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密謀了一番,松濤子才心滿意足地告辭離去。
陳飛回到駐地,還沒等他坐下喝口水,采家老祖等幾人就追了過來。
“爲什麽要和昆侖聯合?這是與虎謀皮啊!”采家老祖一臉的不高興。
陳飛看看其它人,也大緻是同樣的想法,很顯然他們都不希望和昆侖蜀山合成一支隊伍。事實上最早的陳飛也是這種想法,但現在不同了,他覺得應該從全局看,而不是從個人喜歡的角度看。
“諸位,你們不喜歡昆侖蜀山,我也是。”陳飛很平靜地看着他們,“但戰争是不能用喜歡不喜歡來衡量的,我們必須要有全局觀念。沒錯,昆侖蜀山是很煩人,但是一旦到了仙域戰場,他們就是我們的同胞,就應該同仇敵忾,所謂窩裏再怎麽鬥,到了外面還得一緻禦外。”
“理是這個理,可是跟他們一起組隊,到時候我們恐怕隻能喝口剩湯。”采家老祖一臉哀怨。
他們之所以這麽激動,這才是真正的原因,因爲他們都參加過仙域争奪,往年的分配曆曆在目,基本肉都被昆侖蜀山吃了,剩下的湯湯水水給他們分。
今年有陳飛在,他們滿以爲跟着他混能吃口肉,哪知道還和往年一樣,當然非常失望了。
陳飛哈哈大笑:“我明白你們的擔心了,放心好了,我們不是斥候部隊麽?其實斥候除了偵察敵情之外,還可以幹很多事情,比如尋找仙元晶礦之類。”
采家老祖眼前一亮:“我們自己發現的不用上交?”
陳飛用‘你是白癡’的眼神鄙視他一眼,冷笑道:“我們自己發現的爲什麽要上交?憑什麽上交?到時候,你們聽我安排就是了,總之不會讓你們吃虧。”
聽他這麽一說,這些人總算放了心,輕松地說笑了一會兒後告辭而去。
蜀山駐地是一處幽靜的别院。
“什麽?不行!”
忽然院子裏傳出震怒聲,是松濤子的聲音,他發火的對象則是青蓮仙子。
原來剛才青蓮仙子向他提出,準備加入陳飛的隊伍,這下把老家夥惹毛了,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活像一隻被人割掉尾巴的老賴皮貓。
“師叔,我已經決定了。”青蓮仙子不爲所動,堅持着自己的想法。
“你看上他了?”松濤子氣得臉色鐵青,嘴唇都白了。
“不是,”青蓮仙子撩了撩耳邊碎發,“隻是覺得和他在一起有助于我提升修爲。”
“哼!”松濤子面色稍緩,“聽你的口氣,在你眼裏我這師叔比不上他了?”
青蓮仙子趕緊欠身施禮:“弟子不敢。”
松濤子冷笑一聲:“爾身爲蜀山頗有名氣的弟子,不呆在蜀山隊伍中,跑去别人家的隊伍,你說說看,你置蜀山的顔面于何地?總之這事不行,沒得商量!”
青蓮仙子歎了口氣,從身上取出一塊玉牌。松濤子一見頓時面色大變,驚疑不定地道:“這、這是什麽意思?”其實以他的精明已經明白了,隻是不願意相信罷了。
“是師父的意思,師叔沒什麽要說的話,我這就收拾一下去找陳道友了。”青蓮仙子的态度一直清清淡淡,沒有絲毫的煙火氣。
松濤子張了張嘴,最終無奈地搖了搖頭,“去吧。”
等她離開後,松濤子沉默良久,走進隔壁房間,看了眼躺在床上黯然養神的慕秋白,輕輕歎道:“秋白,有件事要說與你聽,但對你來說可能不是好事,希望你能挺住,不要爲此想不開。”
兩人的關系顯然非同一般。
慕秋白雙眼無神,還沒有從打擊中走出來,他似乎沒有聽到老家夥的話,一點反應都沒有。他這個樣子讓松濤子異常惱火,罵道:“你看看你,這麽大的人了,受點小小磨難就一蹶不振,這樣将來能有什麽出息?”
慕秋白這才翻了個白眼,從床上坐起來,木然道:“我隻是想不通,爲什麽蜀山淪落到這個地步,被人當衆打臉都不敢反抗。”
這話刺得松濤子老臉一紅,羞愧難當,但也更生氣,指着他的鼻子罵道:“仙域戰場開啓在即,來之前吾反複告誡你們不要惹是生非,你倒好,沒事說什麽廢話,讓那逆修小賊抓住把柄!”
慕秋白不屑地冷笑:“您也不用罵我,我算看透了,蜀山已經沒有希望了,估計用不了多久,連三流都不算,别以爲牛師伯跟你說什麽我不知道,從五成降成三成,下次恐怕直接沒得分了。”
松濤子氣得渾身發抖,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這事也讓他義憤填膺,但昆侖牛老道好說歹說,他也隻好忍下了,此刻被這小子一激,他頓時羞惱成怒。
反手就是一個耳光,将慕秋白打得飛起撞到牆上,又順着牆摔到榻上,把床榻給砸散了架,“混帳東西,現在膽子越來越大了,敢這麽跟吾說話,想死不成?”
