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錢就是借錢呗,至于做什麽管你什麽事,你隻說借不借就是了。
不過他可不好意思用這态度來對闵柔,話說這孩子可能真把他當朋友了,要不然剛才在餐廳時,也不會出頭訓斥孫大明了。
人以朋友待我,我自以朋友相待。
這是李南方爲人處事的大原則,想了想說道:“說謊話呢,就是借錢來買點生活用品。說實話呢,就是借錢去賭博。不用太多,給個三五百的就成,保管下班之前連本帶利的都還給你。如果這也算投資的話,咱們可以三七分成,你三我七——闵秘書,你手指頭很好看啊,就跟春蔥似的。隻是在下不明白,你滿臉怒氣的指着門口,是個啥意思?”
“你、你給我出去!”
闵柔一着急,一生氣,就會小臉漲紅,說話開始結巴,小模樣相當可愛。
李南方不解的問道:“說的正好好的,怎麽就要趕我走呢?”
“出去!”
闵柔噌地一聲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吓得李南方趕緊跳下桌子,讪笑道:“闵秘書,你這是反對我賭博呢。嘿嘿,那個啥,其實賭博也是發家緻富的一條康莊大道——”
“出、出去!”
闵柔又開始結巴,還做出了要拿東西砸李南方的動作。
李南方不敢再招惹她了,隻是後悔不該跟她說實話:這孩子,怎麽就不相信我的真心話呢?
“你要幹什麽?”
看到李南方走出屋子,就去對面總裁辦公室門口要推門,闵柔連忙問:“要找嶽總借錢?”
李南方回頭說:“是啊,上午我可是輸了足足四千塊,不借點本錢本帶利的撈回來,這日子還咋過?”
“算了,你别去打攪嶽總了。我借錢給你,我借給你行不行?”
闵柔真是被李南方給打敗了,還敢去找嶽總借錢,嶽總正在爲他賺了個尿褲大俠而生氣呢,真要進去了,鐵定會被罵出來。
說着,闵柔把小包裏所有的錢都拿了出來,重重拍在了桌子上。
九百塊,這是闵秘書當前的全部家産了。
就像沒看到闵秘書滿臉失望的神色那樣,李南方走回來拿起鈔票點了一遍:“總共九百塊。嗯,看在你很支持我的份上,我決定與你五五分成。”
“快走吧,李大爺,我求您快點走,成不?記得把門關上。”
闵柔頹然坐在了椅子上,小腦袋趴在胳膊上,實在不願意再看他一眼了。
看到女孩子這樣後,李南方有些愧疚,立即賭咒發誓說什麽不破樓蘭終不還,如果不爲闵秘書掙到兩千塊錢以上的利潤,他将提頭來見——氣得闵柔連溫柔可人的風度都不要了,狠狠給了他一腳。
男人就是這麽賤,被美女踢一腳後不但不會生氣,還會心情更好,李南方是吹着口哨回到小車值班室的,張威等人正在等他。
正如李南方所料,在他走後,孫大明等人就旁敲側擊的,詢問張班會不會把赢得那些錢均分,結果不怎麽如人意,張威隻同意拿出一千塊,還說他中午請客了,可是又花了好幾百的。
張威的不仗義,讓孫大明等人很傷心……決定再也不聽他招呼了,下午再開盤時要各自爲戰,管他妗子娘舅的呢,赢了就是自己的。
張威也不在乎,反正他現在又找回大殺四方的手感了,火拼就火拼啊,誰怕誰?
沒說的,李南方進門後賭局馬上就開始了,十幾号人全部參與,大呼小叫的,罵娘的,哈哈大笑的,眼珠子通紅咬嘴唇的,啥形象都有,唯有‘死戰不退’的精神是一緻的。
上午時大殺四方的張威,今天下午徹底玩完,不但把上午赢來的錢都折進去,還搭上了一千多塊錢。
其他人也是有赢有輸,赢得最多的是孫大明,差不多七八千的樣子。
李南方自然也赢了,不過屈居第二,剛好六千塊。
“不來了!”
張威把牌一扔,退出了戰團。
眼看快要下班了,雨也停了,大家夥都得外出打掃衛生,就這麽散了,各自卻都憋着一股子氣,準備明天再戰。
李南方對此當然不會有任何異議,别人在打掃衛生時,他又來了秘書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開着,闵柔正在裏面邊收拾東西,邊後悔:我幹嘛要把錢都給那家夥啊,晚飯去哪兒吃?總不能老是去财務處借錢吧?
“闵秘書,準備下班呢?”
李南方走進來,臉上帶着近乎于谄媚的笑。
看到他這樣笑後,闵柔歎了口氣:“唉,是不是都輸光了?”
“高,闵秘書,您真是諸葛亮轉世啊。”
李南方又翹起右手大拇指,滿臉的驚訝:“是不是學過八卦,易經之類的?嗯,肯定學過,要不然也不會一說一個準。”
“我學你個頭。”
闵柔現在連氣都懶得生了,無精打采的問:“還想借錢?”
“我們準備挑燈夜戰!”
