并沒有想錯後,再去思考下一步的行動。
在别墅門口停下車子時,展妃注意到别墅正前方有個小山丘,很适合雙手托着腮想事情呀。
用遙控把鐵栅欄關上,回頭看了眼依舊黑乎乎的客廳,展妃詭異的笑了下,左手在鐵栅欄上一按,身子好像蝴蝶那樣,輕飄飄的飄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了路對面的黑暗中。
砰,砰砰!
跌跌撞撞跑上樓梯的嶽梓童,來到賀蘭小新門口,用力砸門。
“誰呀?”
一個剛睡醒的聲音,懶洋洋的從門内傳來。
“開、開門。”
嶽梓童雙手撐着門闆,跪在了地闆上,用額頭碰着房門,啞聲說道。
“你是誰?”
賀蘭小新再說話時的聲音,已經出現在了門後。
這就純粹是裝傻賣呆了。
她明明知道除了嶽梓童,就不會有誰擅自闖進别墅,把房門敲得砰砰響,卻依舊這樣問。
“我、我是嶽梓童。”
嶽梓童這會兒已經被毒瘾給折磨到不去思考了,神智也混亂了,隻想快點吸到那種特供香煙,趕走這無法忍受的難受:“開、開門。新姐,開門,我要吸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