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方從千佛山上下來時,天色已近黃昏,夕陽的金紅色光芒斜斜灑下來,爲群山、建築都披上了一層金色衣裳,群鳥啾啾的叫着,開始歸林。
李南方肚子也有些餓了,看到前面不遠處有家酒吧,決定先進去喝兩杯,再去超市購買所需要的生活用品。
就像提供飲食的茶館那樣,酒吧也有這種服務。
李南方找了個角落坐下,點了一打黑啤後,又要了一個套餐,邊欣賞着窗外走過的美女們,邊慢悠悠的獨斟。
吃飽喝足後,天色已經全黑了下來,滿意的點上一顆煙,李南方擡手打了個響指:“服務生,結賬。”
很快,随着高跟鞋敲打地面的腳步聲響起,身穿紅色侍女服的服務生走到了他背後,微微彎腰柔聲說:“先生,您總共消費了一百八十元。”
“這兒刷卡吧?”
李南方說着回頭,就愣了下,笑了:“喲,是你?”
這個服務生,赫然是開皇集團總部前台客服的小妹,隋月月。
李南方早上調戲人家時,隋月月可是說下班後還得去看孩子的。
很明顯,這滿酒吧的客人,應該不是她的孩子——
隋月月也沒想到,會在這兒遇到李南方,臉色微微一變,就回複了正常:“李副總,您好。”
其實她也知道李南方自稱副總是在吹牛,這樣稱呼他也有些譏諷的意思。
李南方沒在意,嘿嘿笑了下随口問:“隋月月,下班後不去回家看孩子,怎麽來酒吧當服務生了?”
“利用工作之餘,來掙點奶粉錢。”
隋月月神色淡然的說:“李副總,您總共消費了一百八十塊。”
很明顯,她沒興趣跟李南方套近乎,關系太熟了就不好意思要錢了,一百八十塊,比她一晚上的工錢還要多。
“好,那就刷卡吧。”
看出隋月月是啥意思後,李南方也沒了繼續交談的興趣,拿出銀行卡遞給了她。
隋月月随身就帶着POS機,接過金卡後點了幾下,請李南方輸密碼。
爲避嫌,她特意轉頭看向了别處,等李南方說好了時才回頭,看了一眼就微微皺起了眉頭:“李副總,您卡上餘額顯示爲零。”
“啥?”
李南方愣住:“餘額爲零?”
“您自己看。”
隋月月把刷卡機遞給了他。
李南方仔細一看,靠,上面清清楚楚的顯示餘額爲零。
他記得很清楚,在回青山市時,老頭可是給了他三萬塊錢的,昨天住酒店、買衣服才花了幾千塊,現在怎麽就歸零了呢?
傻楞片刻後,李南方隐隐明白了什麽。
這時候,又有顧客喊結賬,隋月月就催促他:“李副總,現金支付也可以的。”
“咳,那個啥,我帶的現金不夠,還有不到三十塊。”
李南方幹咳了聲,有些尴尬的說道。
“沒帶錢?那我叫老闆過來,你自己跟他說吧。”
隋月月眉頭再次皺了下,不等李南方說什麽,轉身擡手向那邊揮了揮:“虎哥,麻煩你過來一下。”
靠,這丫頭也太不給面子了吧?
就算哥們沒帶錢,看在咱們還算是熟人的份上,你也該主動替我墊付了,明天再還你不好嗎,幹嘛張嘴就要叫人啊,搞得我好像吃霸王餐的那樣。
隋月月的表現,讓李南方很不爽,卻又說不出什麽來,畢竟人家也沒必須借錢給他的義務。
虎哥三十歲左右,光頭,脖子裏戴着黃澄澄的大粗鏈子,胳膊上描龍刺虎,滿臉橫肉的模樣,一看就知道不是好說話的主。
“怎麽了,月月?”
“這位先生忘記帶錢了,一百八十塊。我去那邊看看,有人結賬了。”
隋月月小聲說完,又面無表情的看了眼李南方,快步走了。
“喲,哥們,來酒吧消費竟然忘記帶錢了?”
虎哥雙手抱着膀子,居高臨下的看着李南方,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
“是真忘記了,能不能通融一下,先記賬,明天我給你送來,加倍?”
李南方擡手撓了撓後腦勺,用商量的語氣問道。
“草,你特麽想得美,我認識你是幹鳥的,就賒賬?”
虎哥臉上的似笑非笑,立馬就變成獰笑了。
“你嘴裏放幹淨點。”
李南方承認,自己确實有些賴賬的嫌疑,不過虎哥的态度也太惡劣了,也就自己有些理虧,要不然早就一腳把他踹出去了。
“卧槽,小子,我嘴裏還就是不幹淨了,你能咋地?”
虎哥沒想到李南方還嘴硬,氣極反笑伸手就來抓他衣領子:“小比養的,你這種人我見多了!”
