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看上去很普通的黑色轎車,接走了她,開車的,是個和她年齡、相貌都不相上下的中年美婦。
相比起嶽母的懦弱來說,這個姓薛名叫薛星寒的中年美婦,眉梢眼角間,都暗藏着飒爽的狠辣,如果龍大少看到她後,肯定會有非分之想的。
但李南方敢保證,假如龍大少真敢打薛星寒的主意,變成太監是最輕的了。
傳說中的華夏軍方不敗神話,龍騰十二月中四月血鷹謝情傷的老婆,可不會在乎什麽龍少不龍少的,真惹發了她,把龍家滿門滅了也就那樣,大不了夫妻倆不再隐居那個小山村,亡命天涯就是了。
趁着嶽家母女收拾東西時,李南方倒是拐彎抹角的,蠱惑薛伯母去‘會會’龍在空,結果卻被薛星寒在後腦勺狠拍了一巴掌,罵他這個兔崽子敢拿她當槍使喚,要不是看在她家老謝還算欣賞兔崽子的份上,今兒非得扒了他的皮。
臨走前,薛星寒特意警告了李南方,千萬别對龍大少胡來,因爲當年龍騰十二月,欠人家龍家一個大情分,絕不能因爲小龍一時糊塗,就把人整死,到時候龍家收拾李南方時,她家老謝幫誰,不幫誰?
李南方很不忿,就問難道就這樣忍了?
薛星寒的回答很簡單,讓他自己看着辦就是了,反正不能給她家老謝惹麻煩,又好心的提醒他說,龍在空最聽他姐姐的話了,貌似他姐姐也很漂亮——
李南方雙眼立即放光,問薛伯母,是不是蠱惑他去泡小龍的姐姐,到時候大家既然成一家人了,自然也就沒這些毛病了。
小兔崽子,有本事你就去泡吧,小龍姐可是某豪門的兒媳婦,不怕被打斷第三條腿,盡管去泡——這是薛星寒臨走前,扔下的最後一句話。
讓李南方郁悶不已,既然不能泡,那又何必提到小龍姐呢,尤其是薛星寒在說起她時,眼裏還帶着瞎子都能看得出的促狹之意。
難道說,這個小龍姐與老謝有一腿,薛伯母礙于情分不方便去惹,這才在我蠱惑她去會會龍少時,反過來給我下套,煽動我替她解決後院起火的火種?
特麽的,這些人就沒一個省油的燈,不知不覺間就給老子下套了。
望着車子遠去的方向,李南方有些頭疼,看着旁邊的街燈杆子很不順眼,擡頭撞了幾下,砰砰作響,讓站在别墅門口的嶽梓童有些吃驚:“要不要我幫你在後面推着腦袋,那樣力氣更大些。”
“免了,多謝你一番好意。”
李南方很客氣的拒絕,擦了擦額頭快步走進了别墅内,菜快涼了,再不吃味道就不好了。
得知薛伯母要來的消息後,李南方半晌就下廚,準備了一桌好吃的,算是酬謝她平時總陪着師母說話的報酬了。
薛伯母卻是個急性子,來了就要走,還吩咐李南方給她打包,撿着她愛吃的,如果放錯了,她就會毫不客氣的給師母告狀,說他欺負他小姨。
攤上這種長輩,李南方唯一能做的,就是慎重考慮過後,才把那盤八寶鴨打包,心中當然也會诽謗不已,一大老娘們家的,酷愛吃鴨子,是不是證明老謝在那方面的功能,真應了他的姓氏了,老謝老謝,一上去就洩了。
“你與這薛阿姨很熟?”
嶽梓童坐在餐桌對面,拿起筷子夾了個蝦仁放在嘴裏,慢條斯理的吃着問道。
李南方端起酒杯喝了口,說:“還行吧,在我出國混之後,她就搬去了師母住的小山村,經常陪她說話,是我的一個長輩。有時候兩口子吵架心不順了,趕上我回家後,就會拿我撒氣。”
嶽梓童有些奇怪:“你會願意?”
“不願意也得願意,我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從來都不跟女人計較什麽。”
“那你爲什麽獨獨對我這麽苛刻?”
“我有嗎?”
李南方咽下嘴裏的菜,皺眉問道:“昨天咱們回來後,你自己把腿子燒上一個疤痕,是我給你處理的吧?我都那麽對你了,你不也是當面告訴我說,你多麽希望我就是賀蘭扶蘇,籍此來狠狠打擊我男人的自尊心?”
