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自己的車子,李南方再去挂牌時,就不能用葉沈的假身份證了。
所以今晚警方通過監控,很快就查出他是誰了。
李人渣會打連姐她們?
嗯,差不多,那就是個憤青,遇到這種事應該會出手的。
嶽梓童緊緊抿了下嘴角,提出了疑問:“張局,不是說打人者,是個戴着發套的女孩子麽,怎麽會是李南方了呢?”
“女孩子打人,搶走包後,就跳他車上跑了,他們應該是一夥的。”
“哦,原來是這樣。”
嶽梓童點了點頭,心裏卻在想,那個混蛋又與誰勾搭上了?特麽的,本身就是一屁股屎,還好意思說我作風有問題!
“嶽總,是不是要徹查那輛車?”
徹查打人者逃逸時所乘坐的車子,本身就是警方的責任,無論嫌疑人與嶽梓童什麽關系,局座都沒必要征詢她的意見,隻需依法辦事就是了。
他詢問,是在提醒嶽梓童,嫌疑人可是你的人,你确定要查?
“當然要——”
嶽梓童脫口說到這兒,又閉上了嘴,回頭看了眼樓梯口,壓低聲音說:“張局,這件事能瞞得過去嗎?”
“監控器,有可能會壞掉。”
局座在那邊嘿嘿輕笑,這個理由,就是警方搪塞受害人的理由。
“好,謝謝張局。等年底了,我們開皇集團會爲市局捐獻兩輛警車,以感謝廣大幹警爲守護我們的生命财産,所付出的犧牲與努力。”
口頭感謝别人,遠遠不如那東西來的實惠,這個道理如此簡單,嶽梓童沒理由不明白。
局座自然是欣喜不已,連聲感謝,就差沒說嶽總你說吧,想整誰,我保證不會皺一下眉頭了。
做了好事卻不留名,嶽梓童可沒李南方那麽高的覺悟,爲了保他白白捐贈出兩輛車這件事,無論如何也得讓他知道才行。
扣掉局座的電話後,嶽總馬上就撥通了李人渣的電話。
“嶽阿姨,找我有毛事?”
聽到李人渣滿不在乎的聲音,嶽梓童就恨得牙癢,嘴上卻像喝多了蜜那樣,甜膩的讓她自己渾身都起雞皮疙瘩:“哎喲,南方,人家是你未婚妻了啦,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了啦呀?”
李南方肯定也起雞皮疙瘩了:“卧槽,咱能不能好好說話?不知道的聽你這口氣,還以爲你是個出來賣的呢。”
“讨厭了啦,人家就算是出去賣,也得經過你的同意呀啦。”
“少啦呀的,有話趕緊說,有屁抓緊放,再惡心我,我挂電話了。”
“好,那就好好說。”
嶽梓童冷笑一聲:“李南方,就在半小時前,你是不是在移動大廳門前,與人合夥搶走了兩個女人的包包,并把人家的面相破了?”
“靠,我還以爲青山警方,會有保護本市人民的自私心呢,沒想到他們真要公事公辦了。”
“你敢違法,就有人逮你!”
嶽梓童語氣陰森的說:“李南方,我可是冒着違反原則的精神,私下打電話通知你的。趕緊帶着你的小情人跑路吧,省的我以後想老公了,還得去大牢裏去探望你。”
“扯幾把淡,你會這樣好心?”
李南方在那邊嗤笑一聲:“嶽梓童,你以爲這點小事就能難倒我,讓你把我的廠子收購嗎?”
“哼哼,你就是白送我,也得雙膝跪地給磕頭,我才會考慮的。”
嶽梓童冷哼兩聲,懶得再與他鬥嘴,坦言剛才她與局座打過電話,請人高擡貴手放他一馬了,爲此,她可是付出了兩輛警車的代價,這賬,該怎麽算呢?
李南方振振有詞的回答:“你剛才都喊我老公了,咱們既然是兩口子,還分什麽你我的?有必要,爲了兩輛破車,就破壞我們夫妻倆之間那情比海深的愛情?”
“滾,誰特麽的和你是兩口子?”
與李南方在一起,嶽總總是忍不住爆粗口:“被你們搶走的包裏,大約是五萬塊錢左右。實相的,給我打一半過來,就威信轉賬吧,我等着。”
不等李南方說什麽,嶽梓童扣掉了電話,對着窗外展開雙臂,做了個深呼吸,感覺忽然好多了。
不過這種好感覺并沒有保持多久,等她回到走廊中,看到包廂門口站了四個戴墨鏡的黑西裝後,就知道嶽家少奶奶來了。
除了龍城城,還有誰來吃飯時,也排出這麽大陣勢,拽的好像二五八萬似的?
“呵呵,城城,這才幾天不見,我怎麽感覺你好像變了個人,渾身洋溢着說不出的神采?不會是吃了什麽靈丹妙藥吧?”
嶽梓童進門時,賀蘭小新正握着龍城城的手,寒暄。
說是寒暄,也不完全是寒暄,新姐臉上确實帶着驚訝,還有羨慕的神色。
就在不久前,倆人還曾經在西省見過面,那時候的龍城城,雖說也是美不勝收,不過氣色卻沒有現在好,就好比同款車子,一輛在外面泥水中跑了一天,一輛卻放在展台上的區别。
“新姐說笑了,我哪有什麽靈丹妙藥可言?”
