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月亮門後,陳曉追上李南方,又挽住了他的胳膊。
雖說他剛才把曲老闆甩了個跟頭,讓人磕掉了幾顆牙齒,陳曉當時心裏不舒服,但很快就從李南方陰森的臉色上,察覺出了什麽。
“陳曉,記住,以後如果再有人主動看相時,千萬别把生辰八字告訴他。不要問爲什麽,隻需知道我這是爲了你好,就行。”
李南方停步看着她,很認真的囑咐道。
他是不怎麽相信算命這一套,不過這個觀念卻是老頭在他小時候,就不住在給他灌輸的,讓他形成了固有的條件反射,在别人問起他的生日時辰時,就會滿嘴胡柴。
尤其前段時間在八百驚馬槽下曆經大兇險後,他隐隐覺得自己好像與衆不同了,不僅僅是讓他驕傲的逆生長,還有兩次黑龍之夢,萬蛇毒吻後導緻他成爲帶磷青龍,這些異狀,都讓他心生警惕。
李南方并不知道,老頭也從沒有告訴過他,在古時候的富貴人家,皇室宗親,如果哪個孩子的生辰八字不好,看會請有大本事的高人,來替小孩改爻換命,這在玄學中被稱爲漫天過海之局。
所謂好的風水,要與人的生辰配合,風水能影響人,人隻能順從與風水,所以風水是很難改掉的,但隻要能改掉人,來改爻換命,你的命成了他的命,他的命成了你的命,他的災難,就會由你來承擔。
“好,我知道了,大叔。以後再有人問我生辰八字,我就告訴他說,今年二十七歲,冬日初八早上六點生,當時天地之間一片白霧,有龍吟聲自天邊傳來——哈。”
陳曉哈的一聲笑,李南方也笑了,擡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問:“這就是皓月院嗎?裏面怎麽沒有聽到人的說話聲?”
“我去看看。”
陳曉快步跑上台階,推開木闆門向裏看了眼,接着回頭沖李南方吐了下舌頭,無聲的說道:“都在裏面呢,老妖婆盼你盼的眼珠子都紅了。”
其實韓校長的長相,與老妖婆這個名字一點都不沾邊,看上去三十四五歲的模樣,烏黑水滑的秀發盤在腦後,戴着一副金絲眼鏡,淺灰色OL套裙,黑絲襪,黑色小高跟,很時尚的樣子,有種所謂的知性美,掩蓋了她顴骨稍高,嘴唇偏薄的缺陷。
除了她之外,還有三個與她年齡、穿着妝扮不相上下的女人,個個故作矜持鎮定的,在小聲談論着各自的工作,偶爾輕笑一聲,賢妻良母氣質十足。
反倒是比她們小很多歲的李靜,濃妝豔抹穿着性感暴露,不時緊抿着嘴角向門口看一眼,眼神裏全是期待,看到李南方跟随陳曉進來後,這才松了口氣,連忙站起來,低聲叫道:“陳曉。”
她嘴裏叫着陳曉,目光卻落在李南方臉上,四目相對後臉就紅了,趕緊低頭。
她是真怕李南方不來了。
自從上次後,就再也無法忘記李南方賜予她超酸爽的感受了,如果不是陳曉這出事,給了她機會,她可能會偷走家裏的錢,去金帝會所與那些小富婆火拼一把了。
李靜不吸毒,不過她卻能肯定,任何女人在品嘗到李南方的味道後,都要比戒毒還要難以讓人戒掉。
“韓校長,這位就是——”
既然大家早就知道今天會發生什麽,李南方答應要替她擺平韓校長,陳曉也就不拐彎抹角的了,剛要介紹呢,被李南方打斷了:“各位,我是陳曉的叔叔李南方。木子李,北雁飛南方的李南方,很高興在這兒能見到大家。”
“李南方?”
韓校長左手邊的女人,稍稍愣了下:“不是叫葉沈嗎,怎麽會叫這名字?”
“呵呵,葉沈是我的藝名,就像那些寫小說的都用筆名。”
“哦,原來是這樣啊。李先生,請坐,菜都涼了,要不要再讓廚房去熱一熱?”
“不用,就這樣吃吧。”
李南方微笑着搖了搖頭,目光從桌子上掃過。
酒席的水平還很高,山珍海味的,這一桌至少也要兩千塊錢,看來陳曉爲了不被開除,也算是下了血本了。
陳曉請客的錢,可是從李南方給她的那五萬塊裏出的,這相當于是他自己花錢的,如果不盡可能的吃回來,豈不是虧了?
看到李南方坐下後,就甩開腮幫子狼吞虎咽的模樣,韓校長等人相互對視了下,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不屑的神色,原來是個沒見過世面的,這酒菜很好嗎?
“大家吃啊,怎麽不吃?吃飽了,才有力氣辦事不是?”
