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柔坐在車裏,呆愣了不知道多久,才忽然啓動車子,向前面路口沖去,她決定了,要回醫院去找李南方,當面問問他,憑什麽拒接她的電話!
這個理由,足夠充分,強大。
她沒想到要把看到李南方的事情,告訴嶽總,隻擔心等她趕回醫院時,人渣已經走了,她在這兒耽擱了太久,足足兩個多小時了。
不過不要緊,反正闵柔已經知道他是跟一幫混子混了,隻需從父親那兒要到混子頭的聯系方式,就能找到他了。
深夜十一點,闵柔總算是趕到了中心醫院,其間父親不放心她,給她打了無數個電話,她都沒接聽,停好車後,鑰匙也沒拔,跳下車子快步跑進了門診部大樓。
從挂号處,闵柔知道李南方來過,但那是三個小時之前了,值班人員也沒注意到他有沒有離開,隻讓她去二樓外科值班室去看看。
二樓值班室内,有兩個連夜趕來的大夫,正拿着片子研究某人被打斷的胳膊,滿腹的牢騷,今晚該呂主任值班的,誰知道他擅自脫崗,不知道去哪兒了,值班護士隻好給副主任打電話。
大夫也是人,也想在沒工作時,陪着老婆孩子熱炕頭,誰願意跑來醫院,被那幾個來自京華的男人訓啊,個個兇神惡煞要吃人的模樣,有本事去找打斷你同伴胳膊的人,對我們小大夫耍什麽威風!
大家夥正煩着呢,闵柔就來找人呢,看在她很漂亮的份上,沒有訓斥她就很不錯了,誰會去幫她找那個叫李南方的家夥?
闵柔也能理解這倆大夫的心情,低聲說了句抱歉,轉身失魂落魄的走了,來到下面大廳後,又不死心的拿出手機,撥打李南方的手機。
得到的,依舊是機械女聲,這讓她更加煩躁,恨不得摔地上。
“花、花總,您好,您好!”
闵柔輕歎一聲走出大廳時,有個男人腳步匆匆的走上台階,接到電話後馬上就原地站住,全然不在乎闵柔就在前面,語氣無比的激動的說道:“是這樣的,孟總監今晚去青山酒店吃飯。我們剛出來,忽然有人沖出來,用棍子打傷了他——”
低着頭的闵柔一楞,擡頭看去,認出這男人是誰了,正是嶽總高薪從京華請來的廣告總監孟常新的直系下屬,好像姓王來着。
闵柔記不清了,畢竟她很反感孟常糾纏她,老遠就躲着走,更不會在乎他的某個手下,如果他不提到孟總監被人打傷這件事,還想不到是他。
花總的忽然來電,讓姓王的激動萬分,也沒注意到闵柔,隻是對着電話一個勁的說是,是,等新的總監到任後,一定會保護好他的安全雲雲。
嶽總在京華,有個很要好的朋友,能耐也很大。
十幾天前,嶽總的好朋友派來了一個四人團隊,爲首者就是孟常新,擔任開皇集團的廣告總監,是爲嶽總那位好朋友,即将來公司擔任副總打前站的。
嶽總好朋友的能力很強大,孟常新來到青山沒幾天,就在省衛視的黃金時間段,拿到了一個廣告位,而且是打了三折,這放在以前是不敢想的。
本來,闵柔還爲此很高興的,但誰知道那位孟總監,竟然對她很來電——上周末聚餐時,趁着酒興,他竟然跟蹤她去了剛買的小區,對她動手動腳,說了很多讓她反胃的話。
幸虧當時闵父不放心她回家晚,出來迎她時碰到了,厲聲呵斥了他一頓,他才悻悻的離開,臨走時還大放厥詞,說什麽他孟常新看上的女人,妥妥的沒跑,看上闵柔,是她的福氣等等。
闵父氣不過,這才找到了雞哥等人,花錢請他們教訓姓孟的。
結果最後李南方出現,打傷了姓孟的,現在也送到了中心醫院。
擔心姓王的會注意到自己,懷疑自己與孟常新被打一事有關,闵柔不敢滞留,立即低頭快步走了。
可能李南方也看到姓孟的來中心醫院了,這才悄悄的溜走了。
這樣想後,闵柔心裏稍稍放松了些,決定還是先回家,直接找父親問混子頭的電話,再打探李南方的消息好了,這會兒快零點了,一個女孩子在大街上開車轉悠,父母會不放心的。
右拐剛拐過一個路口,闵柔忽然點住了刹車,回頭看去。
就在車子拐彎,車燈橫掃過過路對面的人行道上時,她看到了一對男女,男人的背影很像李南方,女人身材高挑,穿着白色風衣。
就算是認錯了人,闵柔也要再回去看看,現在是深夜了,街上也沒幾輛車子,車牌又糊住了,逆行也不怕。
闵柔沒看錯,那個熟悉的男人背影,正是李南方。
當着呂明亮的面,與其實早就醒來卻假裝繼續昏迷的老康,蔣默然的情緒相當高亢,足足半小時,才在李南方的一聲悶哼中,脫力了般的趴倒在了桌子上,臉對着她丈夫。