龍城城淡然一笑,縮回手看向了進門的嶽梓童,目光沒有絲毫的波動:“這,就是開皇集團的嶽總吧?”
如果是放在以前,龍城城就算再怎麽不屑嶽梓童,也得喊一聲小妹。
現在不用了,她已經被嶽家逐出門戶,倆人之間那層關系,也就随之斷裂,沒必要玩那些虛的了。
本來,依着賀蘭小新的意思,嶽梓童在見到龍城城後,最好是畢恭畢敬的喊聲大嫂,這樣可以有效拉近雙方的關系,熟人才好辦事嘛。
爲了開皇集團的前途,嶽梓童也就默認了這個提議。
可龍城城的一句嶽總,卻搶先斬斷了她要拉關系的路,嶽梓童唯有淡然的笑着,快步走過來,伸出右手:“你好,我就是嶽梓童。”
龍城城卻看都沒看她的手,轉身走向旁邊的餐桌:“新姐,等會兒我還有事要做。時間原因,咱們有什麽話,還是開誠布公的談吧。”
嶽梓童被涼在那兒,臉色忽青忽白,咬住了嘴唇。
忍了吧,唉。
賀蘭小新給她使了個眼色,嬌笑着走過去:“知道城城你是個大忙人,恰好新姐我也是爽快的,那咱們就開誠布公吧。梓童,讓服務生上菜吧。”
“不用了,現在天色還早,吃不下,喝杯茶就好的。”
龍城城說着,大刺刺的坐在了上首,雙手十指交叉,放在了桌子上,女王氣場十足。
現在這場合,她不用再給賀蘭小新什麽面子,因爲她能來此,就已經是給新姐面子了。
“好,我恰好也不怎麽餓,那就喝杯茶吧。”
賀蘭小新的反應也很快,坐在她右手邊時,又給嶽梓童使了個眼色。
嶽梓童緩緩吸了一口氣,轉身默默走向了酒櫃那邊。
外面就有伺候客人的服務生,賀蘭小新卻示意嶽梓童親自給龍城城泡茶,這是一種求人辦事的态度,這會兒什麽尊嚴之類的,先放一邊吧。
“龍姐,請喝茶。”
嶽梓童泡上一杯茉莉花,雙手端着蓋杯,走到桌前遞向龍城城。
龍城城依舊看都沒看一眼,隻與賀蘭小新說話:“新姐,我知道你今天找我來,是什麽意思。不過很遺憾,正所謂在商言商,商場隻有永遠的利益。所以我覺得,我可能要讓你失望了。”
賀蘭小新臉上的笑容,慢慢地收斂了。
是,如果沒有她的牽線,龍城城是絕不會來見被逐出家門的嶽梓童。
同樣,如果不是聽她的安排,嶽梓童也不會在握手被拒絕後,再忍辱負重的敬茶——卻再次被無視掉,龍城城還直截了當說讓她失望,這就是也在打她的臉了。
“城城,真沒有一點回旋的餘地了?”
賀蘭小新淡淡說着,接過了嶽梓童手裏的蓋杯,翹起蘭花指的右手拇、食兩指捏住杯蓋,在水面上輕輕刮了下茶葉,低頭徐徐吹了口氣,淺淺抿了一口。
“利益,從來都是商家追逐的根本所在。”
好像也覺得不能太讓賀蘭小新下不來台,龍城城頓了頓,話鋒一轉:“當然了,如果新姐你是開皇集團的老總,這件事就另當别論了。我公公,逢年過節都會去拜訪賀蘭老爺子的。”
聽她這樣說後,賀蘭小新心裏舒服了好多,擡頭看着她:“我聽說,你要步入官場了?”
“是啊。”
龍城城笑了笑:“有些厭倦商場了,想換個環境,給生活增加不一樣的色彩。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下個月,我會來青山市東區任職。”
“你要來青山?”
賀蘭小新稍稍一楞。
“青山雖說不是京華那樣的國際都市,但環境還是很不錯的嘛,我喜歡。”
“呵呵,那到時候,給你接風洗塵。”
“新姐客氣了。”
龍城城站了起來,抱歉的說道:“時候不早了,我還有事,等我上任後,咱們姐妹再詳聊吧。”
賀蘭小新也沒挽留,跟着站起身:“好,我送你。”
“不用,新姐請留步。”
龍城城走到門口時,才回頭看向嶽梓童:“嶽總,後會有期了。”
“後會,有期。”
嶽梓童冷冷地回答。
龍城城桀然一笑,開門走人。
賀蘭小新幾經周折,才請來龍城城,不但沒達到預期的結果,反而得知她很快就來青山任職的了。
還是青山東區,開皇集團總部的所駐地。
她臨走前,爲什麽要對嶽梓童說後會有期?
擺明了是告訴她,你呀,以後給我小心着點吧。
嶽梓童當前還頭戴英雄的光環,初來乍到的龍城城不能把她怎麽樣,但以後呢?
等龍城城坐穩了,嶽梓童的英雄光環也變弱了,她的苦日子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