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要死了,嶽梓童從沒有感覺如此丢人過。
她今晚穿着的一身真絲露肩小睡衣,下擺隻勉強遮住大腿根,露着一雙白花花的大長腿,因爲剛才吃東西時覺得不方便,還特意往下拉了拉衣領,大半個雪峰冒了出來,本來很性感香豔的樣子,此時上面卻濺滿了雞湯。
“那個啥,我還以爲是哪個不長眼的小賊進來了呢,原來是你——小姨啊,你慢慢吃啊,慢慢吃,我回去睡覺。”
李南方盯着發愣的嶽梓童,看了足足半分鍾後,才很惡心的咽了口口水,讪笑着幹咳了聲,轉身向客房内走去。
快要走到門口時,這家夥就兔子般猛地向前一竄,擡手關門,半隻雞挂着風聲的砸了過來,重重砸在了門闆上。
嶽梓童羞憤欲絕的尖叫聲,刺破了深夜:“人渣,我要殺了你!”
明顯感覺被耍了的嶽梓童,顧不上現在穿的很沒臉見人了,更不在意右腳還有些疼,順手抄起案幾果盤中的水果刀,尖叫着撲向了客房。
羞憤的怒火,讓嶽總徹底失去了理智,力氣也大的吓人,一腳就把剛被反鎖上的房門給踹開了,紅着眼的撲了進去。
李南方肯定早就料到這妞兒發瘋時的威力有多麽可怕了,跑進屋子後沒有片刻的停留,立即狸貓般的蹿上了窗台,剛要往外跳,水果刀就咻咻厲嘯着刺向了他後心。
“卧槽,你要謀殺親夫——啊!”
李南方大罵聲中,忽然發出一聲慘叫,摔向了窗戶外面。
他的慘叫聲,就像一盆冷水當頭澆在了嶽梓童頭上,讓她猛地打了個激靈,羞憤的怒火登時撲滅:啊,我、我刺中他了?
再也顧不上被耍了,她慌忙一個箭步撲到了窗前,探頭向外看去:“李南方,你怎麽樣了你?”
李南方臉朝下的趴在窗台外面的地上,一動不動,借着水銀般的月色,嶽梓童能清晰看到那把水果刀,就刺在他後心位置。
嶽梓童呆住,大睜的雙眸中,全是不可置信的恐懼神色。
身爲特工,她當然很清楚人處在狂怒狀态下,力氣會大的吓人,甩出去的水果刀能刺進人身體也是很正常的,隻是她怎麽也不敢相信,她的力氣竟然這樣大,刺在李南方後心的刀子,隻有刀柄還露在藍色襯衣外面了。
“我、我殺了他?”
扶着窗台的嶽梓童身子晃了晃,雙膝一軟慢慢癱到在了地上,眼神呆滞的望着屋頂,一個勁的喃喃:“我……我竟然殺了他,他隻是想跟我開個玩笑的。我不想殺他,從來都沒想過要殺他,我隻想教訓他來着。”
隻是現實在這兒活生生的擺着,深沒至柄的水果刀,肯定已經把李南方心髒給貫穿了,就算現在馬上送上手術台,也無法救活了。
“對,對,要馬上送他去醫院,馬上!”
想到手術台後,嶽梓童猛地清醒了過來,擡手掰住窗台站起,都忘了走房門了,擡腳就邁上窗台,剛要跳下去抱起李南方用最快的速度送到醫院,真絲小睡衣卻被什麽東西給挂了下,讓她往下跳的動作猛地向回一頓,接着刺啦一聲響。
睡衣被撕破,失去重心的嶽梓童,結結實實的跌落在了地上,也是臉朝下,摔的那叫一個實在,幸好窗台外是草坪,最多也就是啃一嘴的泥。
顧不得這些了,更沒意識到小睡衣已經變成了兩半,大半個白花花的身子,黑色蕾絲小丁字褲都露了出來,翻身跪起吐出了嘴裏的草葉,彎腰抄起了李南方。
月光下的李南方雙眼緊閉,在被嶽梓童抱着站起來後,左手無力出垂了下去,随着她急步跑向車前,一蕩一蕩的蹭着她的腿。
“别、别死,李南方,你要堅持住,你一定要堅持住,我馬上就會送你去醫院,堅持住,一定要堅持住!”
嶽梓童自己可能都沒意識到,她在極度惶恐中都帶有哭腔了,打開車門正要把他放進去時,卻聽到他小聲問道:“你就穿這身衣服,送我去醫院啊?”
“啊?”
快要急哭了的嶽梓童再次呆愣,低頭看去就看到懷裏的李南方,竟然睜開了眼睛,臉上也帶着詭計得逞後的得意。
艱難的抿了下嘴角,嶽梓童喃喃問道:“你、你沒事?”
“嘿,嘿嘿,我怎麽會有事?”
李南方嘿嘿笑着,左手一翻,那把水果刀被他遠遠的扔了出去:這可是危險品,等會兒嶽總發瘋時舞紮起來,無論是傷了誰都不好的。
“你、你怎麽會沒事?”
