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慶幸她總算走了的老王,正在與周工等人相互對視,臉上露出讨厭的奸笑呢,看到她忽然轉身後,慌忙收斂,卻已經來不及了。
嶽梓童沒說話,白生生的右手食指點了點老王,意思是你給我等着,接着猛擡腳,跺在了房門上,咔嚓一聲大響,三合闆的房門,竟然被她一腳踹出個大窟窿來,把侯在外面走廊中的闵柔,都吓了老大一跳。
“嶽總,你這是在故意破壞我們公司财物,要擔負法律——”
愕然片刻的老王,剛怒沖沖的說到這兒,就被嶽梓童冷笑着打斷:“哼哼,我就是破壞你們公司财物了。那你可以報警,讓警察來抓我,我等着。”
老王還真想報警,可聽她這樣說,再看看她滿臉有持無恐的樣子,就知道報警也白搭,警方會因爲這點小事,敢把腦袋上還閃着英雄光環的嶽梓童怎麽地嗎?
“不敢報警啊。”
嶽梓童再次擡腳,把破門踹的更破了:“你們也可以用武力來阻止我,我保證不會還手。”
她這樣一說,老王等人不但不敢上前,反而後退了兩步,盯着她的右腳,生怕她會母豹般的躍起,給自己下巴上來一腳,父母賜予的滿嘴牙,鐵定會被踢碎。
潑婦。
沒想到,開皇集團的美女總裁,竟然會是個潑婦!
大家夥想到這兒時,嶽梓童轉身就走,還得意的罵道:“哼,一群窩囊廢,白白糟蹋了男人這個名字。”
緊随其後的闵柔,也覺得老闆這樣做有些過了,擡手對老王抱了下雙拳,以表示萬分的抱歉。
站在窗前,目送嶽梓童昂首挺胸上車,一溜煙的走人後,老王才虛脫了似的,坐在了椅子上,覺得剛才對付她,比上午面對數十個手持棍棒的小混混,都特麽的累。
剛坐下,老王又騰地一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李南方從外面走了進來。
“李總。”
周工等人,紛紛低聲問候,滿臉愧疚的樣子,低下了頭。
老王的老臉,也脹紅了:“李總,我——”
“沒事,你們并沒有做錯什麽,是我小看了這個小賤、小潑婦的素質品位。”
李南方擺了擺手,看着被踢爛了的房門,苦笑了下說:“各位,現在你們總該知道,我爲什麽要躲她了吧?”
“換誰,誰也得躲,惹不起啊。”
凡主任有感而發,周工等人都連連點頭表示贊同。
“那,你們知道我和她是什麽關系嗎?”
李南方忽然問道。
在場的幾個人,除了老王之外,别人都不知道李總曾經在嶽總手下混過,聽他這樣說後,都滿臉茫然的搖了搖頭。
就算是老王,也僅僅知道李總是國安特工,打着闵秘書遠親的幌子,去開皇集團工作,目的是爲了查案,可從沒考慮他與嶽總之間,有什麽見不得人的關系。
“嶽梓童,是我的未婚妻。”
看着窗外,李南方沉默片刻,才緩緩說出了這句話。
“啊——什、什麽?”
聽他這樣說後,不但周工等人愣住,就連王德發也瞬間懵逼。
小賤人是自己未婚妻的事,本來打死李南方,他都不願意說出來的,丢人啊,明明有個如此出色的未婚夫,卻不知足,還在網絡上自甘堕落。
但現在必須要說出來了。
如果不說明這層關系,嶽梓童今天的嚣張,他的躲藏行爲,都會成爲老王等人心中的陰影,繼而胡思亂想,影響了工作。
再說了,這件事早晚都得曝光,讓大家夥知道,所以倒不如現在說出來,讓大家再也不用擔心什麽。
“唉,她是我未婚妻,我們從十四歲就被雙方家裏大人給定下來的,隻是我很不喜歡她的脾氣性格,一直不同意,這才想法設法的要躲避她,希望能解除這宗苦比的婚姻。但她——唉!”
接連兩聲歎息中,神情落魄的李總,點上一顆香煙,倚在破爛的房門上,用帶有磁性的深沉語氣,講述了一個悲催的狗血故事。
故事中,從小就很有小白臉潛質的李南方,十幾歲那年偶爾去嶽家做客,就被比他還要小兩歲,卻情窦初開的美少女給喜歡上了,死皮賴臉的纏着家裏大人,說這輩子非他不嫁。
嶽家大人也很希望,李南方能成爲嶽家的女婿,就厚着老臉,提親。
李南方當時可是純情少年一枚,隻想好好學習天天向上,長大後做個對國家對人民有用的棟梁之材,哪兒懂得這些龌龊的男女之情,所以在大人問他,給他找個漂亮媳婦時,就懵懵懂懂的點頭答應了。
結果,他的噩運來到了,本來大有前途的人生不再美好,從天上直接墜進暗無天日的地獄。
“你們能想象到,一個滿心要好好學習報效祖國的純情少年,被一個表面溫順美麗,實在潑辣嚣張外加不要臉的女人,跗骨之蛆那樣纏着後,内心有多麽的痛苦嗎?”
