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姐的祖上那一輩就來這邊發展了,在這邊混得還算可以,身價差不多數千萬左右,不時來灰色谷這邊賭一把。
“路上遇到個熟人,耽誤了倆小時。”
梁姐跳下車,與連姐擁抱了下,擡手扶了下臉上的大墨鏡,看向了李南方:“怎麽,那是你朋友,還是下屬員工?”
“什麽朋友呀,也不是我員工,就是國内的一個窮撸絲。在等你時閑得無聊,随便和他聊了幾句。走吧,走吧,時間不早了,别耽誤我去灰色谷發财。”
連姐也回頭看了眼,不屑的撇了撇嘴,催着梁姐上車,趕緊出發。
她是一分鍾都不願意呆在這兒了,無緣無故被美國探員給欺負了頓,又被當地幾個小痞子不懷好意的搭讪,心裏害怕的同時,也無比厭惡這地方。
至于她在差點被美國探員冤枉時,多虧李南方出手幫忙的事,連姐是絕不會告訴朋友的,那樣會有損她的面子。
聽她這樣說後,梁姐也沒在意,擺擺手讓司機去後面車廂内坐着,她親自開車,大嚼着口香糖,經過李南方身邊時,故意點了下喇叭,加大油門轟地一聲駛過去了。
車輪帶起的灰塵,搞了李南方一腦袋,擡手揉眼,張嘴對遠去的車子,用力吐了口口水,卻實在懶得罵要操翻了她。
連姐在與梁姐交談時,距離李南方有些遠,他雖然聽不到她們在說什麽,不過卻能從連姐那張上下翻飛的嘴裏,讀懂她在說什麽。
唇語可是薛星寒衆多愛好中的一種,那個潑婦對這類奇技淫巧特别感興趣,本身水平也許不怎麽樣,卻有能在傳授給李南方時,把他打磨成此行佼佼者的決心。
無論哪個七八歲的孩子,被一潑婦擰着耳朵,稍稍一遲鈍,就會有小竹條抽在屁股上學東西時,總是學的比較認真,比較快些。
以前聽隋月月說連姐有多麽不堪時,李南方内心還是稍稍有些不以爲然的,覺得一個女人品行再不怎麽樣,好像也沒那樣不堪吧?
現在,當他讀懂連姐是怎麽說他的之後,終于相信有種女人,确實薄情寡義,恩将仇報,那個姓梁的能與她成爲好朋友,估計也不是什麽良家婦女。
要不是隋月月再三囑咐,今天又無意中得到一副無價卷軸的份上,自認寬宏大量的李南方,是絕不會隻對連姐吐口口水就拉倒了的。
擦了擦臉上的灰塵,李南方自然不會總傻站在這兒,正準備找個摩的,也去灰色谷那邊耍耍時,又有汽車喇叭聲從警務室那邊傳來。
回頭看去,就看到兩輛悍馬,從那邊轟轟的快速駛來,喇叭不停的叫喚。
“草,有病嗎這是?”
看到車子直直向自己沖過來,李南方低聲罵了句,剛要轉身躲在樹後,有人從車窗内伸出腦袋,手裏拿着個白色禮帽,不住的晃。
李南方笑了:“尼瑪,還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李老闆這次笑,确實發自内心的開心。
來者不是别人,正是出手闊綽值得交往的大衛。
在把愛麗絲送給李南方,又敲定合作計劃後,大衛曾經告訴他說,要在這邊滞留幾天,準備等等維森先生派來的人,一起去南方集團實地考察。
他到底有沒有等到維森先生派來的人,何時離開的金三角,去沒去華夏青山——這些天始終躲在罂粟谷内,醒時聽花語,醉卧美人膝的李老闆,真心表示不知道。
現在看來,那些事更不重要了,關鍵是好朋友的出現,算是解決了李老闆獨在異國他鄉沒人理的尴尬了。
“嗨,李老闆,在看到您的第一眼,我就覺得這世界簡直是太小了。”
車子還沒停好,一身白色西裝的大衛就跳了下來,爽朗的笑着張開雙手,與李南方緊緊擁抱了下,基情四射,讓人感動。
這哥們身上特有的狐臭,與男士香水一摻雜後,味道更加獨特。
獨特到讓李南方差點閉過氣去,正要推開他時,就聽他在耳邊輕聲說:“李老闆,恭喜您能從那個漩渦中成功上岸。”
“大衛,你的消息還是很靈通嘛。”
李南方笑着,擡手在他後背上輕拍了兩下。
大衛的恭喜,是在告訴李南方,他已經知道金三角南區老大又換人了。
隋月月勇當接盤俠,成爲南區新老大的消息,對華夏最高緝毒部門,與國際刑警總部來說,應該算不上什麽秘密了。
不過李南方覺得,各方的下屬部門,不一定都接到了通知,大衛這個毒販子卻能知道,這就足夠說明他的消息來源,是相當廣泛了。
“哈哈,那是。消息靈通,才是我能始終安然無恙的根本所在。”
朝天打了個哈哈,大衛向旁邊走了步,半轉身指着一個款款下車的黑絲女郎:“李老闆,給您介紹下,這是格拉芙,三年前的環球小姐。怎麽樣?”
