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方有些茫然,擡手撓了撓後腦勺,有些不高興了:“嶽梓童,我問你。是我幫你搞定臨市那邊的項目吧?”
“我的遺囑裏,寫的也夠清楚了吧?”
“昨天你當着我的面,看到你扶蘇哥哥後淚流滿面後,我這個未婚夫,并沒有當場發飙吧?”
“昨天你給我打電話,讓我來開皇集團上班,我來了。”
“現在你讓我給你戴上鑽戒,我也給你戴上了,怎麽卻說我狠心了呢?”
李南方這一連串的問題問出來後,嶽梓童無言以對。
因爲他沒有說錯。
他已經比世界上最具風度的紳士,都紳士一萬倍了,她憑什麽要說他狠心?
嶽梓童并不知道,李南方的愛情觀,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隻以爲他是在用這種态度,來折磨她,表示對她的不滿。
她隻知道,她都已經屈尊求和到給他下跪的地步了,可他還裝傻賣呆的婉拒他。
這不是狠心,又是什麽?
望着李南方那張無辜的臉,偏激的怒火,從嶽總心底緩緩騰起,表面上卻雪後初晴般的笑了下,從地上款款站起:“好,李南方,既然你這樣絕情,那我也沒什麽可說的了。但你别後悔,後悔你今天對我的态度。”
李南方皺眉:“嶽梓童,你把話給我說清楚,我哪兒對你絕情了?我态度哪兒不對了?”
“哪兒絕情,哪兒不對,你自己心裏清楚!裝什麽傻,賣什麽呆呀?”
嶽梓童尖聲叫了句後,接着意識到自己該保持冷靜,絕不能再亂發脾氣了,那樣除了讓事情更糟糕之外,沒有任何的好處。
深吸一口氣,她再說話時,語氣松緩了很多:“現在不想和你吵,我就是要問問你,你還是不是我未婚夫。”
“是。”
李南方沒有絲毫猶豫:“師母說是,你就是。”
“好,那我現在以未婚妻的身份,告訴你。你晚上,必須給我回家去睡覺!”
“我如果有事呢?”
“有事,提前給我打電話,請假。”
“行,沒問題。”
“還有,你幫我從花夜神哪兒借來的錢,怎麽處理?”
“你們昨天見面了,該怎麽還錢,你找她去商量,關我毛事。”
“也行。”
嶽梓童伸手摘下鑽戒,重新放在小盒子裏:“從現在起,你就是小車班的班長,兼職我的專車司機了。我要求你要随叫随到,沒問題吧?”
李南方回答:“有問題。”
“哪些問題?”
“我有自己的事業要忙。所以我隻能答應你,我在公司時可以随叫随到。”
“好吧,就這樣。”
嶽梓童懶得再和他說什麽,轉身走向門口:“下午兩點,你随我去臨市。”
雖說已經安排齊副總主持臨市那邊的工作了,不過嶽梓童這個大老闆,是必須要去那邊,辦理結交手續的。
對她這個要求,李南方倒沒有任何意義,舉手伸出手指比劃了個ok的手勢。
砰地一聲關上房門,嶽梓童攏了下耳邊發絲,快步走向電梯。
已經午飯時間了,但去餐廳吃飯的員工卻不是很多,各科室人員,都在關心自己能不能被齊副總當做精銳征調到臨市去工作呢。
午飯晚吃會,又餓不死人,但因吃飯而耽誤被征調的機會,那就損失大了。
嶽梓童更沒心思吃飯,回到辦公室後關上房門,閉眼長手沖天啊啊的尖叫了起來。
她一肚子的悶氣,一肚子的委屈無處發洩,憋得難受。
她真不明白,李南方怎麽可以這樣對她!
她都跪地求饒了,難道要她把心挖出來給他看?
切,别鬧了,那樣會死人的。
尖叫幾聲後,嶽總覺得身心輕松了很多,就是腦子還有些渾,快步走進洗手間,打開水龍頭,捧起涼水潑在了臉上。
用涼水洗臉,能起到藥物起不到的醒腦提神作用,幾蓬涼水洗面後,嶽總的小腦袋瓜,很快就恢複了正常運轉。
望着鏡子裏那個仿似梨花帶雨的美女,嶽梓童自豪的笑了下,喃喃地說:“李南方,你以爲,你裝傻賣呆就能讓我方寸盡失,總是屈膝奴顔的去讨好你?”
“小外甥,你想多了。”
拿過毛巾擦了擦臉,嶽總左手掐腰,右膝拱起,半擰身擺了個風情萬種的姿勢,右手啪地打了個響指:“你,永遠都不知道本小姨有多可怕。呵呵,你不是和我玩嗎?那就玩着瞧,看誰會被玩殘!”
出來洗手間後,嶽梓童拿出手機,撥通了賀蘭小新的号碼:“新姐,現在感覺怎麽樣了?”
“有些頭疼,不過現在好多了。”
賀蘭小新斜斜躺在沙發上,聲音故作疲倦:“梓童,你不用擔心我,我好好休息一兩天就會好的。你現在的主要精力,就是放在臨市那邊。”
回家後,她換上了一襲黑色旗袍,開叉開的很高,雙腳擱在案幾上,袍腳垂落在地毯上,露出兩條被黑絲緊裹着的美腿,左手夾着一根香煙,案幾上還放着一杯紅酒,哪有半點疲倦的樣子?
