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南方這樣回複後,闵柔楞了下,直接撥通了他的手機:“爲什麽今天不能來?那你什麽時候來?”
“下周一吧。”
“爲什麽是下周一?”
闵柔就像是個問題寶寶。
“暫時保密。”
“保密什麽呀保密!在墨西哥城的襪業聯盟大會,馬上就要召開了,你不趕緊給嶽總把邀請函送來,到時候就來不及了——啊,李南方,我知道了,你故意不想讓嶽總去參加大會!”
“什麽呀,我如果不想讓她去,我昨天幹嘛要把邀請函給你,讓你轉交給她呢?”
李南方在那邊苦笑了一聲,說道:“你放心,我敢以脖子上的人頭作擔保,絕對耽誤不了她去參加大會。我今天暫時不過去,那是因爲有些很重要的事要處理。闵秘書,你也知道,我委托朋友從龍家虎口内奪回這東西,必須得做好萬無一失的善後工作,對不對?”
聽他這樣說後,闵柔又擔心起來:“李南方,沒事吧?如果,這張邀請函确實很燙手,你就不要送給嶽總了。掙錢的機會多的是,沒必要爲了掙錢,就忽視了你自己的人身安全。你放心,我沒有把你已經拿到邀請函的事,告訴嶽總。”
正所謂皇帝不急太監急,身爲嶽總的嫡系心腹,闵柔可能比嶽梓童還要看重,能不能去參加襪業聯盟大會,昨天李南方拿來邀請函後,她興奮的很晚才睡着。
不過當這張邀請函與李南方的安全挂鈎後,她卻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後者,這說明李人渣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已經超過她的恩主嶽梓童了。
李南方聽後很感動,又花言巧語的安慰了她一番,并拍着胸脯保證,說他爲了闵秘書,一定會保護好自己,蚊子也别想叮他一口!
闵柔這才放心,恰好車流開始向前移動了,也就扣掉了電話。
扣掉電話後,闵秘書才醒悟過來,什麽叫爲了我,他也要保護好自己啊,哼哼,這個人渣,又在變着法的占我便宜。
被占便宜了的闵秘書,表面上很生氣,心裏卻有些甜滋滋的很受用,又哼起了那首《喜歡你》,加快了車速。
因爲遭遇堵車,闵柔比平時晚到了十幾分鍾,她剛停好車子,就看到跑過來正要給她開車門的王德發,忽然轉向,屁颠屁颠的跑向了另一邊。
闵柔回頭看去,就看到一輛粗牢笨壯的車子緩緩駛來,嶽總到了。
嶽梓童的氣色,看上去仍舊不怎麽樣,但看人時的目光,卻比以往平靜了許多,就像解決了難以解決的了問題,終于獲得了解脫那樣。
短裙,黑絲,細高跟,這是都市青年心目中的最愛,一般都出現在少婦身上,黑絲少婦嘛,像成熟了的桃子那樣,甘甜多汁,掐一下就出水,抱一下就哼唧半天——說實在的,闵柔覺得才二十出頭的嶽總,并不适合這種妝扮。
嶽總該像以往那樣,身穿能彰顯她冷傲總裁範兒職業套裙,就是那種及膝的,而不是這種隻包着挺翹美臀的小短裙,最好也别穿黑絲,就肉色絲襪,或者幹脆不穿。
還有腳下的細高跟,黑色的不好嗎,非得弄個紅色的,在短裙、黑絲的襯托下,紅的像火,一下子就把男性員工們心中的幹柴,給轟地點燃了。
尤其是昔日那張素面朝天的臉蛋,雖說好像總是挂着一層冰渣子,但無疑是開皇集團最最姣美的一面氣質,現在倒好,明顯打了粉底,抹了眼影,左耳下還挂着一隻碩大的銀耳環,随着走路的步伐,一晃一晃的,很刺眼。
明明是女孩子,幹嘛要把自己打扮成一成熟黑絲少婦樣啊,唉,這都是那個姓龍的造孽,就是自從他巧取豪奪走貴賓邀請函後,嶽總才變成這樣子的——心中歎了口氣,闵柔盡可能溫柔的笑着,對快步走過來的嶽梓童點頭問好:“嶽總,早。”
“早。”
嶽梓童淡淡回了句,邁步走上了台階。
闵柔緊随其後,來到電梯門前,加快腳步,搶先按下了電梯鍵。
走進電梯内,轉身的時候,嶽梓童能看到大廳内的員工們,看她時的目光有異,尤其是那些年輕的男性員工,都或多或少包含着一些龌龊。
放在以前,再給他們一個膽子,他們也不敢。
那時候的嶽梓童,在他們心中就是隻能仰視,背後也不敢亵渎的冰山女神,現在他們卻敢當面産生龌龊念頭了。
嶽梓童很清楚,她在員工們心中的變化,是因爲她本人有了質的改變——簡單的來說,她現在的妝扮氣質,已經沒有資格,讓員工們像以前那樣尊崇她了。
那些看似高高在上的性感明星,販夫走卒不敢奢望有一天能上了她們,卻有這種強烈的想法,嶽梓童覺得,她現在就是個性感明星。
她沒怪員工們這樣看她,她比誰都清楚,她已經徹底的堕落了,就在今天淩晨,她給我是傻瓜拍攝了那段視頻後,雖說僅僅幾秒鍾,就已經讓她陷進萬劫不複的深淵,這輩子都别想再爬出來了。
嶽梓童不在乎。
就像蔣默然,一旦給自己找到足夠的理由,就從賢妻良母,蛻變成了淫賤蕩婦,才能在丈夫的注視下,放肆的歡愉,沒有絲毫愧疚感。
當然了,在現實中,嶽梓童再怎麽蛻變,也不會變成第二個蔣默然,問題是現實,與虛拟的網絡,本質上有太大的區别嗎?
