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還有一個人。
那個人,就是在藤秀被吊死的那個晚上,粗暴推倒她的惡魔。
也是她不惜告别生她養她的祖國,前去華夏尋找的男人。
一定要找到他,那樣我的生命才會有意義。
一心要讓生命有意義的櫻花,瞞着嫂子剛到了機場,噩夢就開始了。
三十年來,幾乎足不出戶的櫻花,并不知道她低眉順眼貼着牆根走路的樣子,對男人能形成多麽大的誘惑力,占有欲。
要不然當初李南方也不會當着人家丈夫的屍體,粗暴的把她推倒了。
漂亮女人太懦弱了,同樣能對男人形成無法抗拒的占有欲的。
于是,能在整個島國黑道橫趟也崴不了腳的佐藤信者,把她霸占了。
如果佐藤能像李南方那樣,用男人的方式霸占櫻花,或許她隻會哭泣着,逆來順受,依舊連逃跑的心思也不敢有,這輩子就跟他過了。
可是,佐藤先生卻不是男人——你如果覺得泰國男人動手術變成人妖,很正常,那麽就該接受有女人渴望變成男人,就通過手術、藥物來變成男人的現實。
在島國黑道上,以狡詐兇殘而聞名的佐藤信者,就是這樣一個産物。
這也是他最大的秘密,除了櫻花與揚子外,隻要認識他的人,就再也沒有誰知道了。
沒有女人的男人,還能是男人嗎?
爲了證明自己是個不折不扣的男人,佐藤信者就要對女人做那種男人才能做的事。
但他沒有那個功能。
就像人妖再漂亮,也不能生孩子那樣。
咋辦?
島國獨特的性文化,解決這個問題不要太簡單,利用五花八門的道具,同樣能讓佐藤先生從中享受到男人策馬奔馳的酸爽感。
情人兼保镖的揚子,隻給佐藤先生帶來了一般男人享受到的那些,但通過可勁兒的折磨櫻花,才會讓他覺得自己更像男人。
打老婆的家庭暴力,才能最彰顯男人的風度不是?
尤其櫻花那逆來順受,無論遭受什麽樣的折磨,都隻會跪伏在地上嘤嘤哭泣的虐弱,簡直讓佐藤信者愛死了她。
爲此,他不惜舉辦了盛大的結婚典禮,在黃道吉日迎娶了櫻花。
現在三英會上上下下數千人,都知道櫻花是佐藤先生的妻子,除了揚子之外,也都無比的尊敬她。
卻沒有誰知道,櫻花白天黑夜都要遭受道具的折磨,潔白如玉的嬌軀,已然遍體鱗傷。
櫻花爲了尋找第一個噩夢,遇到了第二個噩夢。
她以爲,她會死在第二個噩夢中。
就在她以往的如水雙眸,越來越空洞,呆滞時,藤秀夫人這四個字,卻像一道撕開烏雲的閃電,自長空中一閃即逝,足夠驚醒她麻木的靈魂,霍然擡頭看去。
然後,她就看到了那雙眼,那張臉,那個男人。
沒有淚水淌出。
她的淚水,應該早就枯竭了。
她張嘴想喊,可嗓子裏卻像堵了什麽東西似的,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唯有她的身子,不住的顫栗着。
牽動了遍體的傷口,身體内外的道具,疼地她眼角一個勁的哆嗦,卻阻止不了她向前走去的腳步。
無論哪個女人,身體内外帶着這麽多道具時,走路的動作都會很奇怪.
但也很銷——魂。
這也是李南方注意到她的主要原因,繼而從她很艱難卻很銷魂的走動中,猜出她身體有異常。
與葉小刀這種純流氓呆久了,你不想通過女人的走路姿勢,猜出她是一種什麽樣的情況,都很難。
藤秀死後,他老婆會改嫁,嫁給一個大毒枭,這也無可厚非的。
可你也不能這樣折磨她啊,太惡趣味了,是個男人就會看不下去。
更何況,李南方與櫻花的關系,正如他回答賀蘭小新的那樣,已經很深了。
這麽深的關系擺着,李南方能任由她繼續遭罪嗎?
就爲這,李南方才要取消佐藤信者的一号分配權,要問問他還是不是個男人。
看着櫻花慢慢地走過來,李南方的臉色越來越平靜,眼神卻越來越冷。
“櫻花,你給我站住!”
佐藤這會兒也明白了過來,厲喝着剛要追上去,嘎拉舉槍,對準了他面門。
嘎拉舉槍的同時,還有好幾杆槍,對着了揚子。
揚子剛才鬼魅般制住大衛的一幕,給賀蘭小新這些手下,留下了很大的印象,他們可不敢讓這女人,拿木簪子頂住“老闆娘”的腦袋,那樣大老闆會把他們全宰了的。
佐藤信者不敢動了。
發現事情再次不對勁的于仙童倆人,再次聰明地退到了一旁。
珍惜生命的人,都要遠離劍拔弩張中的槍械,這是生存之道。
等櫻花來到展台前,艱難的舉起右手,滿眼都是渴望神色的看着他時,李南方伸手抓住她手腕,稍稍用力,就把她拽上了展台。
一個相當簡單的動作,讓櫻花疼地額頭冷汗直流。
李南方看着她,輕聲問:“你叫櫻花?”
