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臨城笑了:“嶽梓童,嶽家欠你的,還是你的面子太大,就能價值一個億?”
“大伯,你聽錯了。”
嶽梓童冷靜的說:“我不是白要嶽家一個億,我隻是請你幫忙,從銀行貸款一個億。你該知道,當仙媚絲襪品牌打響後,會創造多大的利潤價值。區區一個億,用不了多久,就能還上的。”
她不說這個,嶽臨城還不生氣。
現在仙媚品牌的絲襪熱賣,供不應求之勢越來越嚴峻——這代表着什麽呀?
代表着錢,代表着天大的利益!
嶽臨城做夢,都想把開皇集團收回來,可他的臉皮,還沒有厚到這種地步,唯有抱着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大把掙錢的晦暗心思,處處給嶽梓童使絆子,打壓她。
“哼,對不起,你這個要求——”
嶽臨城冷哼一聲,剛要幹脆的拒絕,嶽梓童忽然說:“我可以拿出30%的股份。”
“什麽?”
嶽臨城愣住。
嶽梓童緩緩說道:“隻要嶽家答應我的兩個要求,我可以拿出開皇集團30%的股份,白白送給嶽家,共同發展。”
沒有永遠的朋友,唯有永遠的利益這句話,再次彰顯了它的魔力,讓嶽臨城一下子心動了,如果給予開皇集團全力支持,照這個速度發展下去,30%的股份,一年内能給嶽家創造多大的利潤?
不但他心動了,嶽家其他人也都心思活泛了起來,嶽夫人更是偷偷拽了下丈夫的衣襟,催促他答應下來。
這次嶽臨城的表現,很配得上他嶽家家主的身份,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後,才淡淡問道:“你的第二個要求,是什麽?”
他沒說答應,也沒說拒絕,就是要看看嶽梓童的下一個要求是什麽,如果仍然是這樣簡單,他會在故作沉吟後,再點頭說考慮靠考慮。
那些大人物,基本都是這樣裝逼的。
“第二個要求更簡單。”
嶽梓童走到桌前,看着嶽臨城輕聲說:“隻需大伯親自去青山,與某人吃頓便飯就可以了。”
她甯肯讓出開皇集團30%的股份來,就爲嶽家貸款幫忙貸款一個億,再去青山與某人吃頓便飯?
哇靠,這算什麽條件啊,這就是故意送錢呢!
聽嶽梓童提出第二個要求後,聽到的人都在心裏這樣想。
嶽臨城也有些愕然,問:“那個人,是誰?”
“礙于某種原因,我不能當衆說他的名字。”
嶽梓童卻搖了搖頭,說:“我隻能說,昨天他在無意中,幫了原春海集團老總林春海的小女兒一個忙,又把好像是來自嶺南陳家的幾個人打傷了。我能保證,他那樣做,純粹是看不慣那些人欺負弱女子,才一時沖動出手的。所以,我想請大伯——”
“不行!”
不等她說完,嶽臨城幹脆擡手,打斷了她的話:“這個要求,我答應不了你。”
開什麽玩笑呢?
難到你不知道瓜分春海集團這塊大蛋糕,是數家豪門大族共同出手的?
把林春海全家人都逼上絕路,是大家早就在暗中達成的一緻決定,絕不能更改,唯有這樣,才能徹底免除後顧之憂。
是,我們大家夥站在人道的立場上,都知道這樣逼迫林春海小女兒貌似不仁義——但誰讓她是林春海的女兒呢,必須得死。
什麽,現在忽然有個愣頭青蹦出來,要充英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了?
好吧,那就連英雄同志,一起打壓吧,不把他給整的死不瞑目,那就顯得幾大世家豪門太無能了。
我傻了,才會出面保護英雄,與嶺南陳家、明珠龍家等做對呢。
嶽梓童早就猜到嶽臨城會斷然拒絕了,也沒感到意外,更沒提出别的要求,沉默片刻後說道:“49%的股份。”
爲了保護那個人,她把送給嶽家的股份,悍然增加了19%,她本身隻留下了說話能算的51%。
财帛動人心啊,嶽臨城嘴角猛地抿了下,接着緩緩搖頭,語氣堅定的說:“不行。”
嶽梓童又說話了,語氣輕飄飄的讓人懷疑聽錯了:“70%。”
小花園内數十号人的竊竊私語聲,随着嶽梓童說出的這個數字,一下子鴉雀無聲了,隻因他們都很清楚,70%的股權出讓給嶽家,代表着什麽。
代表着隻要嶽家接受,嶽梓童這個原公司總裁,就蛻變成了股東,變成了嶽家的打工仔。
同時也代表着,她無比看重那個人,爲保住他。不惜豁出了血本。
那個人是誰?
嶽梓童爲什麽這樣看重他?
大家都靜靜的看着嶽梓童,賀蘭扶蘇也是這樣,好像明白了什麽,眼底深處有痛苦神色,飛快的閃過。
嶽夫人很想再拽拽丈夫的衣襟,讓他答應嶽梓童的條件。
隻要丈夫點點頭,就能把大有發展前途的開皇集團,收入囊中了啊!