嶽梓童恍若做夢般的問道:“剛才,我明明看到刀子已經刺進你後心了,就剩下刀柄在外面了。”
“嚯嚯,刀子隻是刺穿了我的襯衣,你可沒注意到我左手在衣服裏藏着,隻是把襯衣撐了起來,看上去很像刺進身體的樣子,其實屁事也沒有的。”
李南方無比得意的說完後,趁着嶽梓童還在發懵時,趕緊從她懷中掙到了地上,拍了拍手說:“好了,時候不早了,估計你也吃飽了,是該洗洗睡了。”
“哦,洗洗睡,洗洗睡——”
嶽梓童還像沒回過神來那樣,喃喃重複着李南方的話,嘴角卻浮上了兇殘的冷笑,李南方見勢不妙,拔腿就向别墅門口那邊狂竄。
一塊拳頭大小的鵝卵石,擦着李南方頭皮重重砸在了鐵栅欄上,發出咣當一聲巨響,傳出老遠。
這塊鵝卵石,是車子旁邊小花壇裏的點綴物,被當做暗器用起來時無比的順手,幸虧李南方躲避及時,要不然這要是被砸結實了,他不死也得被砸成白癡。
接連兩次被他戲弄的嶽梓童,這次是真動了殺心。
千萬不要跟失去理智的女人試圖講道理,尤其是具備一定武力值的,在你沒有下狠心幹掉她之前,最好的辦法就是學李先生,狗急跳牆般的翻過半人高的鐵栅欄,毫不理會她在後面大叫‘你站住,我保證不打死你’,頭也不回的蹿過公路,眨眼間就消失在了路對面的綠化帶後面。
“有本事,以後永遠都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如果不是赤着腳,真絲小睡衣早就撕成了兩半,實在不方便追出去,嶽梓童肯定會窮追不舍,哪怕是追到天涯海角,也得把那個人渣撕碎了,才能平息心中那口惡氣。
手扶着鐵栅欄,雙眸冒火,望着路對面綠化帶後面咬了會牙齒後,嶽總才悻悻的冷哼一聲,轉身走向了客廳,一瘸一拐的。
剛才這番折騰,又觸動了她的腳踝傷處,看來明天是沒法上班了,幸虧嶽總不去上班,也沒誰敢扣她獎金,最多也就是每天早上給闵柔打個電話,說一聲罷了。
回到卧室後,嶽梓童也沒洗澡,又換上那身幹脆利索的運動衣,從衣櫃下面翻出一根臂力器,在手裏掂量了幾下,拎着走下了樓梯,坐在了沙發上。
反正明天不去上班了,今晚她發狠與那人渣靠上了,不把他揍得大姐兩口子認不出來,她實在無法平息心中這口惡氣。
“靠,傻瓜今晚才回去。特麽的,跟這麽個潑辣是女人在一起,能活過三十歲去,就已經是走大運了。不行,明天老子說什麽也得卷鋪蓋走人。你再怎麽性感迷人,但終究比不上老子小命重要啊。”
藏在樓對面綠化帶黑暗中的李南方,不需要太費力,就能通過敞開着别墅房門看到坐在沙發上的嶽梓童,不屑的撇了撇嘴時,就聽背後傳來男人的輕笑聲:“呵呵,這位兄弟說的很不錯,美人再迷人,也沒小命重要啊。”
毫無防備的李南方,身子明顯哆嗦了下,正要轉身時,就覺得後腦被一個硬邦邦的東西給頂住了,那個聲音再次響起:“朋友,别動,要不然打爆你的腦袋。”
“你、你是誰?”
就像壓根不知道自己被槍口點住後腦那樣,李南方還是猛地轉過了身子,然後就看到了兩個黑影。
今晚月光很亮,不過這倆人卻是背着月光的,所以李南方看不清他們的樣子,但他們卻能看到他滿臉的驚訝。
到底是沒見過多少世面的小白臉,如果換成目标的話,剛才傑克用手槍點住他後腦時,絕對不敢亂動的——站在旁邊的弗蘭克,淡淡地笑了下,右手擡起,一把銀色的勃朗甯手槍在月光下顯得相當刺眼:“朋友,認識這東西嗎?”
說到最後一個字時,槍口已經對準了李南方的鼻子。
“這是手槍!”
李南方總算意識到什麽了,全身打擺子似的哆嗦着,更是慢慢舉起了雙手,牙齒咯咯作響:“别、别殺我。”
“乖乖聽話,是不會殺你的。呵呵,殺你,也沒人給錢。”
弗蘭克與傑西對望了一眼,笑着擺了擺下手槍,示意李南方向南走。
“你、你們要帶我去哪兒?”
李南方哆嗦着,卻不敢違背弗蘭克的指令,腳步僵硬的向前走去。
“看到前面那棵大樹了沒有?”
弗蘭克指着不遠處那棵大樹說道:“我們隻想你去那邊好好睡一覺,等明天醒來後,就什麽事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