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他不在乎我與誰去吃飯,原來是佳人有約啊——嶽梓童心中的無名嫉火又開始燃燒,看着闵柔的眼神冷了很多,不過表面上卻是一副淡然樣子,拿出長輩的嘴臉,囑咐她别讓李南方喝多了,免得失禮,讓老人看笑話。
闵柔很清楚,邀請李南方回家做客的行爲意味着什麽,當然會有些害羞了,小心肝兒砰砰的跳,不敢看嶽梓童,當然也沒發現她的目光變冷了,隻是唯唯諾諾,保證絕不會讓他喝多了丢嶽總的臉。
所以闵柔走出大廳後,才沒有避諱任何人,邀請李南方去自家做客。
在她想來,她當着嶽總以及好多人的面邀請李南方,這家夥得有多麽的榮幸啊,肯定會驚喜莫名,繼而驕傲,說不定還會顯擺,想讓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他被溫柔可人的闵秘書邀請回家做客了。
可讓闵柔做夢也沒想到,李南方竟然婉拒了她的親口邀請,說他晚上有約!
你晚上有約?
你晚上能有什麽約?
誰能約你?
無論誰約你,比得上我約你重要嗎?
從沒有邀請過任何人,尤其是年輕男人去自家做客的闵秘書,第一次鼓足勇氣邀請李南方卻遭到了婉拒,頓時就感覺受到了莫大的羞辱,小臉漲的通紅,隻想轉身就逃,卻必須故作沒事的淡然說道:“哦,既然李先生晚上有約,那就算我沒說。”
李南方在江湖上鬼混那麽久了,怎麽能不知道闵柔邀請他的行爲中,所包含着的重大意義?
隻是他現在還沒有下定決心,要招惹這單純善良的女孩子,要不然上午闵柔去保安值班室偷吻他時,也不會假裝做夢醒來了。
既然上午已經拒絕,現在現在也必須拒絕。
更何況,他今晚确實有事,實在顧不上佳人有約了,唯有無視她的臉色,幹笑一聲說:“闵秘書,對不起啊,今晚實在沒空,改天,你看改天——”
“你以爲,我闵柔沒男人要了是吧!”
感覺受到羞辱的闵柔,不知道爲什麽,雙眸中攸地浮上淚水,沖動下尖叫一聲,打斷李南方的話,接着呆住:要死了,要死了,我怎麽會對他喊出這句話?
就算是傻瓜,在聽到闵秘書這聲尖叫後,也會立即明白她心裏是怎麽想的了,還會恥笑她,喲,平時在公司高高在上的闵秘書,主動追求一人渣,卻被人拒絕了!
李南方也沒想到,闵柔在羞憤之極下竟然會喊出這句話,呆了下連忙說:“闵秘書,你聽我解釋——”
闵柔羞愧的要死,這會兒怎麽可能再聽他的解釋,想都沒想就擡腳,标準的撩陰腳啊,一下就踢了李南方兩腿之間。
人在憤怒時出腳的力度,速度,都會有成倍的提高,李南方又着急解釋,想破腦袋也沒想到她會忽然動腳,猝不及防下當場命中,誇張的慘叫一聲,雙手捂着褲裆彎下了腰。
哈,哈哈!
該,活該,你怎麽沒有被一腳踢死呢,哈!
坐在車裏的嶽梓童,看到這一幕後,頓時就龍顔大悅,差點不顧形象的狂笑出聲,真怕自己憋不住了,趕緊一踩油門,駕車跑了。
嶽總倒是及時驅車閃人,去一邊偷着狂笑去了,但闵柔,張威等人還在場啊,此時又是下班時間段,大批員工放羊般的從大廳内湧出來,至少得有三十幾個人,親眼目睹了闵秘書要踢爆李南方的兇殘動作。
大家都呆住了,全都滿臉不信的望着闵柔,懷疑自己眼睛出問題了,這還是闵秘書嗎,對男人竟然這樣狠。
李南方,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闵柔傻楞片刻後,總算清醒了過來,連忙伸手正要去攙扶李南方,賠禮道歉時,就聽背後傳來轟轟的響聲。
下意識的回頭看去,闵柔就看到一輛黑色的太子摩托車,從停車場東南角急速駛來,靈巧的在車行間穿行,就像一條逆流而上的大黑魚。
威猛霸氣的黑色太子摩托車,本來就很吸引人眼球的,尤其騎車的還是個身穿白色小西裝的都市女郎,臉上戴着個大墨鏡,短發被風吹起時的樣子,怎是一個‘酷’字了得?
轟,轟轟!
摩托車穿過呆立當場的衆多員工,徑直撲向李南方那邊,就在闵柔本能的要閃避,吱嘎一聲刺耳的刹車聲響,車頭往下一沉,車尾急促後甩,原地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拐彎,一隻穿着細高跟小皮鞋秀足下探,點在了地上。
哇靠,這酷到不行的美女,又是何方神聖?
不會也是找李南方的吧?
就在圍觀衆人心中浮上這個想法時,就看到騎車美女對李南方擡手,動作潇灑的打了個響指,淡淡說道:“上車。”
嚓,果然是找李南方的!