真正的堕落,從來都不是身體,而是思想。
更讓嶽梓童自己都感到害怕的是,今早睜開眼回味淩晨那一幕時,竟然很享受那種放蕩。
尤其是親眼看到,我是傻瓜與他老婆那樣瘋狂後,她鬼使神差般的,渴望自己能代替那個女人——
這算不算是破罐子破摔?
呵呵,我是完了,徹底的完了,但這有什麽呢,反正也沒誰在乎我,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誰特麽的稀罕别人用什麽眼神看我!
“嶽總,到了。”
就在嶽梓童盯着電梯牆上的廣告,心中冷笑時,闵柔低低的聲音響起。
電梯早就‘到站’了,門開着,站在門口的闵柔,已經等了足有一分鍾了,見她始終處于發呆狀态,忍不住的輕聲提醒。
嶽梓童這才清醒過來,看向闵柔,看到她滿眼都是真摯的擔心,心中一暖,笑了下輕聲說:“我沒事的,别擔心。”
看着性感許多也單薄很多的嶽總背影,闵柔好想告訴她,李南方已經回來了,而且已經把被龍在空奪走的邀請函要了回來,話到嘴邊又忍住了。
幫嶽總沖了一杯咖啡,又整理了下文件,沒看到她又要說話的樣子,闵柔悄悄的退了出去,來到自己辦公室内,呆坐會兒拿起手機,開始撥打李南方的電話。
李南方沒有接電話,也不知道去做什麽了。
闵柔秀眉皺起,起身來到窗前等了幾分鍾,再次撥打,還是沒人接聽。
闵秘書的倔脾氣發作了,抱着把他電話打沒電的決心,終于在第十七次撥打時,電話通了,李南方驚訝的語氣傳來:“闵秘書,發生什麽十萬火急的大事了,接連十七道金牌召喚小人?”
“你現在瞎忙什麽呢,爲什麽不接我電話?”
闵柔壓低聲音,不客氣的訓斥道。
“給别人打電話呢。”
“給誰?”
闵柔可沒意識到,她問這個問題,很有查崗的嫌疑。
“早上我不是已經告訴你了,說有些事要善後處理嗎?”
“那你也不能不接我電話。”
闵柔這才想到堵車路上,她給李南方打電話時,人家确實說過這些,不過她才不會道歉,隻會沒理辨三分,這是女孩子的專利。
李南方當然得連聲說是,下次再也不敢了,哪怕是天王老子給他打電話,也得先接闵秘書的,最後才問她有何指示。
“嶽總,越來越不正常了。”
闵柔聲音更低,擔心的味道也更更濃。
李南方在那邊好像冷笑了聲,問:“怎麽就不正常了?”
“說不出。”
闵柔想了想,說:“總覺得,她不再是以往的嶽總了。不僅僅是因爲她的穿衣打扮,關鍵是氣質。就仿佛,仿佛——她是來自紅塵中的女人。”
最後這句話,可是闵柔大着膽子才說出來的,也唯有敢與李南方這樣說,她卻不知道,開皇集團的員工們,這會兒早就在私下裏交換這種意見了。
李南方倒是無所謂的樣子:“可能她本來就是那種女人吧,以前那種冰山雪蓮般的超俗形象,是裝出來——”
闵柔打斷了他的話,很生氣:“我不許你這樣說嶽總!就算全天下的人這樣說,你也不能說!好了,你趕緊忙你的,周一必須得來公司,希望那張邀請函,能讓嶽總開心些。”
嘟的一聲扣掉手機,闵柔輕輕歎了口氣時,就聽到門外走廊中,傳來紛沓的腳步聲響,這應該是來找嶽總的,她快步走過去,開門。
四五個男人來到了總裁辦公室門口,簇擁着一個高大帥氣的年輕人。
除了這個年輕人之外,其他幾人闵柔都算認識,是孟常新從京華帶來的幾個手下,現在他已經回京了,但這些人卻沒走。
身穿一身筆挺灰色西裝的年輕人,看到闵柔後,眼睛稍稍亮了下,随即恢複了正常,滿臉微笑,不過闵柔卻能從這笑容中,看出蔑視一切的倨傲。
不等闵柔問什麽,孟常新的一個手下說話了,“闵秘書,這位是京華來的董君董先生,還請幫忙通禀嶽總一聲。”
哦,我知道了,這就是孟常新的繼任者,沒想到來的這樣快。
闵柔點了點頭,又看了董君一眼,擡手輕輕敲響了總裁辦公室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