問出最後這三個字時,大衛左眼很有深意的眯了下,輕聲說:“她可是正兒八經的名門閨秀。祖輩可以追溯到上世紀的沙俄王後。如果不是她父親爲人做事太過招搖,讓俄高層看不順眼,也不會家道落魄,跟了我。”
大衛剛開始介紹格拉芙時,李南方還以爲這又是個他重金培養出來的交際花呢。
直到他說出“跟了我”這三個字後,才知道格拉芙已經是他的枕邊人了。
不過出手闊綽的大衛好朋友,幹嘛要在給李南方介紹他的枕邊人時,很暧昧的眨眼睛呢?
這個動作,很讓李老闆費解啊。
同樣暧昧的笑了下,李南方問:“那,我是不是該喊她爲嫂子啊?”
“隻要您喜歡,也可以稱呼她爲内人的。”
大衛又故作親密的,湊過來悄聲說道。
他這句話,已經足夠說明,他已經與維森先生見過面,并進一步的深刻了解到,如果能把一号開發出來,他将會從中得到天大的好處。
爲了讨好李南方,他才不惜把枕邊人,主動推了過來。
很多男人,不都是特喜歡人之妻的嗎?
尤其格拉芙不但容貌俊美,身材超棒,而且具備愛麗絲沒有的名門閨秀氣質,正常男人稍稍一發揮想像力,騎在白俄大洋馬身上策馬奔馳的感覺,簡直不要太爽。
李南方卻像沒聽到大衛在說什麽,笑了下邁前一步,對格拉芙主動伸出了右手。
格拉芙親眼看到,表面紳士、實則相當可怕的大衛,居然如此讨好李南方,立即确定他可不是一般人了,現在看他主動伸手求握,哪敢有瞬間的猶豫,慌忙伸手。
李南方沒有與她握手,而是牽起她的手,彎腰低頭,在她手背上輕吻了下,松開後說道:“夫人,認識您很高興。自我介紹下,我是大衛的朋友,李南方。木子李,北雁飛南方的李南方。”
“謝、謝謝您,尊、尊敬的李先生。認識您,是、是我的榮幸。”
格拉芙的漢語,說的相當生澀,磕磕巴巴的,卻帶着明顯的受寵若驚。
這是她家道中落,父親跳樓自殺後,第一個以歐洲紳士禮節尊敬她的男人。
尤其這個男人,還是讓大衛刻意讨好的。
這讓格拉芙感到了從沒有過的榮幸,雙眸亮晶晶的,非常激動。
李南方用實際行動,來婉拒了大衛的刻意巴結,同時也稍稍警告他,哥們不怎麽喜歡這樣的交往方式,你現在能把你的女人送給我,那就是在暗示老子,當你對我的女人感興趣時,那我豈不是也得把她送給你?
大衛是個相當聰明的人,稍稍愕然下後,就明白李南方是什麽意思了。
要說他雄霸英格蘭三島的毒品生意十數年而不倒,确實也有着他的獨特之處,比方知錯就改善,絕不含糊,馬上彎腰低頭,滿臉慚愧的說受教了,還請李老闆原諒他的冒昧之舉。
大衛可不知道,假如他一再堅持要送的話,李老闆或許就能半推半就的答應了。
反正已經收了個愛麗絲,再收個檔次更高的放在身邊——話說,迄今爲止李老闆還沒有貼身秘書呢,出身名門的格拉芙,應該能勝任這個角色。
幻想下,在青山無論到哪兒,身邊都跟着個白俄名門出身的女秘書,那該是多麽的拉風?
可惜啊,可惜,可惜大衛在善解人意這方面,終究是差點事兒,讓李老闆稍稍有些失望,強顔歡笑着原諒了他的冒昧。
大衛身邊除了格拉芙跟随後,還有四名身材魁梧,面色冷峻的黑西裝。
不用問,單看他們臉上都扣着大墨鏡,耳朵上挂着藍牙耳麥的裝逼樣,就知道他們是大衛的貼身保镖。
曾經冒犯過李南方的黑人,這次沒有追随大衛。
由此可見,大衛心思相當細密,在決定不計本錢的讨好李老闆後,任何能對倆人真摯友情産生不快的因素,都被他剔除了。
點上大衛奉上的古巴雪茄,寒暄幾句後,倆人都知道爲什麽能在這兒相遇了。
大衛已經随同維森先生,親自去華夏青山,打着合作的幌子,考察過南方集團了。
對本次的考察結果,維森先生很滿意,就等與李南方當面會晤過後,就啓動合作計劃了。
會連累範斯良品牌的擔心去除後,維森先生回國,着手準備創建研究一号的專門機構,大衛也得知李老闆洗白上岸的消息,遂決定再走一趟金三角,與他見面,結果卻在這兒不期而遇了。
早在金三角時,大衛就曾經盛情邀請過李南方,去灰色谷玩玩的。
現在灰色谷旁邊相遇,豈有不再次盛情相邀之理?
恰好不能着急回國的李南方,自然是欣然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