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地個娘,你給我打電話,就是爲了這點小事?”
賀蘭小新滿臉痛苦的神色,擡手撫着額頭,重重呻吟了聲,好像高潮了那樣。
“是啊,這對新姐你來說是小事,對我們來說,卻是比天還要大的禍事。呵呵,新姐,你還做了哪些破事瞞着我?能說就說,不能說,就算了。”
看了眼滿臉尴尬的賀蘭扶蘇,嶽梓童好像明白,李南方今晚爲什麽,要用那種眼神看她了,蓋因他相當反感賀蘭家的霸道,看她與賀蘭扶蘇在一起,很不順眼。
如果換她是個男人,喜歡闵柔,同樣會有這種表現的。
更讓嶽梓童有些心涼的是,從賀蘭扶蘇的尴尬中,就能看出,他很清楚今天下午是怎麽回事,卻沒告訴她——這,很有籍此來獲取她好感的嫌疑。
陰差陽錯說漏嘴的賀蘭小新,當然不會再說董君擔負着何種使命,連連幹笑,說她再也沒做過别的事了。
“你自己打電話,讓董君他們滾蛋吧,我不希望明天再看到他們。”
嶽梓童冷冷說完這句話,不等賀蘭小新說什麽,挂斷了電話,擡頭看着窗外,臉色漠然。
“梓童,對不起,我姐也是爲了我好,希望你能原諒她。要生氣,就生我的吧。”
賀蘭扶蘇從床上坐了起來,低聲說:“但後來出現的那兩個職殺,真不是我姐派來的,有人早就對你圖謀不利。這個人,應該是躲在你身邊,對你的行動是了如指掌——”
“扶蘇,你不用再說了,早點休息,我想一個人靜靜。”
嶽梓童打斷賀蘭扶蘇的話,強笑了下,轉身走出了套間,關上了房門,來到客廳沙發上,重重坐下來,很想喝酒。
最好是能喝醉了,那樣就能忘掉這些煩心事,睡個好覺了。
特護病房再怎麽高級,也不會有酒櫃的,不過不要緊,嶽梓童去便利店買泡面時,那兒就有,十幾分鍾的路程,一個人走走,心情或許會好些。
聽到咔咔的腳步聲消失在走廊外,賀蘭扶蘇擡腿下了地,從衣櫃裏拿出常服,這是在來住院的路上,嶽梓童爲他買的,雖說與他平時穿的衣服沒法比,但總比病号服穿着舒服。
“梓童,我走了,對不起。希望你能原諒我姐,要怪,就怪我吧,是我讓她這樣安排的。”
在床頭櫃上的便筏上,寫下這行字後,賀蘭扶蘇輕歎一聲,快步走出了房門。
他知道嶽梓童心煩意亂下,去前面院子裏散心了,既然要偷着離開,那麽就從後面走好了,希望她看在與賀蘭小新那麽多年的交情份上,能原諒他姐。
實際上,嶽梓童還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因爲她很清楚那個女人,是什麽德性,當前确實很生氣,但很快就能開解了的。
她悶的煩躁,是因爲李南方的态度,與闵柔所受的委屈。
從便利店買了一瓶白酒,一盒中華煙,在老闆驚詫的目光中,嶽總擰開蓋子,昂起下巴狂吹了一大口,心爽了許多,再點上一顆煙,感覺就更好了。
“切,走就走了呗,辭職就辭職呗,也不是多大的事。”
嶽梓童邊喝邊走,來到醫院門口時,那瓶酒已經喝了一大半,腳步微微踉跄,心胸開闊了很多,尤其看到闵柔迎面走來後,情緒更好了:“怎麽,想通了啊?我就說嘛,你跟我這麽久,怎麽能說走,呃,就走了呢?”
看到嶽總喝的有了幾分酒意,闵柔猶豫了下,但還是在躲開她的目光後,遞給她一個東西,輕聲說:“嶽總,這是李南方的手機,您最好是看看微、仔細看看。”
“他的手機,我有什麽好看的?”
嶽梓童不屑的撇撇嘴,正要拒絕時,闵柔把手機塞進了她手裏,轉身快步走了:“嶽總,我已經決定了,今晚就辭職。”
如果沒有看到李南方手機微信上那些,闵柔在明天醒來後,說不定還會收斂辭職的心思,畢竟再找個像嶽總這樣盡心栽培她的老闆,很難。
可她在一時好奇下,看到我是傻瓜與我就值一塊錢的聊天記錄,以及那些讓她臉紅心跳的視頻後,她就知道,必須得辭職了。
她做夢也沒想到,在她心目中始終冷豔高傲的嶽總,在網絡上是那樣的放蕩不堪,三觀盡毀,幸好男方是李南方,肥水沒有流到外人田裏去——
其實,闵柔也可以假裝沒看到這些,隻是她不忍心,在她心目中好像女神般的嶽總,以後繼續在網絡上堕落,這才咬牙發狠,決定哪怕被誤會,被仇視,也必須讓嶽總懸崖勒馬。
嶽梓童可沒明白闵柔的一番苦心,看着李南方的手機,還很納悶呢,點開後喃喃自語:“看,看什麽呀看,那個人渣的手機,有什麽好看的?”
