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力不讨好的事,讓李南方覺得自己是個傻比,發狠以後再看到女人時,肯定會草了她,來懲罰她對見義勇爲行爲的冷漠。
直到看到展妃出場後,李先生心中的不忿,頓時煙消雲散不說,還有些臉紅。
一個人傻到怎樣的境界,才能拿着展妃演唱會的黃牛票,試圖賣給她,還恬不知恥的說是人家鐵粉,爲偶像都做了哪些事?
展妃的亮相,就像一記無形的耳光,把李南方腮幫子抽的那叫一個狠。
幸好因爲嶽總就在後面,闵柔不敢看他,沒有發現他臉上的異樣。
切,這也沒什麽啊,老子撒謊隻是爲了賣票而已,又沒強迫你做什麽,幹嘛要臉紅啊——李南方很快就找到了安慰自己的理由,縮着脖子看演出。
偶像的魅力是無窮的,台上的女神笑都沒笑一個,隻對台下輕輕一揮手,萬千妃粉的吼叫聲,就像被刀切斷了那樣,沒有了聲息。
女神要輕啓朱唇的講話了,大家當然不能再嚷嚷了,那是對偶像最大的不敬。
“感謝各位妃粉的支持,在此,展妃衷心的感謝大家。”
展妃說着,雙手放在腰間,屈膝盈盈來了個古代禮萬福。
還别說,李南方就覺得古禮最好看,男的雙手抱拳,哥哥好久不見,嫂子可好;女的萬福,奴家給諸位大爺見禮了——多有特色,個性?
比當代盛行的展開雙臂彎腰行禮,擡手搞一串不花錢的飛吻,内涵的不要太多。
展妃的萬福,在當前飛吻滿天的大環境下,就像雪地裏的一朵臘梅,牛羊裏的一顆小油菜,看着清新悅目,養眼的不行,這也是衆多妃粉力挺她的原因之一。
闵柔都忘記嶽總在背後了,激動的用力鼓掌,嚷着展妃的名字,唯有李南方撇嘴,不就是個唱歌的戲子嗎,有什麽了不起的。大爺我花這麽多錢來看她演出,笑都不給大爺們來一個,聲音冷的像冷處理過,你們還這樣挺她,真是不知所謂。
盈盈直起身子,萬千妃粉自動閉嘴,洗耳恭聽女神發出的每一句話:“開唱之前,我想先與大家夥分享一個,我剛親身經曆的小故事,很有趣,當然也很無聊。”
展妃在說話時,低頭,目光向貴賓席位上掃了過來。
被炒到十幾萬一個的貴賓席位很多嗎,尤其是李南方曾經親口告訴人家,說他這兩張票,可是位置最好的貴賓票,就在演出台的正前方,第二排。
特麽的,這臭女人開始笑話老子了,試圖利用她的魅力,來驅使她的萬千腦殘鐵粉,對老子的不光彩行爲,進行毫無人性的鞭撻!
李南方立即明白展妃要幹什麽了,心中惱怒,沒有躲閃,瞪大眼睛惡狠狠的盯着她,心中後悔無限,真該讓那倆哥們,把這臭娘們給辦了。
四目相對,李南方從展妃冷幽幽的眸子裏,又看到了讓他不舒服的嘲諷。
要不是闵柔,嶽梓童都在場,他才不管現場有多少腦殘鐵粉,肯定會用襯衣蒙住臉,縱身飛撲上台,施展他天下無敵的脫衣神功,瞬間把這女人脫光,給現場萬千鐵粉發放視覺福利後,再逃之夭夭。
“初來青山市的我,半小時前獨自外出逛街返回時,在體育館後面小巷内,遇到了一個年輕人,他向我兜售兩張貴賓票,并聲稱是我的鐵粉,并信誓旦旦的說,他以前就見過我好幾次了,這次轉讓門票是迫不得已的,因爲他家裏失火了——”
展妃講到這兒時,現場萬千妃粉們哄然大笑,覺得那哥們簡直是太逗比了,假冒妃粉向正主兜售門票,不惜扯謊說家裏失火。
就連闵柔也笑得不行,咯咯的前仰後合,花枝亂顫的,讓臊到想把腦袋藏進褲裆裏的李南方,真想脫下一隻臭襪子來,堵住她嘴巴。
不對,是脫下兩隻臭襪子來,後面嶽梓童也在笑,隻是笑得沒有闵柔這麽誇張罷了,都堕落到那種地步了,真搞不懂還有什麽臉,在人前笑。
等笑聲減弱後,展妃繼續說:“更讓我感到驚訝的是,年輕人還特意對我說出了他的名字。”
李南方的羞愧,一下子被大風吹走,擡頭看向展妃的眼神,冷冽了起來。
他确實對展妃說過自己的名字,不過是在把她從兩個大俠手中救出來之後,本着做好事不留名的原則——才不小心說出來的。
可她爲什麽不說,她曾經被兩個好漢非禮,是李南方救了她的那一段呢?
她故意隐瞞那一段,隻想讓她的鐵粉們,都來嘲笑李南方,就因爲他是假冒的妃粉!
“那哥們,叫什麽名字?”
“是啊,是啊,展妃你快說說,等有機會我找他聊聊天,問問他當時的感受!”
