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尊老是七大尊老中比較好說話的,值守長老決定上他那裏碰碰運氣。到了殿門口,給三尊老的道僮說了一下,道僮讓他等着,進去禀報。
過了好大一會兒,道僮才跑出來,搖搖頭道:“尊老爺進了經樓,我可不敢去觸黴頭,你等幾天再來吧。”
值守長老一陣無語,剛才還說在喝茶,怎麽一下子就跑到經樓裏去了。三尊老進經樓的事倒是很多人知道,不在裏面呆足五六天不會出來。
算了,值守長老暗歎一聲, 索性去找大尊老。
大尊老在會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身份何等尊貴,哪是他想見就見的。值守長老在大尊老的殿前跪了兩個多時辰,幾乎要睡着的時候,殿門終于開了。
值守長老打了個激靈,連滾帶爬地站起來,跟着一臉傲氣的道僮進入殿内。
拜見之後,一邊抹汗一邊将事情禀告一番,大尊老卻是好半晌都沒有反應,值守長老偷眼一眼,隻見大尊老手裏拈着一串佛珠,半眼垂目的,也不知聽進去沒有。
但他又不敢問,隻好在那憋着,等了好半晌,大尊老才漠然開口道:“按規矩,這事應該禀告六尊老,現在都不講規矩了麽?”
值守長老吓得趕緊跪下,連磕幾個頭,“禀大尊老,屬下已經禀告六尊老了,可是——”
“哼!”大尊老不滿地冷哼一聲,“既然已經禀告,爲何還來我這裏擾我清修,退下!”
值守長老暈了,但是哪敢多說什麽,隻好跪退,也就是跪着退到門口,才起身跑出去,出了殿門之後,他狠狠扇了自己的一個耳光。
心裏怒罵自己真是犯賤,賤到了骨子裏,真是吃飽了撐的沒事找事,當然,對幾位尊老也是一肚子的意見,不過這種意見隻能爛在肚子裏。
直到回到山谷上的那座傳送陣,白光閃耀,傳送通道打開之後,值守長老才籲了口氣,罵道:“什麽狗屎玩意,我看天元會真是沒救了,這樣下去不完蛋才怪!”
這就是天元會的辦事效率,七大尊老不是一條心,相互掣肘扯皮。比如這次,輪到六尊老的門下值守,其它尊老就事不關已高高挂起,天塌下來也不管。不管什麽事,總之是六尊老負責。
上面的人一折騰,下面的人就慌了神,不知道該怎麽辦。
回到值守殿,值守長老氣得把桌子踩得粉碎,在心裏把幾個尊老罵得狗血噴頭,到最後反而氣樂了,暗道:他們一個個的不管事,道爺我折騰個什麽勁?去**,反正道爺該做的做了,還問個屁!
于是召來自己的侍妾,讓她弄來一桌酒菜,就在值守殿内樂滋滋地喝了起來。
這隻是天元會内的一個側面,在另一處地方,劉奕在戰龍組的一個秘密據點門外被人攔下,仔細核查他的身份,花了足足一柱香的時間才放行。
他沒在沙城,陳飛去沙城屠天元會據點時,他已經在趕往這裏的路上。其實他不必親自來的,但是爲了探查出戰龍更多的情況,于是親自來了。
“有事說話!”接待劉奕的是一名冷峻的戰龍隊長,鷹隼般淩厲的眼神冷冷地盯着他。
“事急從權,沙城那邊被戰劍壓制得太厲害,分舵主史雲托我來求援。”劉奕也是公事公辦的架勢。
戰龍隊長劍眉擰起,怒道:“這不合規矩!什麽時候一個分舵主能指揮我戰龍組了?”
劉奕淡淡地道:“是求援,不是指揮。”
“沒空!”戰龍隊長不忍耐地擺手,“告訴他,以後這種破事少幹,有什麽事直接上報,由上頭安排。”
天元會的強大,就強大在戰龍組,劉奕以前一直沒有接觸過戰龍組,今日一見,果然是威勢十足,同級的戰龍隊長根本不把一城分舵主放在眼裏,連客套都免了。
“我隻是順路而來,至于你去不去,不關我的事。”劉奕繼續淡淡地道。
戰龍隊長這才注意到他,有些意外地問:“你不是沙城分舵的人?”
劉奕平靜地道:“不是,我在潛龍組效命。”
“呀,原來是潛龍組的兄弟,怎麽不早說呢?”戰龍隊長頓時态度大變,一下子熱情得不得了,還連連告罪,前後簡直判若兩人。
劉奕一直很平淡,不卑不亢,微微一笑:“隻是順道替人傳個話,再說你也沒給我機會開口。”
戰龍隊長臉一紅,不好意思地道:“怪我,我以爲你是沙城分舵的人,所以态度有些那個,還望兄弟多海涵,對了你在潛龍幾組高就?”