“啊!”
他剛要動手,背後忽然傳來一聲女孩子的驚叫聲,接着就是耳光聲響起:啪!
本能的,虎哥與李南方同時向那邊看去,恰好看到隋月月被人一把推在了旁邊桌子上:“小婊砸,你特麽的敢抽我!”
“怎麽回事?”
看到有人在自己酒吧鬧事後,虎哥也顧不上李南方了,大喝一聲沖了過去。
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在酒吧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工作,特容易招惹是非。
并不是所有的客人,都是李南方這樣的君子——剛才吆喝隋月月去買單的那桌客人中,有人明顯喝多了,看到她很漂亮後就忍不住手賤,在她大腿上捏了一把。
隋月月驚叫一聲後,下意識的擡手就是一耳光。
被打的那人明顯不是個善茬,擡手把她推出去後,接着站起身抄起個酒瓶子,劈頭砸了下來。
幸虧隋月月反應還算靈敏,匆忙中翻身一滾,酒瓶子狠狠砸在了桌子上,發出砰地一聲爆響。
虎哥此時及時沖了過去,喝罵道:“草,給我住手,你特麽——”
他罵了一半就不敢罵了。
那個人他惹不起,連忙陪着笑臉:“喲,這不是金少嗎?哪陣風把您給吹到我這小破店來了?瞧瞧我這雙招子真該廢掉,竟然沒看到您。”
别看虎哥在普通市民面前很兇悍的樣子,但在有來頭的人面前,卻是比孫子還要客氣。
那是個身材幹瘦的小年輕,戴着一副近視眼鏡很是弱不禁風的樣子,卻擡手點着虎哥的鼻子大罵:“尼瑪的張虎,你這家酒吧還想不想開下去?”
看到這兒後,李南方沒興趣看下去了。
因爲接下來要發生的一幕,他用腳丫子也能猜的出來,無非是虎哥說好話,讓隋月月給這位金少道歉,說不定還會把她當場辭退。
說起來,李南方該出面幫隋月月,畢竟大家也算是熟人了。
可剛才在李南方說沒錢時,她這個熟人好像并沒給予應有的照顧,還把很兇悍的虎哥喊來——李南方不是那種小氣男人,不過在該小氣時,他也沒必要去大方。
“唉,看來卡裏的錢都被死老頭子給劃走了,就是擔心我三心二意,這才從經濟上掐斷我騰飛的翅膀,讓我必須依賴嶽梓童。好吧,這次算你狠。”
李南方歎了口氣,拿出手機找到了嶽梓童的手機号,撥打了過去。
他本來不想麻煩嶽梓童的,如果隋月月幫他墊付,或者虎哥通情達理的話。
話說他在離開總裁辦公室時,人家還曾經問他有錢沒有,那時候他可是很裝比的樣子,說啥區區銅臭之物,不勞費心的。
曾經的豪言壯語還在耳邊回蕩,這會兒就得打電話求救了,也确實有點丢人。
當然了,依着李南方的本事,他如果想賴帳,十個虎哥也留不住他,但是他不能那樣做,喝酒就得給錢,硬賴賬可不是他的作風。
電話嘟嘟了好幾聲,那邊才傳來嶽梓童淡淡地聲音:“有事就說,我忙着給你收拾房間呢。”
“喲,同志,你辛苦了。哎,先别挂電話,是真有事。那個啥,我在酒吧喝了兩杯,買單時才發現……咳,那個啥,你懂得。”
李南方有些尴尬的讪笑了兩聲。
他還真怕嶽梓童說不管,那樣他就必須得使出草上飛的絕招了。
幸好嶽梓童還算有點良心,稍稍沉吟了片刻就問道:“你現在什麽地方?”
“千佛山正門,向東走五百米,有家藍天酒吧。”
“知道了。”
嶽梓童淡淡回了句,挂掉了電話。
“這死老頭子,玩的這一手也太黑了吧?”
李南方喃喃罵了句,正準備打電話給老頭子興師問罪時,不遠處又傳來耳光聲。
“耳光天天有,今晚特别多啊。”
李南方感慨着擡頭看去,就看到隋月月擡手捂着左臉,虎哥正點着她鼻子吼叫:“快,給金少道歉!”
隋月月反手擦了擦嘴角的鮮血,低着頭不吭聲。
“特麽的,你聾了?”
隋月月的不聽話,讓虎哥很沒面子,正要再給她一耳光時,卻被金少擡手撥拉到了一邊。
“小婊砸,既然給臉不要臉,那就别怪我不客氣了。”
酒精上腦的金少淫笑着,伸手采住隋月月的衣服,猛地向兩邊一扯。
刺啦一聲響,伴随着女孩子的尖叫聲,白花花的胸膛就露出了大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