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強人意。”
受李總的影響,陳大力現在說話越來越有水準了:“從昨天就這樣,前來應聘的人倒不少,可沒幾個人能入得了董總監的法眼。從早上到現在,一個還沒過關呢。”
“嗯,甯缺毋濫,董總監這樣做很對。畢竟我們開公司,是以賺錢爲目的的,不是搞慈善,像你這種不學無術的家夥,絕不能再輕易混進革命隊伍中了。”
好像沒看到陳大力老臉發紅那樣,李南方問:“晚晴怎麽樣了?”
“哦,林小姐精神狀态很不錯,早上時還下來過。據我觀察,她應該很想參加招聘,想爲建設四個現代化,貢獻微薄的力量。不過,卻被董總監以權謀私給拒絕了。”
“必須要杜絕歪門邪道的不正之風,董總監能夠大義滅親,讓我老懷大慰,總算沒看錯人,是個幹事的好同志。哪像某個人,在工作期間也會見縫插針的試圖巴結老闆,其心可誅啊。”
“李總,我去外面維持秩序,就不奉陪了。”
正要敬煙的陳大力,聞言立即果斷結束了與老闆的裝逼互動,轉身走了。
李南方笑了下,正要走到窗前,看看董世雄是怎麽招聘員工的,樓梯上有腳步聲傳來,回頭一看,就看到穿着一襲白裙的林晚晴,扶着扶手走了下來。
看到李南方後,林晚晴有些病态蒼白的小臉上,立即綻放出最甜的笑容,低聲說:“哥,你來了。”
李南方快步走過去,皺眉問道:“怎麽不在上面安心休息,亂跑什麽呢?”
按照李南方的吩咐,陳大力安排董世雄倆人,住在了四樓東邊的房子裏。
那套房間是專門裝修過的,給李南方晚上留宿公司時準備的,彩電冰箱等家具,一應俱全,不次于五星級酒店。
“我沒事呀,就是一個人在屋子裏有些悶,随便走走。”
林晚晴笑着走下來,很自然的挽起李南方的胳膊:“哥,沒事吧?”
李南方知道,她是問嶺南陳家那件事,輕嗤一聲:“切,能有什麽事?放心,你哥既然敢管,那就有足夠把握對付那些鬼、那些四小鬼。”
“什麽四小鬼?”
林晚晴愣了下,問:“是魑魅魍魉吧?”
“對,對,就是吃妹枉良。嘿,我腦子裏太多成語,總是犯渾想不到。”
李南方吹了個,擡手替林晚晴攏了下鬓角發絲,認真的說:“晚晴,哥不是給你吃寬心丸,我說沒事,就肯定沒事。你不要胡思亂想,安心養病。剛才我聽大力說了,你想來公司幫哥做事。這是好事,我肯定歡迎,也早就考慮讓你來執掌财物大權。可前提呢,是你必須先養好身子。那樣,我才能放心讓你挑重擔。”
“哥,我去休息。”
林晚晴眼圈開始泛紅,緊咬着嘴唇用力點了下頭,張開雙臂輕輕擁抱了他一下,轉身走上樓梯:“哥,你放心,我會盡快好起來的。”
啪的一聲,李南方打了個響指,又豎起大拇指,沖她用力晃了晃。
他這次可沒有吹牛比。
如果具備豐富刺殺經驗的葉小刀,躲在暗處連這點事都做不好的話,那麽他死了,都沒臉去見他小妹的。
目送林晚晴走過拐角後,李南方聽到門響,一個應聘者從屋子裏走出來。
這家夥垂頭喪氣的,一看就是應聘失敗了。
董世雄在應聘時,不像李南方那樣,明明看不上誰,卻虛情假意的說什麽,讓人回去等消息,而是有什麽就說什麽,免得讓人惦記着,睡覺都不香。
失敗者還是很有風度的,出門後反手帶上房門後,才歎了口氣,擡起頭。
李南方又笑,熟人呀。
是他的房東小夥子,憤青小青年邬玉潔。
就是受這家夥的蠱惑,李南方才萬裏奔波趕去島國,割了俊男哥哥的口條,讓某著名作家懸梁自盡——來回的差旅費,他還沒給報呢,還有臉來這兒應聘,想掙李老闆的錢?
當然了,那次島國之行,李南方也不是沒有收獲,最起碼上了個溫順的島國女人,啧啧,想到島國女人在胯下的逆來順受模樣,他心裏就有火的燃燒啊。
“咦,是你?”
邬玉潔也看到了李南方,愣了下問:“你也來應聘嗎?”
李南方不答反問:“怎麽,沒被應聘?”
“昂。”
邬玉潔擡手擦了擦鼻子,歎了口氣:“唉,運氣總是這樣差勁。接連十九次應聘,無一成功。來之前,欣悅還說呢,我這次肯定能成,因爲她相信我——現在啊,我都不相信自己了。”
平時那樣文绉绉,不愛說話的一小夥子,現在對李南方說了這麽多,足夠證明嚴峻的現實,讓他幾近崩潰了。
“失敗那麽多次?什麽原因?”
“緊張。”
“緊張?”