圍觀衆人這會兒,真想抄起刀子把李南方砍成狗肉之醬,憑什麽你一個人渣,能先後有溫柔可人的闵秘書、英姿飒爽的短發美女邀請,而比你要優秀一百倍的哥們,到現在還是一隻單身汪啊?
一時半會的,闵柔可沒認出大換裝的騎車美女,就是白靈兒,隻是滿心的悲苦:哦,我知道了,這就是李南方的那個短發女友啊,果然帥氣。呵呵,可笑我還自以爲是的當衆向人抛媚眼呢。闵柔啊闵柔,你不趕緊的掩面疾奔,還留在這兒丢人現眼嗎?
恨恨跺了下腳,闵柔轉身擡手捂着火辣辣的臉龐,小跑着狼狽離去,跑到電動車面前時,腳下一個踉跄,崴了下右腳,也顧不上疼痛了,跳上車子一擰車把,走了。
唉,今天幸虧沒下雨,要不然老天爺肯定會打雷劈了我。
望着迅速逃離的闵柔,李南方心中低低的歎了口氣,有心想追上去解釋清楚,但又想起女孩子在這種情況下如果還能聽他解釋,那可是比老天爺打雷劈了他還要難的事,隻能苦笑了下,走到摩托車前,假裝小兄弟不再疼痛的問:“我來騎車?”
“你有駕照嗎?”
聽白靈兒這樣問後,李南方閉上了嘴,擡腳上車。
轟!
他剛跨上摩托,車子就轟的一聲響,離弦之箭般的向前沖出,強大的後推力,讓他身子猛地後仰,本能的伸手,一把就抱住了白靈兒那結實的小蠻腰。
這小子在趁機吃姑奶奶的豆腐!
罷,罷罷,反正都被他脫光蹂躏過,被摟着腰也算不得什麽大事——白靈兒心中這樣惱怒的想着,絲毫沒有意識到她騎車的習慣,會給坐車的人造成極大的危機感,必須得摟住她小蠻腰,隻是一咬牙,再次加了下油門,摩托車像一股黑色狂風那樣,呼嘯着沖出了停車場。
隻留下,開皇集團衆多員工跌落眼球的啪嗒聲。
很湊巧,白靈兒請李南方吃飯的地方,與闵柔回家的方向暫時一緻。
不想讓人看到自己被一個人渣摟着腰的白靈兒,恨不得一加油門到西餐廳那邊才好,車速當然飛開了,幾乎是擦着闵柔的小踏闆電動車飛馳而過的。
摩托飛駛中,李南方匆匆回頭看向了闵柔。
闵柔也恰好擡頭看過來,倆人四目相對時,李南方能看到她臉上還有淚水在淌,心中猛地揪了下,趕緊轉過了頭,臉貼在了白靈兒的左肩上。
“有個拉風的女朋友,就了不起嗎!?”
闵柔再也忍不住了,哭着尖聲叫道。
特麽的,這叫什麽事!
第一次,李南方有了手足無措感,滿心都是煩躁的愧疚。
不過這件事也不能怪他,自從看出闵柔是個好女孩後,他從沒有要傷害過她的想法,但傷害一個善良女孩子的‘機會’,卻總能在不知不覺就來臨了,這讓他無比痛恨某位請客的公子。
就在李南方胡思亂想時,摩托車吱嘎一聲停住了,擡頭問道:“先到了?”
“等着,我去取款機搞點鈔票。”
白靈兒淡淡說了句,腳尖一挑落下斜撐,下車快步走向了路邊的某銀行。
“當警察的說話就是霸氣,取錢不叫取錢,叫搞點鈔票,這要是讓人聽到了,還以爲你要搶銀行呢。”
望着白靈兒一閃消失在玻璃門後的背影,李南方甩了甩頭,把那些煩躁甩掉,擡腳下車,拿出一顆煙叼在嘴上,點燃後深吸一口,心中的郁悶松緩了許多。
今天無意傷了闵柔這事,說起來誰也不能怪,用老頭的話來說就是,關門夾住鳥,實在是湊巧了。
如果放在平時,就算李南方應邀去闵家做客,他也能較好的把握分寸,既能讓闵家父女感受到他真摯的‘施恩不圖報’的偉大情操,有能讓闵柔察覺出他隻是把她當好朋友的真誠。
可今天傍晚——李南方覺得,就算換成當世最睿智的智者,也無法避免傷害闵柔那顆純潔的小心肝兒。
“唉,今晚,老子非得大吃一頓,來安撫我這顆不安的心。”
李南方幽幽歎了口氣,擡頭向燕山路看去,仿佛一眼看到站在門口,手捧一朵藍色妖姬的馮公子了。
嶽梓童的車子剛停下,滿臉含笑的馮雲亭就快步走過去,替她打開了車門,彎腰擡起了右手,讓注意到這邊的人們,見識到了什麽才是真正的紳士。
身穿淺灰色職業套裙的嶽梓童,款款邁下一隻精緻的捆綁式細高跟小皮鞋,就像高傲的女王那樣,姿勢優雅的伸出左手,放在了馮雲亭的右手中。
“梓童,你真漂亮。”
馮雲亭發自内心的說着,把那朵藍色妖姬遞了過去。
“謝謝。”
嶽梓童淡然笑了下,蓮步輕擡,走上了西餐廳門口的台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