終于,嶽臨城發揮出了他嶽家家主,該有的風度,面對巨額利潤,他沉默良久,再次搖頭:“不行。你可以再換個條件,哪怕比這個更難一些,也不是不可商量。”
嶽梓童沒換條件。
她連想都沒想過,銀牙用力咬了下嘴唇,輕聲說:“90%,不能再多了。”
“哇哦!”
小花園内衆人,齊刷刷的發出了一聲驚叫。
開皇集團90%的股份?
這就是把公司徹底讓出來,嶽梓童最多算個吃紅利的小股東,沒有任何的話語權了。
爲了保住那個人,她居然把她母女後半生的立身根本都拿了出來。
那個人是誰?
與嶽梓童,又是什麽關系?
很多人都想迫切知道,甚至忽略了嶽臨城被震驚的臉色。
嶽臨城也深陷進退兩難的地步。
一方面,是隻需他點頭答應,親赴青山與某人吃個便飯,就能唾手而得的開皇集團。
一方面,卻是他要面臨與其他幾大家族的不愉快,甚至會翻臉。
人脈重要,還是利益更重要一些?
沒有人說話,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嶽臨城,看他會做出什麽選擇。
真正考驗一個家主是否能勝任的時候到了,嶽臨城卻做夢也沒想到會是這個考驗,眼角不住局促的跳着,腮幫子也一鼓,一鼓的。
嶽夫人,不敢再拽丈夫的衣襟了。
她終究是豪門貴婦,眼界要比一般女人高太多,很清楚嶽梓童不惜拿出立身根本來換取某人平安這件事,可不是她所想象的那樣簡單。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嶽臨城搖頭:“梓童,我不能答應你這個要求。還是那句話,你再換個更難的吧。”
“打攪了,大伯,各位。”
嶽梓童強顔歡笑,低聲說了句,轉身快步走出了月亮門。
她今天擅闖嶽家,其實隻爲保住那個多管閑事的某人,至于提出的第一個條件,就是個煙霧彈,她壓根就沒指望,嶽家能幫她貸款。
也不在乎。
她隻在乎,那個人能否被嶽家保護,躲過嶺南陳家等家族的殘酷打擊。
那個人,究竟是誰?
現場中有幾個人,都知道賀蘭扶蘇苦追嶽梓童、最終卻失敗,接納林依婷的事。
本來,大家還疑惑,嶽梓童怎麽就這麽傻,居然一再婉拒扶蘇公子的追求呢,搞了半天,人家原來早就有了心上人。
如果不是爲了心上人,嶽梓童能爲保護他,甘心把開皇集團雙手奉送給嶽家嗎?
那個人,究竟是誰呀,誰能告訴我!
幾個人都看向了賀蘭扶蘇,希望能從他臉上看出個端倪來。
不過他們失望了,嶽梓童走後,賀蘭扶蘇就與林依婷低頭,輕聲言笑起來。
就仿佛,以往他苦苦追求的嶽梓童,隻是路人甲。
其實他們并不知道,賀蘭扶蘇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跑出去追上嶽梓童,抓住她胳膊,啞聲問她,那個人,是誰,是誰!?
但他不能那樣做。
所以嶽梓童還是一個人踏上了返回青山的航班。
望着艙外夕斜的太陽,默默地發呆,等空姐提醒各位旅客,航班馬上就要降落在青山機場的柔美聲音響起後,她才自嘲的笑了下:“呵呵,嶽梓童,我怎麽忽然覺得你很傻,很天真呢?李人渣明明看不起你,你也明明看他不順眼,幹嘛要爲他這樣做呢?”
“關鍵問題是,你做了,他不知道啊。這不是犯賤麽,怪不得他喊你小賤人呀。”
走出候機大廳時,嶽梓童還神經似的自言自語,不時的曬笑一聲:“哼,我就是小賤人,那又怎麽樣了,我喜歡啊,誰看不慣來咬我好了。”
竭力努力過後卻失敗的現實,讓嶽梓童覺得自己特沒用,以往那種在人前高高在上的優越感蕩然無存,隻想找個地方痛飲,喝個酩酊大醉,等酒醒後,誰特麽還關李人渣的死活?
想到李人渣,他的名字就在手機屏幕上閃爍了起來。
“有事?”
嶽梓童來到停車場,倚在自己車頭上,伸手扶了下墨鏡問道。
“也沒多大事,就是告訴你,我們隻有兩天的時間來籌錢了,你想到辦法沒有?”
“沒有。”
嶽梓童很幹脆的反問:“那是一個億,又不是一兩萬,我能有個屁的辦法啊?你真以爲我睡一覺起來後,一個億就能從天而降了呢?”
“你要放棄了?”
“不放棄,又能怎麽樣?”
嶽梓童拿出鑰匙開門:“總不能把我賣了吧?賣了,也不值一個億啊。”
李南方在那邊幸災樂禍的樣子:“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滾你的吧。”
嶽梓童上車:“你就不擔心陳家會找你麻煩,還有心思考慮這些。”
“擔心能解決問題嗎?”
“不能。”
“那我爲什麽要擔心。”
“也是。”
嶽梓童摘下墨鏡,張嘴哈了口氣:“看來,我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等着給你收屍了。不過這樣也好,我在你墳前痛哭一場,凄聲哀唱幾句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後,就可以愉快的嫁給别的男人了啦。你在那邊請放心,我會過的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