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驚世界,被稱爲布偶島綁架案,牽扯到了數十個國家。
事件剛發生,有關本次案件的報導,鋪天蓋地占據了各大新聞媒體的頭條。
要擔負重大責任的墨西哥官方,也在網上發布了詳細的被綁、死亡,以及失蹤人員名單,包括他們是來自哪個國家的詳細資料。
人們大力譴責藍旗遊擊隊,呼籲當局盡快采取有效措施,把人質盡早解救出來。
當然也有幸災樂禍的,比方曾經取得過貴賓邀請函,最終卻被迫吐出去的龍在空,得知這一消息後,先是傻楞片刻,随即就是哈哈狂笑,大叫蒼天有眼,立即電招三個美貌夫人,去他别墅暢飲一杯.
有人歡樂,就會有人哭。
闵柔現在就對着電腦屏幕,默默的流淚。
嶽總被綁架了,可能在混亂中被人亂槍打死了,因爲她的死,開皇集團很快就會被人收購,大家夥能不能保住飯碗——這,就是大多數底層員工,最直接,也是最正常的反應。
闵柔不會因此責怪他們,蓋因嶽總隻是他們的老闆,現代社會,有幾個老闆,不被員工在背後罵的?
但在闵柔心中,嶽梓童卻是姐妹。
她永遠都忘不了,嶽總高燒昏迷中,死死抓着她的手,低聲呢喃小柔别離開我,除了你之外,就再也沒有誰來關心,可憐我了。
無比沉重的打擊,讓高冷的嶽梓童,對她的小秘書,說出了求可憐的話。
這讓生性善良的闵秘書,又怎麽再會提到辭職二字?
連李南方的名字,她都不會再提起了。
李南方,注定是她生命中的一個過客,曾經給她帶來過短暫的甜蜜,卻留下了太多的淚水,在午夜夢醒時,盡情的流淌。
嶽總出事後,公司軍心大亂,幸好在齊副總等協助下,闵柔起到了穩定軍心的作用,能讓公司勉強正常運轉。
但毫無疑問的是,短期内還行,可一旦時間稍長,開皇集團必定會大亂,蓋因公司股份全部攥在嶽梓童一個人手中,她如果永遠都不再回來了——公司,算誰的?
闵柔倒是想聯系嶽總的家人,隻是她不知道聯系方式啊,上次用嶽總手機聯系嶽母時,爲了避嫌,她可沒敢記下手機号。
至于李南方,還是算了吧,了不起是個未婚夫而已。
就在闵柔盯着電腦屏幕心亂如麻時,有人敲響了房門。
她連忙用紙巾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深吸一口氣,才用鎮定的語氣說:“請進。”
敲門的是,是齊副總。
闵柔強自笑了下,正要說什麽時,臉色卻又一變,她看到了董君。
董君站在齊副總身後,臉上帶着淡然的笑容,對她微微點頭,卻沒有走進來。
回頭看了他一眼,齊副總快步走到闵柔面前,低聲說了幾句什麽。
不等他說完,性格溫順的闵柔,忽然擡手一拍桌子,看着門外的董君,冷冷說道:“在嶽總沒回來之前,任何人都不許接管開皇集團。齊副總,你應該記得,嶽總與張處長等人去墨西哥之前,召開的公司高層會議上,都說了些什麽吧?”
嶽梓童在去墨西哥之前,本想帶着闵柔一起去的,不過因爲闵母的病情不穩定,隻好作罷,臨走前曾經在高層會議上明确指出,她不在的這段時間内,不管發生任何事,都要由闵柔,與齊副總倆人共同商議後,做出的決策爲準。
第一次,嶽梓童把闵柔的名字,排在了各個副總的前面,由此可見對她的信任。
現在,嶽梓童剛出事,生死未蔔,董君竟然來公司,聲稱要暫時接管開皇集團,這算什麽呀,誰給他的權利,他又怎麽有臉來呢?
難道他忘記了,嶽總在高燒醒來後的第二天,就在公司下達了正式文件,宣布辭退他們了?
闵柔一拍桌子,吓了齊副總一跳,發現她竟然有幾分嶽總的聲勢,後退幾步看向了門外董君,滿臉都是尴尬神色。
董君笑了下,緩步走進了秘書辦公室:“闵秘書,你好大的架子啊。不知道的,肯定以爲你是公司老總了,敢對齊副總拍桌子。”
“董先生,開皇集團的當家人是嶽總,不是我,但更不是你的。”
闵柔嗤笑一聲:“呵呵,董先生,我很驚訝,你來開皇集團工作沒幾天,就想接管公司,這是從哪兒來的信心呢?”