衆多妃粉,亂糟糟的問着,闵柔都躍躍欲試的樣子。
再次看了李南方一眼,絲毫不介意他的眼神有多冷,展妃淡淡地說:“他說,他叫李南方。擔心我搞不清,還特意說,木子李,北燕飛南方的南方,李南方。”
闵柔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呆住,看向了李南方。
李南方面無表情的坐在那兒,目光坦然的看着台上,看似毫不介意自己被出賣。
闵柔隻看了他一眼,就下意識的回頭看向了嶽梓童。
華夏泱泱大國,同名同姓的人在青山市,就不知道有多少個,可唯有她們所熟悉的李南方,才會在向人自我介紹時,燒包的說這句話。
木子李,北雁飛南方。
嶽梓童也看向闵柔時,眼神明顯亮了許多,帶着詢問的意思。
闵柔知道她想問什麽,卻不敢告訴她,李南方已經回到了青山市,就坐在您前面呢,唯有裝傻賣呆的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也不知道咋回事。
現場萬千鐵粉,這時候亂成了一片,有叫的,有罵的,更多的卻是在笑,仿佛聽到了塵世間最最好笑的笑話那樣,大呼李某人刷新了不要臉的新紀錄,以後有機會,說什麽也得跟他喝一杯,好好切磋下,我是怎麽變成一個不要臉的。
分享完這個有趣的小故事後,展妃開始輕啓她的歌喉,爲大家獻唱了。
李南方認出她時,驚訝之餘還琢磨,萬千妃粉得有多麽的賤,才能吹捧一個總是扳着死人臉,說話像冷處理似的女人,等她歌聲回蕩在體育館内後,他才知道,如果不是對這個女人有意見,他也會被這天籁之音所吸引的。
展妃的歌聲,空靈而不空洞,清冽而不冷漠,确實對得起妃粉們吹捧的天籁之音這個成語,尤其歌聲中,還帶有一種說不出的魔性,讓人聽了後,就仿佛在無垠的荒漠中,發現了一個水質清澈的湖泊。
聽一次,就再也忘不了了,情不自禁随着她的歌聲,來細細琢磨歌詞所描述的愛情,親情,以及最常見的風花雪月。
套用網絡小說中的一句話來說,就是代入感非常強烈,妃粉們能通過她的歌聲,想象出自己就是歌詞裏的主角。
除了李南方,包括闵柔、嶽梓童在内的所有歌迷,都沉浸在她的歌聲中,一曲終了足足一分鍾後,雷鳴般的掌聲,才轟然響起。
闵柔也雙手用力拍打,小臉激動的不行,随意扭頭看向李南方時,才發現他已經不在了。
心中咯噔一下,闵柔猛地意識到,她對展妃的忘情投入,對李南方來說,是一個多大的恥辱。
現場任何人,都有資格嘲笑李南方,唯獨闵柔,不可以當男朋友被展妃在大庭廣衆之下嘲笑時,還這樣崇拜她。
女朋友毫無意識的‘背叛’,讓他沒臉繼續再呆在這兒,趁大家都沉浸在展妃的歌聲中無法自拔時,悄然離開。
闵柔的小臉,一下子漲紅,下一曲音樂聲響,掌聲停止時,她噌地站起身,對台上的展妃大聲說道:“等、等等,我有話要說!”
她距離演出台也就是七八米左右,掌聲停歇後的大聲說話,不但展妃聽的很清楚,諸多妃粉也聽到了,齊刷刷的看向這邊。
女神演出時,主辦方是不允許有歌迷擅自打斷演出節奏的,馬上就有人向這邊跑來,闵柔用更大的聲音喊道:“展妃,你不該這樣當衆嘲笑李南方的!是,他不是你的歌迷,他向你兜售門票,可能隻想賺錢。但我是你的鐵粉,我現在還留着四年前去南方看你演出的門票。但從今之後,我再也不會聽你的一首歌,因爲你不懂得什麽叫尊嚴!”
“小姐,請跟我們來。”
兩個快步走過來的男人,伸手抓住闵柔的胳膊,不由分說的要帶她走。
“放開我!”
闵柔掙紮。
那倆人擔心她還說些對展妃影響不好的話,其中一個伸手去捂她的嘴,還沒碰到,就被人抓住手腕,猛地向後一扯,推倒在了椅子上。
嶽梓童出手了。
就算沒有李南方這檔子事,她也不會坐視她的心腹秘書,被人拉拉扯扯的。
那倆肩負現場保安工作的男人,隻是身材魁梧些罷了,受過數年特工訓練的嶽梓童,要想擺平他們,很輕松。
“放開她,别動手動腳的,我們自己會走。”
相比起相貌單純溫柔的闵柔,嶽梓童本身就具備一股子高高在上的冷傲,讓那兩個男人遲疑了下,乖乖松開了手。
“我也不是你的歌迷,我來這兒,純粹是閑的特無聊,還以爲來看你唱歌,會比躲在家裏看廣告要好些,結果很失望。”
嶽梓童冷冷看了眼台上的展妃,拉着闵柔的手,走向過道。
兩個女孩子牽手走過時,歌迷都很自覺的低頭,讓她們的手從頭上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