李總說着,擡手擦了擦眼角,語氣裏,竟然帶有了一絲讓人心疼的哽咽。
老王等人,剛才可是親眼看到嶽梓童有多麽潑辣嚣張的了,表面冷傲高高在上的她,一腳把房門跺爛不說,還異常不要臉的沖進男廁所,把正在撒尿的某員工,給吓的尿了一手——
真正冷傲的好女人,會做這種事嗎?
人人,都攥緊了拳頭,用含有憤怒,憐憫的目光,看着他們偉大的李總。
李總幽幽的聲音,再次在鴉雀無聲的辦公室内響起。
那個本來會成爲國家棟梁之才的純情少年哦,自從被嶽梓童給纏上後,學習成績就直線下降,在她那時候就很老道的調教下,遠離了科學知識,開始醉心于喝酒吸煙,打架賭博。
終于有一天,已經年滿十八歲的李總,猛地醒悟了過來,意識到再這樣玩下去,他的人生就會被徹底毀掉,而因嶽家來頭大,家裏人不敢毀約的緣故,他隻能被迫瞞着家裏人,報名參軍,經過血與淚的磨練,最終成爲了一名光榮的國安特工。
“李總确實是國安特工,我見過他的工作證!”
老王站出來,重重點頭:“那時候,我還很驚訝,傳說中的國安特工,怎麽去開皇集團當一名小車司機,原來是——”
“是被迫的,家裏人逼我。我如果不回到她身邊,遭受她的踐踏,那麽我師、我媽就會喝藥上吊。爲了我媽,我親愛的家人,我唯有選擇來到她身邊,遭受無盡無休的痛苦。”
滿臉痛心疾首的李總,很想喝杯酒,來增加一下編故事的真實性,隻是辦公室内哪有酒啊,唯有舔了舔嘴唇,繼續沉痛的叙說。
李總被迫來到嶽梓童身邊後,提出了一個條件,那就是在沒有他的許可下,她不許對任何人說,她是他的未婚妻。
堂堂七尺男兒,卻要迎娶個刁蠻女友,實在丢不起這個人啊。
剛開始時,嶽梓童還是滿口答應的,李總怎麽說,就怎麽做。
但後來,随着肉骨頭整天在眼皮子底下晃悠,卻撈不着吃,嶽梓童就煩了,開始以各種借口,施展手段,像一條貪吃蛇那樣,可勁兒的壓榨他。
身體素質再好的男人,能受的了夜夜笙歌,不做完七次不許下床的酷刑嗎?
更關鍵的是,嶽梓童爲了刺激李總與她成婚,還故意與别的男人亂來——老王曾經見過的賀蘭扶蘇,就是她其中的一個男人。
天底下,有幾個男人,能受的了頭上帽子發綠?
李總當然會生氣,怒火萬丈要把整個世界燒爲灰燼的憤怒。
可他的憤怒,在要錢有錢,要人有人,要武力有武力,還特不要臉的嶽梓童面前,根本不算事,人家壓根不在意,照樣在下班後過着紙醉金迷的小生活。
無奈之下,李總隻好再次祭起‘遁’字決,在那個風雨交加的深夜,趁她滿足後沉沉睡去時,拖着幾乎要虛脫的身體,狗一樣逃離了。
但!
天下之大,竟然沒有李總的容身之所!
無論他逃到哪兒,嶽家都會利用強大的家族影響力,向李南方家施壓,逼着他再次回到嶽梓童身邊,理由居然是他們已經睡過了,要不然就别怪他們不客氣了!
“我見過嶽家來的人,相當傲氣,冷酷,目中無人!”
曾經見過嶽臨城的老王,又及時跳出來,爲李總作證:“周工,凡主任,你們知道嗎?我們青山市的袁副市長、市局領導,在嶽家人面前,都得恭敬有加的——李總家,又怎麽敢與嶽家對抗?”
感激的擡手,拍了拍老王肩膀,李南方繼續說:“不過,我的反抗也不是完全沒有效果,最終被允許可以暫時離開她,但必須得留在青山市。也可以自己創業,爲此,嶽家還給了四千萬。呵呵,要不然,我也不可能收購這廠子了。”
“原來如此,我說那晚李總您怎麽忽然就有錢了呢。”
老王今天的表現,絕對能獲得相聲界的最佳捧哏獎。
李南方用力吸了下鼻子,吸進了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往,化爲濃痰,噗的一口吐了出去——抱歉,吐偏了,老周不該此時恰好要走過去倒水喝的。
李總瞞着嶽梓童收購思戈爾後,隻想用事業,來稀釋他以往那段不堪回首的黑暗生活,不過他也知道,嶽梓童早晚都會找到他,并不擇手段的迫使他,再次回到她身邊,被她可勁兒踐踏,直至死亡那一天。
雙眼無神的李總,呆望着窗外:“這,就是我爲什麽要委托各位,我卻躲在幕後的主要原因。唉,可嶽梓童的狡猾,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這麽快就找上門來,并開始懷疑這是我的産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