李南方殺氣騰騰的說:“闵秘書,你再借給我一千塊,我保證會把那些大羊牯殺的連褲子都沒有了。我有這個信心,也有這個實力!”
闵柔沒說話,隻是拿過一張紙,提筆在上面寫了幾個字,遞給了李南方。
“啥意思?”
李南方接過來,看到上面寫了‘一千元’三個字,有些不解的問道:“闵秘書,你以爲你寫的這個白條,就值一千塊?”
闵柔擡手指了指自己的小腦袋,說:“貼這兒,然後把我帶到農貿市場。再想辦法讓我開心些,估計一千塊還是很好出手的。”
“哈!”
李南方還真沒想到,這麽溫柔可人的女孩子,還有如此高水準的幽默細胞,再也不忍繼續逗她了,拿出一疊鈔票拍在了桌子上:“今天下午哥們大展神威,赢了剛好六千塊,按照咱們先前約定的五五分成,加上你的本錢,總共是三千九百塊,還請您過目。”
闵柔楞了:“你、你赢錢了?”
“那是自然,就算哥們閉着眼,那群羊牯也會乖乖把錢送到手的,要不是看他們都有妻兒老小的要孝順,我非得把他們壓箱底的錢也赢來。”
李南方滿臉的傲然之色,随即話鋒一轉:“當然了,如果闵秘書覺得這些錢來路不正,可以隻收回你的本錢。我這人是無所謂的,隻要是錢就能花——”
他的話還沒說完呢,闵柔一把就把錢搶了過去,嚷道:“切,憑什麽不要啊?你說過赢錢後咱們是五五分成的,這是我應得的,不要才傻瓜呢。”
這樣就好。
視金錢如糞土的女孩子,早晚都是個敗家娘們,會被未來老公嫌棄的,這輩子都别想開心快樂了。
看到小臉放光,倚在桌子上點錢的闵柔,李南方笑了下,轉身走了,留給她一個潇灑的背影還不算,嘴裏還曼聲吟着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事實證明,不要臉的人總是會過的特别開心。
别的小車班司機都很狗腿的站在車前,等候主子出現,沒有駕照卻很熱愛司機工作的李南方,已經雙手抄在褲子口袋裏,順着人行道慢悠悠的走過了路口。
雨過天晴,晚霞如火。
這才是最讓李南方心醉的華夏盛世景象,尤其是大街上那些穿短裙的美女,白花花的大長腿,更是盛世年華最迷人的風景,害的李先生幾次差點撞在街燈杆子上。
那娘們的屁股真大,好像磨盤似的,很羨慕她男人在推磨時的快樂啊——就在李南方盯着某美少婦的背影咽吐沫時,耳邊傳來了一聲滴滴喇叭聲。
回頭一看,粗牢笨壯的黑色大奔貼邊行來,車裏一個戴着墨鏡的美女,正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剛好是在公交車車牌下面,很多人都注意到了車裏那個美女,有滿臉貪婪的,有咽口水的,還有害羞不敢看卻拿眼角餘光直勾勾的,就沒有誰敢湊上去搭讪。
能開這種兩百多萬豪車的妞兒,還不是擠公交一族敢随便搭讪的——有人敢啊,大家夥親眼看到一個家夥,竟然腆着臉的走過去,左手扶着車頂,右腳腳後跟擡起,拿捏出一副很惡心的帥樣子,問:“美女,打個順風車,可否?”
衆目睽睽下,美女冷冷地說:“願上車就趕緊的,不想上來就滾。”
我靠,就這樣也行?
看到那小子忙不疊的上車後,衆多旁觀者眼珠子掉了一地:那小子還不如我帥,我怎麽就沒有要求打順風車的勇氣?
“那些傻比肯定在羨慕我走了桃花運,正在後悔不疊。”
李南方得意的嘻嘻笑着,回頭看了眼說。
“還會罵我不正經。”
嶽梓童淡淡地說。
“你很正經的,誰要是敢當着我面,說你不正經,或者造謠你敢主動去男人浴缸内,我非得把他——歐克,歐克,我閉嘴還不行?”
李南方舉起雙手:“我算怕你這倆眼珠子了,就跟刀子似的那樣吓人。”
短短幾天内,嶽梓童就總結出了如下經驗:千萬别跟不要臉的鬥嘴,這就好比在跟惡狗搶肉骨頭,搶到了也得被咬幾口的。
“尿褲大俠,這名字很好聽,很威風是吧?”
“馬馬虎虎,一般情況吧。”
“李南方,你能不能要點臉?”
嶽梓童實在無法忍耐了,擡手用力拍了下方向盤。
“隻要能吃飽肚子,能活的開心快樂,要臉不要臉的無所謂。”
李南方淡淡笑了下,看向了後視鏡内。
兩輛車後面,是輛黑色的雪佛蘭越野車。
李南方之所以關心這輛車,是因爲剛才他回頭鄙視那些打工狗時,發現這輛車不對勁了。
僅憑直覺,不過李南方就猜到被跟蹤了,笑容一收:“從前面路口右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