董君沒有說話,坐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慢條斯理的點上了一顆煙,很是胸有成竹的樣子。
闵柔也沒說話,隻是冷冷的看着他,看他能說出什麽信服的理由。
緩緩吐出一口煙後,董君擡手打了個響指,門外走進來一個身材窈窕的黑絲女郎,戴着金絲眼鏡,肋下夾着個公文包。
“黃秘書,麻煩你把東西給闵秘書看看。”
在董君慢悠悠的指示下,黃秘書從公文包内,拿出一份文件,放在了闵柔面前的桌子上,眼神輕蔑,擺明了看不起這自以爲是的小丫頭。
這是一份關于開皇集團暫時委托給賀蘭小新管理的委托書,内容通俗易懂,最下面簽着一個名字,龍飛鳳舞的相當跋扈,嶽臨城。
闵柔放下文件,沒理睬黃秘書,問董君:“賀蘭小新是誰?嶽臨城,又是誰?”
“新姐是嶽總男朋友扶蘇公子的姐姐,也是嶽總最好的朋友,我與孟常新等人來開皇集團協助嶽總,就是爲新姐即将擔任公司副總打前站的。”
董君依舊慢悠悠的說:“至于嶽臨城嶽先生,則是嶽總的親大伯,京華嶽家主管家族資産的決策人。闵秘書,你可能不知道,當初嶽總能成爲開皇集團的總裁,就是嶽先生親自批示的。現在嶽總暫時無法回歸,嶽先生委托嶽總最好的姐妹,來暫時掌管公司,也是很正常的。”
闵柔楞了會,脫口問道:“我怎麽不知道?”
董君,黃秘書都笑了,很不屑的樣子。
沒有誰說話,但闵柔能體會到人家笑容中的意思,你闵秘書又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人物,能知道這些才怪。
闵柔小臉稍稍一紅,齊副總忽然小聲說道:“闵秘書,嶽總還沒有入主開皇集團時,公司就是由嶽臨城先生委托職業經理來打理業務的。這個,我與凡副總等人都知道,也在幾年前,參與了嶽先生把公司交予嶽總打理的高層見證會。”
齊副總,凡副總,都是公司的老人,嶽梓童剛當特工時,他們就已經在公司擔任中層幹部,當然知道開皇集團的‘前世今生’了。
齊副總對嶽總是忠心耿耿的,絕不會幫着董君來騙闵柔,既然他這樣說,那麽事情肯定就真是這樣。
從沒有過的無力感,讓闵柔慢慢坐在了椅子上,臉色陰晴不定。
董君彈了彈煙灰,又說話了:“本來,我是沒必要來通知闵秘書的,直接與齊副總等人交涉就行,還是齊副總提議,我才來跟你說一聲。”
人家這番話中的意思,很明确,你闵柔隻是嶽總的小秘書而已,能來當面跟你說一句,就已經是很給你面子了。
可他這番話,不但沒有打擊到闵柔,反而激起了女孩子的倔強,咬了下嘴唇低聲說:“我不管什麽嶽先生,也不管什麽新姐。我隻是記得,嶽總臨走前,把公司托付給了我,與齊副總。所以,我絕不會把公司經營權,交給任何人。”
董君擡起頭,微微眯起眼,語氣陰森的問道:“闵秘書,你不交,你算老幾?”
“你又算老幾?”
闵柔針鋒相對,豁出去了:“說句不好聽的,嶽先生與那位新姐,又算老幾?”
“放肆!”
董君猛地一拍桌子,瞪眼喝道。
闵柔沒害怕,拿起電話低聲說了句什麽,放下話筒後淡淡說道:“董先生,有沒有放肆,我自己清楚。今天我把話擱在這兒,在嶽總沒有回來之前,能調動公司财務的專用章,我是不會交出來的。那個印章,可是具備法律效應,任何人都别想僞造。”
如果不是因爲公司财務章,是由闵柔保管着,董君又怎麽會來找她?
“呵呵,闵秘書,你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董君氣極反笑:“竟然連嶽先生親筆簽名的托管文件,也不放在眼裏。”
闵柔忽然反問:“嶽總剛出事,你們就急吼吼的來接管公司,這讓我很懷疑,你們參與,或者幹脆制造了布偶島綁架案。這件事,我會向當地警方彙報,請求對你們展開調查的。”
董君做夢也沒想到,闵柔看起來一文绉绉的小姑娘,在關鍵時刻處理問題的手法,竟然如此老道,不但沒有被吓住,還反将一軍。
“你胡說八道什麽!?”
黃秘書臉色大變,尖聲質問。
旁邊的齊副總,快步走到了闵柔身邊,眼神不友好的看着黃秘書。
闵柔維護嶽梓童對董君展開的犀利反擊,讓他有些羞愧,瞬間熱血沖頭,甯肯拼着得罪嶽臨城,副總不做了,也要給予闵柔強有力的支持。
齊副總的及時站隊,讓闵柔信心大增,冷笑一聲:“呵呵,你又算老幾?這兒,還有讓你撒潑的餘地?”
咔,咔咔紛沓的腳步聲從門外走廊中傳來,被憋得臉色通紅的黃秘書,本能的回頭看去,就看到幾個公司保安出現在了門外。
爲首的,正是公司保安隊長王德發,氣喘籲籲的問:“闵、闵秘書,有何指示?”
“請董先生,這位小姐離開。以後,沒有我的許可,不許他們踏進公司半步。”
闵柔看都不再看董君倆人,淡淡地吩咐了句,拿起一份報紙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