慕秋白卻像頭憤怒的小公牛一樣紅着眼瞪他:“你就會在我面前兇,有本事去和陳飛雜種兇啊,有本事去和昆侖牛師伯兇啊,跟我兇算什麽本事!”
松濤子牙齒咬得咯咯響,忍了又忍,最終忍住,深深吸了一口氣:“俞青蓮準備去投靠那飛升逆修,你要是個男人的話就去把她追回來。”
“什麽?”
慕秋白聽了頓時從破碎的床榻中一躍而起,然後一陣風似的沖了出去。
松濤子看着他的背影,郁悶地歎了口氣,暗道一聲冤孽。
瑤光城熱鬧非凡,此刻已經入夜,不過從開元城借鑒過來的元氣燈,将城裏照耀得如同白晝一般,街面上也和白晝一樣人來人往,歡聲笑語不絕。
仙域戰場開啓在即,不過影響不了修士們逛街的心情。
陳飛也帶着幾女在街上閑逛,爲了避免麻煩,幾女都戴起了面紗,衣着也是普通的女修服。正走着,迎面走來一個身穿寬大道袍的道姑。
道袍很寬大,遮蓋住了她的身段,平白減去不少魅力。
但陳飛還是一眼認出她,别看四周姹紫嫣紅,有不少打扮妩媚**的女修,但是她在他眼裏卻很醒目,一下子就吸引住他的目光。
“喂,你的情人來了。”采甯兒眼尖,立刻掐了他一眼。
陳飛有些無奈。
這時俞青蓮也看到了陳飛,眼睛微微一亮,稍加快步子徑直向他走來。很顯然,她是沖他來的,這讓陳飛感覺有些奇怪,不知道她找他有什麽事。
“果然有問題哦,絲絲,小紫,琳兒,我們走,免得在這裏礙人眼。”采甯兒拉着幾女離開,不過另外幾女都好奇那道姑是什麽人,采甯兒在她們耳邊解釋了一下,幾女頓時都目瞪口呆,戰琳險些失聲叫出來。
天,最神秘的青蓮仙子啊,怎麽是這個樣子呢?雖然談不上大失所望,但也感到不是那麽回事。
好在采甯兒眼明手快,捂住戰琳的嘴,沒讓她叫出來。
然後幾女連拖帶拽,把戰琳拉走,留下陳飛一人,又好氣又好笑,但青蓮仙子已經過來,他不能站着不動,于是硬着頭皮迎上去。
“陳道友好雅興,攜家眷逛街呢。”青蓮仙子淡淡一笑。
“呵呵,青蓮仙子居然也跑出來逛街,真是稀罕,看來明天太陽要從西邊出來。”陳飛打了個哈哈。
“我不是逛街,找你有事呢。”青蓮仙子搖搖頭。
街上顯然不是說話的地方,兩人進入附近一家騰龍商會的分号,裏面人滿爲患,陳飛不得不動用特權,在後院找了個清淨的房間。
誰都知道他是騰龍商會的大老闆,大老闆駕臨,要個房間還不是小菜一碟麽?青蓮仙子終于見識到了,這個大老闆有多與衆不同。
“你是大老闆,就這麽待客?”青蓮仙子故意揶揄道。
“呵呵,你不是俗人,那些俗套自然就免了。”陳飛說着四下看了一圈,“這地方也不錯啊,清淨,沒人打擾,正好适合咱倆談情說愛。”
青蓮仙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家夥真是無賴,什麽話都敢說,不過她也不是第一次見識,還能承受,端起桌上的清茶呷了一口,不由得一怔。
“這茶不錯呀,清爽淡雅,入齒生香,回味無窮。”
陳飛得意地一笑:“我不太懂茶,不過喜歡喝,這是從地球祖星帶來的茶種培育的,此界的元氣比地球濃郁,産出的茶品質也好得多。”
青蓮仙子點點頭,贊道:“你倒是挺有心的,飛升時居然連茶種都帶上了。”
陳飛捏了捏鼻子,自嘲地道:“主要是地球太貧窮,沒什麽東西放,拿來湊數的。”
“真會說笑,聽說祖星很不簡單呢。”青蓮仙子并沒有就此說下去,而是話鋒一轉,“我這次來找陳道友,是有件事要麻煩道友呢。”
陳飛好笑地一笑:“咱倆誰跟誰啊,有事隻管吩咐,能爲仙子效勞是我求之不得的榮幸。”
“你呀,”青蓮仙子看看他,頗有幾分無奈,又猶豫了片刻後開口道:“你知道的,我喜歡清靜,不喜被打擾,所以想到道友的隊伍裏避一避。”
陳飛一時沒聽明白,奇怪地道:“到我的隊伍裏避?”
青蓮仙子略帶歉意地道:“我也不想麻煩道友,但我又不認識其它朋友,如果道友不方便就算了。”
陳飛這才回過味來,忍不住大笑:“我真是白癡,大美人送上門居然還在發愣,沒問題,我歡迎之至,我的隊伍大門永遠向你敞開,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呆多久都行。”大概是喜出望外,說話有些亂。
青蓮仙子噗哧一笑:“道友真會說笑,那我就不客氣了。”
“跟我不用客氣,就像到家一樣。”陳飛故意有些放肆地玩味打量她,“一看到你,我就想到潔白的蓮花,出淤泥而不染,濯青漣而不妖。”
青蓮仙子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奇道:“沒想到你還頗有文采呢,這兩句極好,難道是你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