李南方的手機上,也确實沒啥好看的,連遊戲都沒裝,電子書裏空白,音樂播放器隻有幾段機載鈴聲,唯一有些能看的,就是他的微信了。
啪的一聲,嶽梓童手裏的酒瓶子,跌落在了地上,摔了個粉碎,酒香四溢,她卻像不知道那樣,滿臉見了鬼的樣子,死死盯着微信賬戶的名子,我是傻瓜。
我是傻瓜的微信号上,隻有三個人,一個是不知道什麽鬼的刀爺,一個是闵柔,一個就是——嶽梓童。
她不知道自己怎麽坐在花壇上的,也不知道怎麽點開微信,浏覽那些她其實很熟悉的聊天記錄的,她隻是終于知道,李南方爲什麽這樣對她了。
是,李南方也曾經給她現場直播,他與某女人鬼混的現場視頻,但嶽梓童卻覺得,他找女人鬼混,是受到了她的刺激。
說不定,他早就知道,她與北方人那些破事了。
要不然,他也不會在送邀請函去她辦公室時,說到她的黑絲美腿,還說要拍下來,發什麽朋友圈不朋友圈的。
“怪不得,扶蘇找我那天,他無聲的罵我是賤人,呵,呵呵。他沒有罵錯啊,我就是個當了婊砸,還要貞節牌坊的賤人。”
也不知道枯坐了多久,嶽梓童才呵呵傻笑了幾聲,把微信号删除,擡起了頭。
東邊的天,竟然已經蒙蒙亮了,她在這兒枯坐了大半夜。
如果這時候,有個痞子混混之類的,走到她跟前,問她要不要找地方耍一下,她肯定會說好呀,多叫幾個男人,你自己,本小姨玩不舒服。
沒有人來,一直枯坐到太陽升起,也沒哪個男人,主動來招惹她。
某女失魂落魄坐在花壇上的樣子,在醫院算不上太稀奇,也許人家剛死了老公呢,沒看到手裏拿着兩部手機啊,這是在回憶與老公此前的幸福生活呢。
“嶽總,回吧,我送您。”
已經辦理完出院手續的闵柔,走過來,挨着她坐下,猶豫了下,牽起了她的手。
就像觸電那樣,猛地縮回手,大半個晚上沒見,眼窩就深陷下去的嶽梓童,啞聲說道:“别,别碰我。髒,我很髒!”
“嶽總。”
聽她這樣說後,闵柔的眼前刷地紅了,開始後悔不該給她看這些,安慰道:“這、這也沒什麽呀,反正他是李南方,最多,最多是閨房情調罷了,别人又不知道——”
“可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
嶽梓童喃喃地說着,站起身,好像丢了魂那樣,腳步有些蹒跚的走向了門口。
闵柔對等在門口的母親說了句,快步追了上去,來到門前攔住一輛車,把她攙扶上去,跟着上車,對的哥說:“去花園别墅。”
嶽總這狀态,闵柔實在放心不下,唯有把她親自送回家,扶上床,伺候她安枕後,手機響了,是闵父打來的,說他已經把闵母接回家去了,也聽說嶽總好像很有心事,囑咐女兒多陪陪她,家裏不用擔心,呂主任說闵母沒事了。
老闵的電話,讓闵柔感受到了家的溫暖,越發覺得嶽總其實很可憐了,孤身一人在青山市打拼,從來不對任何人說起她的家人,就仿佛被抛棄了的孩子。
“小柔,不要辭職,不要離開我,都走了,沒人要我了,我很孤獨的,很孤獨——”
嶽梓童忽然睜開眼,一把抓住闵柔,喃喃說了幾句,就再次閉上眼,沒聲息了。
吓得闵柔趕緊用手指放在她嘴上,感受到有呼吸後,這才知道她是睡着了。
枯坐大半個晚上,神魂不舍的,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透支的厲害,嶽梓童能夠在腦袋挨着枕頭後,沒有馬上睡去,哀求闵柔不要走,這已經算是心理素質夠硬了。
“嶽總,您放心吧,我不會辭職的,我會留下來幫您,等您精神恢複後,再、再說。”
低低說了句,闵柔替她腋了下被單,快步走出了卧室。
她給公司齊副總打電話,說嶽總生病了,要在家修養幾天,有什麽需要嶽總親自過問的事,先押後幾天,等嶽總上班後再作處理。
人吃五谷雜糧,沒有不生病的,不知道怎麽回事的齊副總,也沒多想,連聲答應後又問,嶽總住在哪個醫院,等下班後大家再去看望。
闵柔随便找了個不用來的理由,敷衍了過去。
處理好公司事務,闵柔回到卧室内,坐在床沿上盯着熟睡中的嶽總,過了片刻後,拿起了她的手機。
這時候的嶽總,無疑是最需要家庭溫暖的時候,闵柔想替她給家人打個電話。
點開手機後,闵柔目光從微信圖标上掃過,心中一動,我很好奇啊,隻是好奇,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