“我、我叫上島櫻花。”
上島櫻花的漢語很生澀,帶着卷舌頭的異國腔調。
“你和佐藤信者,是什麽關系?”
李南方又問。
“我、我是他妻子。”
上島櫻花實話實說。
“這位先生,請你放開我的妻子!”
佐藤信者大聲叫出這句話時,帶有了明顯的雌音。
李南方沒理睬他,看着上島櫻花的眼,第三個問題:“你,是自願嫁給他的?”
“我沒有選擇。”
上島櫻花再說話時,語氣明顯流利了許多:“我也,不敢反抗。”
李南方不說話了。
上島櫻花都這樣說了,他還能說什麽?
至于佐藤變态的折磨她,隻能說是家庭暴力,就算李南方再看不順眼,也不好管的。
“櫻花,下來,我們走!”
佐藤信者,又在下面大聲叫着,一把打開嘎拉的手槍,快步走了過來。
就算李南方再是南區老大,是金三角當之無愧的最大土皇帝,可他也不能在衆目睽睽之下,強搶大客戶的老婆,所以嘎拉也不好動手。
“如果你覺得,與他在一起不開心,我可以幫你離開他。”
李南方讪笑了下,松開了上島櫻花的手腕。
“我要離開他。我、我真怕再看到他。”
上島櫻花說着,猛地撲在了李南方懷中,不顧疼地眼前發黑,趴在他耳邊輕聲說:“我本來是要去華夏青山找你的,卻被他在機場搶走——”
一句話還沒有說完,上島櫻花身子一軟,癱倒在了李南方懷中,疼地昏死了過去。
我本來是要去華夏青山找你的,卻被他在機場搶走!
她不用說出下面的話,這就足夠判了佐藤信者的死刑。
不是男人的佐藤信者,看到上島櫻花趴伏在李南方懷中後,都已經恨得咬牙了,更何況是真男人的李南方?
她本來是去找我的。
哈,卻被你給搶走了!
人生在世,有兩件大仇死也要報,那就是殺父之仇,奪妻之恨。
上島櫻花不是李南方的妻子,但她能在丈夫被殺時,被他折服,一心要遠渡重洋的去找他,這已經是在做一個妻子,才能做的事了。
佐藤信者奪走李南方的老婆,也還罷了,可他還這樣折磨她,從她的懦弱中,享受到無法描述的酸爽,這簡直無法原諒啊。
對于怎麽想,都想不出原諒他的理由的人——不讓他去死,李南方就不能原諒自己的。
“幫我照顧她。小心,她身上有東西。”
把上島櫻花推到已經走上台來的賀蘭小新懷裏,李南方擡腳,踏在了手按在展台上,就要跳上來的佐藤信者的那隻手上。
無聲冷笑着,一碾。
“啊!”
佐藤信者忽然發出了凄厲的慘叫,他的右手,齊腕以下的骨頭,都被李南方右腳硬生生碾碎了。
“八嘎!”
看到佐藤遭罪後,揚子厲吼一聲,再次鬼魅般的飄忽,飛上了展台,右腳擡起,比錐子粗不了多少的細高跟,竟然發出利刃破空的聲音,狠狠刺向李南方的左腦門。
嘎拉等人大驚失色,稍一疏忽,忘記看守這個女人了。
真要讓她一腳踢死老闆娘——别說是一腳踢死了,就是踢出一道劃痕,他們的後果就不會太美妙。
但一切都來不及了。
嘎拉等人不敢擅自開槍,怕誤傷台上的大老闆等人,唯有痛苦的閉上眼,等待老闆娘的慘叫聲響起。
“吼!”
慘叫聲沒響起,卻有男人憤怒的吼聲,石破天驚般的,把現場所有人,都震的心兒一顫。
接着,才有慘叫聲響起。
是女人的慘叫聲。
嘎拉睜開眼,然後就看到了讓他不可置信的一幕。
那隻眼看就要把李南方腦袋洞穿的高跟鞋,細高跟刺在了揚子的左眼中,小半個鞋跟都深陷進去。
鮮血還沒有完全迸濺出來,揚子的慘叫聲就嘎然而止,木樁子般的,直挺挺摔倒在了擡下,身子劇烈扭動了片刻,不動了。
不說閉着眼的嘎拉,沒看到高跟鞋是怎麽刺進揚子眼中的,就是睜着眼的,也沒看清。
就仿佛,李南方隻是大吼了一聲,高跟鞋就自己飛進揚子左眼中,直接刺到了大腦。
揚子扭動的身子,終于不再動了後,李南方眼中的淡紅色,也開始慢慢消退。
但他的胸膛,卻有着明顯的起伏,由此可以看出,他的心情很不平靜。
現場所有人都被吓傻了,包括右手被碾碎的佐藤信者。
喉結滾動了下,李南方慢慢蹲了下來,看着滿眼都是恐懼神色的佐藤信者,輕聲問:“你想怎麽死?”
李南方覺得,現場除了那些端着銀盤送酒的侍女,還有他與上島櫻花之外,其他人無論死的有多慘,都是罪有應得的。
佐藤信者牙齒格格的厲害,顫聲說:“我、我不想死。”
“不行,你必須得死。”
李南方說着,雙手掰住了他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