“對。”
邬玉潔低頭,說:“我也不知道,在招聘官面前,心髒總是不争氣的跳。本來想好的那些話,都忘得一幹二淨了,就像去考駕照。”
很多哥們在考駕照時,考試之前能做到車人合一,仿似舒馬赫在東方——但等正式考試時,舒馬赫就不知道去哪兒了,隻留下他一個人在天地間,茫然四顧。
邬玉潔就是這種情況,肚子裏的玩意倒是不少,可說不出來就等于個蛋。
更何況,董世雄又是個對工作相當認真的人,給了他三次機會,都沒聽懂他在說些什麽後,立即揮手請他走人了。
李南方問;“你都會些什麽呢?”
“廣告策劃,平面設計,還有——”
“打住。”
李南方擡手揮了下:“你懂廣告策劃?”
“那是我的專業啊。當初在學校時,我可是拿獎拿到手軟的。”
事實證明,老實人在熟人面前吹牛比時,也不會臉紅的。
“那,打個比方,以南方集團産品來做廣告,你能想到什麽廣告詞,來吸引人的眼球?”
“南方絲襪,在那鮮花盛開的地方。”
邬玉潔想都沒想,脫口就說。
看來,在來應聘之前,他就琢磨這廣告詞很久了,隻是面對董世雄太膽怯,三次機會都沒說清楚。
李南方虎眼圓睜,失聲叫道:“卧槽,這廣告詞很悶騷啊,像你的人。不過很傳神,我很喜歡!”
邬玉潔撇撇嘴:“你喜歡,又能有什麽用處啊?”
“隻要能讨得我喜歡,用處可大了去了。”
李南方擡手對邬玉潔勾了勾手指,開門走進了招聘室:“你跟我來。”
屋子裏辦公桌後面,正對着一疊簡曆皺眉的董世雄,聽到門響擡頭一看,連忙站起來:“李總,您來了?”
什麽李總?
站在門口的邬玉潔,頓時懵逼。
“董總監,你坐下。在正常工作其間,沒必要客氣。”
李南方站在桌前,開門見山的問道:“南方絲襪,在那鮮花盛開的地方——你覺得,這句廣告詞怎麽樣?”
“南方絲襪,在那鮮花盛開的地方?”
董世雄眉頭皺着稍稍一琢磨,擡手拍了下桌子:“好啊,這廣告詞相當不錯!與李總您那句南方絲襪,黑了想家,有着異曲同工之妙啊。李總,這又是您想出來的?”
聽專業人士都誇口稱贊後,李南方放心了。
他就怕董世雄不認可邬玉潔的廣告創意,雖說他依舊可以把小夥子招聘來公司,但那無疑是對老董工作能力的質疑。
現在好了,董世雄都說很好,李南方就可以充當說客了,笑着搖了搖頭:“不是我想出來的,是他。”
董世雄擡頭,看向還站在門口發呆的邬玉潔,有些不相信:“是他?他剛才在應聘時,說了些什麽,都沒聽清楚。”
“他性格有些内向,但小夥子不錯,我認識他。專業廣告策劃,自吹是這方面的高材生。”
“哦,那就好。”
董世雄立即明白該怎麽做了,但還是說:“我給他出題,他可以用文字語言來答題。”
“邬玉潔,你覺得怎麽樣?”
李南方沒有因爲老董不給自己面子,就感到不爽,反而覺得他就該這樣做。
當老闆的人嘛,當然要有大海,有天空那樣的寬闊胸懷。
邬玉潔立即用力點頭,快步走了過來。
“好好發揮,我相信你能行的。”
李南方拍了拍他肩膀,走了出去。
他不想拄在這兒,影響董世雄的正常工作。
他隻想找個安靜的地方,最好是沒人去的小河邊,躺在草叢裏,遙望着藍天,唱一曲雅拉鎖,那就是什麽高原。
一個小時後,從陳大力那兒拿了五百塊錢,騎着他那輛二手大摩托的李南方,躺在了黃河岸邊草叢中。
黃河不是小河,這是母親河。
李南方希望,母親河能用她的浩蕩,浩然,來撫平他心中極力壓抑的戾氣。
被人當備胎,李南方忍了。
被兩個極品美女當備胎來争奪,李南方最多感覺有些索然無味,但不是不能忍。
可兩個女人在賀蘭扶蘇出現後,當着他的面,就不顧他的感受,真情流露,這又算怎麽回事?
就像他曾經說過的那樣,備胎永遠都是備胎,當正主出現後,馬上就會被高高挂起了。
花夜神,真以爲李南方沒有發現,她在聽到賀蘭扶蘇的名字,看到他出現後,那掩飾相當深的悸動嗎?
如果李南方沒發現,那麽他絕不會活到今天。
但他真沒想到,花夜神的意中人,居然也是賀蘭扶蘇!
賀蘭扶蘇,就像一個讨厭的陰魂,總是無處不在的,緊纏着李南方。
偏偏,李南方又不能對他做什麽,因爲在墨西哥時,賀蘭扶蘇用他的實際行動,證明了他是一個多麽出色的男人。
出色的男人,就會被優秀的女孩子所追求,這也是很正常。
李南方甚至還想,如果他是個女人,可能也會去追求賀蘭扶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