嶽梓童目光呆滞了下,冷笑道:“哼,我說是事實。”
“事實才是最傷人心的。”
李南方說了句,重新舞動筷子,大吃特吃起來。
嶽梓童卻沒了胃口,吃了幾個蝦仁,喝了一小碗銀耳蓮子粥後,反手擦了擦嘴巴,站起來走了,也沒要求說抛硬币刷鍋洗碗,獲得了李南方的鄙視。
收拾完一切後,李南方走出廚房,就看到嶽梓童窩在沙發裏,一手酒杯一手煙的,看着電視在那兒吞雲吐霧。
李南方知道,她表面上很鎮定,其實心裏卻在考慮龍少那件事。
今天早上她醒來後,就給她的某個新姐打了電話,拐彎抹角的提到了龍少,得知他很有戀母情結,特别喜歡四十歲以上的中年美婦,迄今爲止,已經葬送了至少三十個良家婦女的清白。
龍在空爲人大方,舍得花錢,還又背靠龍家這棵大樹,也沒哪個老婆被他睡了的家人,試圖找他麻煩。
那個新姐還告訴她說,龍少看上的女人,基本沒跑,他會不擇手段的去得到,又問嶽梓童,是誰家老娘被那變态龍給盯上了。
嶽梓童當然不會明着告訴她,是母親被盯上了。
因爲她很清楚,就算是說出來,賀蘭小新也無法幫忙的,理由很簡單,别看嶽家會袖手旁觀,但如果賀蘭家出手,就會犯規矩,會引來沒必要的麻煩。
再說了,賀蘭家也絕不會因爲嶽家一個抛棄了的兒媳婦,去得罪龍家。
薛星寒趕來之前,嶽梓童都窩在卧室内想辦法。
上層路線走不通,來硬的吧,關系到開皇集團的生死存亡,母女倆的幸福生活,嶽梓童同樣不敢亂來。
求情?
呵呵,龍大少會在意她的求情?
看來,唯有把嶽母雙手奉上這條路了。
李南方注意到,今早嶽母從卧室内出來後,眉宇間的哀愁之色更濃,還夾雜着一絲決然的譏笑,這應該是她已經下定決心犧牲自己,也要保住女兒了。
爲此,李南方在送她上車時,還特意囑咐薛星寒,路上一定要看好嶽母,省的一回頭不見了,最終卻在龍少的卧室床榻上看到了她。
如果真那樣,李南方會做出讓很多人都很頭疼的事來,表面大咧咧的薛星寒,也不敢忽視他這番話,拍着胸脯的保證,說保證會把嶽母平安送回家。
凡事,自有我來處理。
想到對薛伯母說過的這句話,李南方就覺得自己無比偉大,心情好了許多,吹着口哨一腳踹開了東邊客房門口,準備收拾下晚上在這睡覺。
他去嶽梓童卧室内睡覺,那是應付嶽母。
現在嶽母已經走了,那麽他也該回來了。
嶽梓童說話了:“就别搬回來了,在那屋睡吧。”
李南方回頭問道:“就不怕我半夜狼性大發,會侵犯了你?”
嶽梓童柔柔的笑了下,沒說話。
李南方卻打了個寒戰,咽下了即将說出來的口花花。
放在以前,嶽梓童絕不會讓這家夥睡在她屋裏,打地鋪也不行。
可嶽母被龍少盯上後,以爲自己無所不能的嶽阿姨,終于意識到她在真正的實力面前,是多麽的渺小,晚上睡覺都沒安全感了。
男人這種東西,除了能讓女人舒服,被當做騾馬來使喚之外,還有一個用處,那就是被當做保護神來用。
現在極度缺乏安全感的嶽梓童,是最需要男人陪伴的時候,哪怕這是個沒多大用處的廢物,這才‘盛情挽留’他的。
不過李南方如果籍此來調戲她——嶽阿姨惹不起龍在空,還收拾不了他麽?
從李南方的膽怯中,獲得些許自信後,嶽梓童感覺好了許多,晃着酒杯問:“昨天,你做得那件事很合我胃口。爲獎勵你,我決定明天給你一萬塊的零花錢。”
李南方踢爆王永子孫袋,差點讓另外一個人咬舌自盡的野蠻行爲,獲得了嶽阿姨的好評,不過卻沒當回事。
她想的,與龍在空一個樣,都以爲李南方能廢掉那倆人,就是猝不及防罷了,何況他也是亡命徒一枚,這點本事還是有的。
“錢不錢的無所謂,隻要能讓我以後跟着您繼續混,我還愁沒錢花?”
這次李南方的覺悟很高,沒有要求嶽總當場兌現承諾,坐在她身邊問:“想好怎麽對付那垃圾沒有?”
“一個辦法。”
嶽梓童晃着酒杯,淡淡地說:“希望,龍少能賞臉,放過我媽,接納我。”
李南方眉梢一挑:“那我豈不是虧了,以後得戴綠帽子了?”
“你如果是賀蘭扶蘇,就不用戴綠帽子了。”
“可我是李南方。”
“所以,這頂綠帽子你是戴定了。”
嶽梓童冷冷地說:“你不戴,就得讓我死去的父親戴。你覺得,我會選擇讓誰戴?”
“讓我,唉。”
李南方歎了口氣,問:“你爲什麽不給那個賀蘭扶蘇說?”
“你怎麽知道我沒告訴他?”
嶽梓童脫口說出這句話後,心裏煩躁了起來。
她沒有直接給賀蘭扶蘇打電話,卻在給賀蘭小新打電話時,婉轉的說了出來。
嶽梓童相信,依着賀蘭小新的智商,肯定能猜出她爲什麽要打探龍少的‘愛好’,但直到現在,都沒誰給她打電話來,那麽就證明賀蘭家,絕不會因爲這件事,就招惹龍家。
也許,賀蘭小新并沒有告訴賀蘭扶蘇。
但就算告訴他了,他會置賀蘭家的利益而不顧,去招惹龍家嗎,畢竟此前他多次追求過嶽梓童,都遭到了婉拒,這時候裝傻賣呆,才是最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