李南方含糊不清的說着,對李靜擺擺手:“來,你給我滿酒。”
李靜馬上就站起來,拿着酒瓶走到他身邊,猶豫了下,坐在了他的腿上。
陳曉有些不願意,白了李靜一眼,沒說什麽。
李南方倒是毫不客氣,左手一把摟住李靜,右手夾起一隻大蝦,塞進了她嘴裏。
倆人模樣如此輕浮,韓校長等人卻像沒看到那樣,依舊低聲談笑着她們的話題,好像很不屑的樣子,實則心裏都長草了,暗罵小妮子着實不要臉。
吃飽喝足一抹嘴,李南方把李靜從腿上抱下來,對陳曉說:“你們兩個,給我出去。在沒有我的許可下,不許進來。”
“我不走,我等這一天等好久了!”
李靜一愣,急忙說道。
李南方站起身,看也沒看她擺了擺手,繞過桌子走到韓校長椅子後面,右手順着她的襯衣領子伸了下去,笑道:“韓校長,我家陳曉不懂事,惹你生氣了,我這個當叔叔的替她賠罪,還請韓校長能笑納。”
守着學生,與幾名閨蜜,李南方就如此的大動作,讓韓校長有些尴尬,本能的剛要掙紮,一股子酸麻麻的感覺,就随着那隻手騰起,鬼使神差般的反手抓了下去,咯咯浪笑:“好說,好說。”
“走吧,别愣着了。再不走,大叔會生氣的。”
韓校長的反應,讓陳曉看了想吐,拽起李靜的手,不由分說把她拉了出去。
“陳曉,搞毛呢,我們還是不是朋友啊?”
被拽到月亮門前,李靜打開了陳曉的手,一跺腳:“有好處你不要罷了,怎麽可以忽略我的感受,隻讓給老妖婆她們?”
“嗨,你懂個毛、懂個什麽,我大叔說要替我好好教訓下老妖婆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陳曉的話音未落,就聽到啪的一聲大響,還有女人驚叫聲,從屋子裏傳來。
李靜愣住:“怎麽,怎麽聽起來好像耳光聲?”
啪,又是接連幾聲響,女人嘎然而止的罵聲,盤子碟子碎裂的嘩啦聲,響成一片。
陳曉也懵了,瞪大眼睛喃喃地說:“大叔,你不會隻對她們動粗,卻不給甜頭吃吧?”
吱呀一聲門開了,韓校長的一個閨蜜,伸出披頭散發的腦袋,張嘴剛要喊什麽,一根黑色的絲帶就纏在了她脖子裏,把她拽了回去,房門又關上了。
聽着房間裏傳來的女人叫聲,哭聲,還有抽耳光的啪聲,李靜一點那樣的意思也沒有了,抱住陳曉的胳膊,聲音哆嗦着說:“你、你大叔不會惹出事來吧?”
“放心,大叔是什麽人呀,那可是來自黑霧中的神龍。辦理這點小事都能出岔子了,他以後還有臉來見我嗎?”
陳曉嘴裏吹噓着,其實雙腿也在打軟。
李南方有多狠,她是剛見識過,還有大力哥罩着呢,他就差點掐死她,更何況收拾淫蟲上腦的老妖婆等人呢?
“咱們,咱們去外面走走吧,别擔心,沒事的。”
屋子裏女人的哭叫聲,越來越小,陳曉有些後悔了,如果能用蠻力來解決問題,她何必勞駕李南方啊,手裏還有幾千塊,找街上那些混子來做不就行了?
避暑山莊總共有四小院,每個小院都有個非常雅緻的名字,分别坐落在院落的四個角,裏面有全套的餐廳,卧室,甚至還有健身房。
心裏發毛的陳曉,在小院門前來回走動着,不時的向裏面看一眼,李靜小聲問:“要不,咱們先走吧,别惹出事來,連累到咱們。”
陳曉沉默了片刻,輕聲說:“李靜,你先走吧。大叔是我叫來,爲我處理問題的。如果我走了,太不仗義了。你不同,先走吧。”
李靜是真害怕,見陳曉說的這樣笃定,也沒再堅持什麽,擡手放在耳邊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急匆匆的走了。
她走後,陳曉一個人更緊張,幾次想走進小院,站在門外偷聽裏面的動靜,卻沒敢過去。
幸虧,李南方并沒有讓她等太久,幾分鍾後開門從裏面走了出來,衣服整齊,神色淡然,什麽事也沒發生的樣子。
“大叔,她們——”
陳曉剛要詢問那些女人,李南方把手機遞給了她,淡淡地說:“看一眼就行,我給你保存着。”
陳曉打開圖庫,隻看了一眼,就豎起大拇指:“厲害了,我的哥,你夠狠。你怎麽讓她們笑,還笑的這樣開心?”
包括韓副校長在内的四個女人,都光着身子躺在大圓桌上,八爪魚似的纏成了一團,個個仰着腦袋,臉上帶着輕佻的媚笑。
“就是苦口婆心的勸了她們幾句,都是知書達理的,很好說話。好了,别多問了,反正她們不敢找你麻煩的。”
李南方當然沒必要向陳曉顯擺,厚達十厘米的桌面,被他一拳砸了個洞,那些女人才願意配合他,拍下了這些照片。
這一招,對付有頭有臉的人特管用,對陳曉這樣的問題孩子,卻沒什麽效果。
“請問,您是李先生嗎?”
倆人勾肩搭背的剛走到山莊門口,一個穿旗袍的女服務生,從旁邊快步走了過來,手裏拿着一個大信封:“這是我們老闆,讓我轉交給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