然後,她就看到了更加反胃的一幕——她那麽愛過的丈夫,親眼看着她被别的男人狂幹時,竟然在偷偷的撸。
這讓她很想哭,想死,更多的,卻是無法壓抑的變态快感,絲毫不顧李南方說要休息下的建議,把他撲倒在桌子上,又張開了嘴。
兩個小時内,蔣默然讓丈夫撸了三次。
最後,她實在沒力氣了,才沙啞着嗓子說要回家。
李南方當然得送她了,再累也得送。
臨走之前,李南方并沒有警告呂明亮倆人什麽,他相信這兩個人都是聰明的,在意識到腦袋沒有鐵櫃子硬之前,是不會做出報複蔣默然的蠢事的。
蔣默然平時是騎着電動車上下班的,工作單位距離她所住的小區,也就是五站路,電動車半小時就能到的。
這次她回家,不想騎車,隻想順着路溜達。
李南方對她是百依百順,爲了避免别人看到,倆人特意從小門出了門診大樓,步行回家。
蔣默然出來醫院後,就松開了挽着李南方的胳膊,低着頭默默前行。
李南方也沒說話,點上一顆煙亦步亦趨的跟着她。
走過這個路口,前行兩百米就是蔣默然所住小區了,她終于說話了:“你現在哪兒住?”
“旅館。”
“我是問你家住在哪兒。”
“我不是本地人。”
“哦。”
蔣默然擡起頭,看着前方輕聲說:“今晚,别去旅店了,去我家住——以後,都住在我家吧。我家是三室兩廳的,房子很大。”
李南方壓根就沒打算在青山多呆,本意是明天找嶽梓童,扔下邀請函,再訛詐個十萬八萬的路費,拍拍屁股直接走人,以後再也不會來青山市,隻會把這座城市,這些人,當作是一場還算不錯的回憶。
“怎麽?”
看他猶豫,蔣默然淡淡地說:“如果不願意,我不會勉強的,也會忘記你說你很強大的那些話。”
李南方笑了:“能有免費的房子住,還有美女相伴,我是求之不得的。就是擔心,你丈夫他不會同意。”
“他會同意的,隻要你夠強大,能讓他坐在副院長的寶座上,他才不會在意你在不在。”
蔣默然無聲的冷笑了下,說:“而且,我能感覺出,他很渴望你能與我同房。”
“這話怎麽說?”
李南方有些奇怪,随即恍然:“你是說,他有那方面的變态?”
“能把自己老婆推給别人,又幫别人強奸他老婆的男人,有幾個是心理正常的?呵呵,不說了,我們回家,累死了。”
蔣默然用力甩了甩頭發,雙手抱住李南方的胳膊,加快了腳步。
一輛車從後面徐徐駛來,車燈很亮,好像要貼邊似的,李南方本能的回頭看了眼,受不了車燈的強光,擡手擋住了。
那輛車用比步行稍快些的車速,從他身邊緩緩駛過,開車的女司機,坐在裏面用力抓着方向盤,冷冷的看着他。
李南方心中歎了口氣,停住了腳步。
車子也停住了,闵柔依舊看着他。
蔣默然松開了挽着他胳膊的手,輕聲問:“你、你女朋友?”
“是好朋友。”
李南方搖了搖頭,更正道。
“我在前面小區門口等你,如果你不跟我回家,告訴我一聲。”
蔣默然很識時務,再次看了眼闵柔,雙手抄在風衣口袋裏,快步走遠。
李南方故作輕松的笑問:“這麽晚了,怎麽還沒有回家,在街上轉悠,不會是專門爲了找我吧?”
“是,我就是找你。”
其實闵柔更想說,鬼才願意找你的,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實話。
幹咳了一聲,李南方問:“有事嗎?”
“她是誰?”
“蔣默然。”
“幹什麽的?”
“中心醫院的外科大夫。”
“你們認識多久了?”
“一個多月了吧?具體的,我也記不清了。”
“你在追她?”
“她是個有夫之婦。”
看在這麽晚了,闵柔還在大街上找自己的份上,李南方決定實話實說。
“你竟然勾搭一個有夫之婦!”
闵柔開始咬牙,氣得聲音都開始發顫:“你、你能不能要點臉,積點德?”
李南方搖了搖頭,依舊實話實說:“确切的來說,是她在勾搭我。”
“無論是誰勾搭誰,你馬上跟她分手!”
闵柔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李南方沉默了片刻,才說:“剛才我答應過她,要照顧她幾天。”
“你、你怎麽就這樣不要臉呢?”
闵柔用力咬了下嘴唇,擡手指着李南方:“我——算了,我也沒權利管你。你走後的這些天,都是與那些混子,混在一起嗎?”
李南方再次搖頭:“不是,我今天才來青山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