聽他口氣,好像和沙城分舵有不小的隔閡,言語間對分舵也是不大看得起,但是對潛龍組就完全不一樣了,簡直就好像見到親兄弟。
于是,劉奕有幸見識到了戰龍精銳的訓練,也從戰龍隊長口裏了解到更多的東西,戰龍是類似于戰劍的存在,和分舵是兩個系統,說起來和騰龍商會、戰劍很相似,唯一的區别的是天元會分舵不賺錢,騰龍商會則做着大生意,另外戰龍也不用保護分舵,甚至兩者間沒什麽來往。
天元會分舵主要是暗中監視、控制各城修士,盡量吸收修士加入天元會,從而發展壯大自身。戰龍組則不同,也不是完全按照城市分布,成員由天元會統一招募,再分配到各處的戰龍組訓練,提升戰鬥力。
至于劉奕所在的潛龍組,則是執行各種地下任務,比如暗殺、探查情報之類,都是些見不得光的事情,但也是最具挑戰性的。
在天元會的發展中,也經曆過不少次大戰,正是因爲潛龍組的存在,讓戰龍組如魚得水大發神威,最終幾次大戰都取得勝利。
“兄弟,來,幹一個!”戰龍隊長王鋒性情豪爽,是那種瞧不起你就橫眉冷對、瞧得起你就掏心掏肺的人,和沙城分舵主史雲有得一拼。
“王兄,應該我敬你,你手下這四五百号人,每一個精氣神十足,不簡單,不容易!”劉奕從容應對,至少表面上做到了無可挑剔。
“哈哈,這話我愛聽,就沖你這話,我先幹爲敬!”
……
陳飛的目光轉移到戰劍大比武的賽台上,大比武不是湊熱鬧搞着玩的,而是要挖掘發現人才。
沒有人比陳飛更清楚,人才對于戰劍的重要性,眼下沒有爆發大戰,無法從戰争中發現人才,那就隻有通過大比武來一次大浪淘沙,看能不能淘出真正的金子。
看到現在,其中至少有十幾人進入陳飛的視線,讓陳飛意外的是,其中竟然有兩人來自最低的鐵甲部。别看隻有區區兩人,但要知道鐵甲部層次最低,至少在和其它三部相比時沒有任何優勢。
所以陳飛特别注重那兩人,不完全是賽台上的表現,還有台下的表現,尤其是一些下意識的表情動作,這是認清一個人最好的辦法。
陳飛堅信,再善于僞裝的人,在平時放松的時候,總會在不經意間流露出蛛絲馬迹,原因很簡單,人不可能一直戴着面具演戲,總要喘口氣,在放松的時候變回自己。關鍵需要一對善于發現的眼睛,能夠捕捉到那些區别。
一連兩三天,陳飛時不時地觀察那十幾名修士,其中有兩三名可疑,其它人基本上都被排除奸細的可能,尤其是那兩名鐵甲部的,非常純樸。
“記住那兩個,大比武結束讓他們來見我。”陳飛将那兩名幸運兒指給秦虎看。
秦虎也一直在暗中觀察,也注意到那兩個,但是印象并不是十分深刻,看到他們被陳飛關注,不由得大感興趣,更加仔細地觀察起來。
他要看看陳飛的觀察力到底有多強,看人有多準,秦虎心裏是有一點點不服氣的,也隻是一點點而已,他從來不會質疑陳飛的判斷。
那兩個幸運兒一個叫王大猛,一個叫王小猛,是長得并不十分相像的雙胞胎,如果不是暗中調查,秦虎也不知道這兩人是雙胞胎。
兩人都是洞虛境,戰劍的這次大比武,也是以洞虛境間的比武爲主,元神境隻是點綴一下,畢竟目前戰劍的主力是洞虛境界戰士。
王氏兄弟的特色是威猛無雙,煉氣士的技能硬是被他倆打出武修的風範,兩人的速度都不是很快,但是在戰鬥中異常的冷靜靈活。
毫不例外地擠身鐵甲部前十,秦虎松了口氣,要是這兄弟倆連前十都進不去,陳飛就要丢臉了,不過看來想丢陳飛的臉并不容易。
在排位賽之前,可以進行三輪挑戰賽,秦虎看到王小猛大步走到挑戰賽的報名處,經過一番争辯之後,王小猛拿到了挑戰牌。
被挑戰的一方居然是玄甲部的一名戰士,這頓時引起全場轟動和關注。王小猛比王大猛生得更加高大威猛,站在賽台上如同一尊鐵塔,但之前的比賽證明了他壯而不蠢,并不那種無腦莽夫。
玄甲部的那位戰士真是夠郁悶的了,顯然他被王小猛看作是可以捏的軟柿子,這滋味不好受,但被人挑戰,也隻好硬着頭皮上台。
兩人隻是簡單一禮,便相互虎視眈眈,隻見哨音一響後王小猛便率先出擊,揮舞雙拳如猛獸般撲向對手,雙拳和腳下都有元氣缭繞,顯得霸氣十足。
對手畢竟是玄甲部的精英,并沒被他的氣勢鎮住,反而是同時向他反撲。
兩人狠狠地撞到一起,然而令人咋舌的是,王小猛并沒有占到便宜,反而被擊退兩步。不過,王小猛不僅沒有沮喪,反而更加興奮,嚎叫一聲再次猛撲。
王小猛有身體優勢,當然是希望縮短距離近戰,這樣他能更好地發揮,但對手也不是省油的燈,雖然不強壯,但也擁出非常出色的近戰技能,任王小猛狠打狠沖,始終能固守着自己的防線。
這便是戰劍戰士最特殊的地方,個個兼修武道,但也有人表示不屑,武修沒有前途早已被證實,認爲戰劍這是目光短淺,争一時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