“好。我給你打電話,是想告訴你,我下午去臨市,估計要明天傍晚才回來。我想和你聊聊——那個人的事。”
“那個人?”
舉起手正要吸煙的賀蘭小新,嘴角跳了下。
嶽梓童沒再解釋。
賀蘭小新明白了:“你找他了?”
“新姐,有件事我必須要提前說明白,免得你誤會。”
嶽梓童猶豫了下,才說:“我早就認識那個人。”
賀蘭小新的嘴角,再次猛地跳了下。
新姐可不是那種被人辦了後,就白白辦了的主,先不說她會以何種殘忍的方式幹掉那個人,但最起碼要搞清楚,葉沈的真正來曆。
葉沈,絕不是那個人的真名。
如果是換做别的事,賀蘭小新要想徹查一個鴨子的來曆,那絕對是易如反掌的,但事關她自己的名節,她是絕不會讓人知道,她被葉沈給辦了一晚上。
所以要想調查葉沈的來曆,她必須想個完美的計劃,既能把事給辦了,又不會讓人看出,她與葉沈有絲毫的關系。
可還沒等她想出好辦法,嶽梓童現在忽然打來電話說,早就認識那個人。
她什麽意思?
難道她已經察覺出我要暗算她,才要利用葉沈來要挾我?
就在賀蘭小新心思電轉時,嶽梓童又說話了:“他是我公司的一個員工,目前在小車班工作——我的專車司機,以前備受我的信任,是闵柔的遠親。”
“他,會是備受你信任的專車司機?”
賀蘭小新真受驚了,慢慢坐起來,放下雙腳:“那,他怎麽會去那地方,做那個職業?你以前,應該也不知道吧?”
“是的,我以前也不知道。至于他怎麽會去那邊,做這種職業,可能是因爲他愛賭吧?”
李南方來開皇集團上班後,兩次與小車班衆司機大打出手,都是因爲賭錢,這不是秘密了,卻恰好被嶽總拿來說事,暗示新姐他去那邊出賣自己,很可能是欠外債了。
嶽梓童并不知道,她臨時拿來用的借口,會與李南方忽悠賀蘭小新時的理由,高度吻合,就是爲還債,才做那種讓祖宗蒙羞的工作。
那天李南方告訴新姐,說多虧了各位衣食父母的慷慨賞賜,他已經還上欠款了,不會再留在會所當鴨子了,要去找個比如司機的工作。
什麽特麽去找個司機工作啊,原來你本來就是開皇集團的小車司機,還是嶽梓童的專車司機,草!
感覺自己确實被玩了的賀蘭小新,心中怒罵一聲,表面卻淡淡問道:“葉沈,應該不是他的真名吧?”
“他叫李南方。”
受李總每次燒包自我介紹的影響,嶽梓童又特意解釋:“木子李,北雁飛南方的南方。是以刑滿釋放人員來公司的,礙于闵柔的面子,我才照顧他,給我當專車司機的。另外——”
嶽總欲言又止的行爲,讓新姐相當不耐煩,卻隻能耐心的等她。
“另外,據我觀察他一段時間後,覺得他很是有些小本事,就想當做可用之才來培養。”
沉吟片刻後,嶽梓童繼續說:“爲了徹底感化他,讓他徹底告白昔日那段不輝煌的人生,我特許他可以住在我家……”
“什麽?”
賀蘭小新一驚,吃吃問道:“你、你會讓一個強奸犯,住在你家裏?偶也,買嘎達,嶽梓童,你這心胸,也太寬闊了吧?”
嶽梓童卻是淡淡然:“新姐,你忘記我以前是做什麽的了?”
嶽梓童以前是做什麽的?
是特工!
自诩爲華夏對頂級的國安特工,代号白玫瑰,殺人如麻,殺人不眨眼,殺個把人就像宰隻小雞仔——會害怕一個刑滿釋放人員,才怪。
“草!這次,我必須得說聲卧槽了。”
賀蘭小新站起來,黑絲秀足在地毯上來回走動着:“梓童,你真了不起。如果不是知道你與扶蘇——對不起,我不該提起他。”
“說你的,我現在想開了。”
“好,這樣就好。”
賀蘭小新點頭:“如果不是知道你與扶蘇心心相印,我還真懷疑,你對這個李南方,産生感情了。”
嶽梓童反問:“我對他産生感情,很奇怪嗎?”
賀蘭小新愣住,片刻後苦笑:“不奇怪。”
“呵呵。”
嶽梓童笑了笑,笑聲有些落寞:“奇怪的是,我那晚對他表白了心意,他卻拒絕了。”
“什麽,什麽?”
賀蘭小新真懷疑嶽梓童吃錯藥,在說胡話了:“你對他表白心意後,他竟然拒絕了?一個刑滿釋放人員,一個鴨子,會拒絕英雄的,富有的,美麗的嶽總?”
“呵呵,所以,我很沒面子。”
嶽梓童冷笑:“誰敢讓我沒面子,我就讓誰去死。”
“你要殺他?”
“是。”
嶽梓童坦然承認:“尤其他玷污了我最好的姐妹,不死,不足以平民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