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想個辦法,提升那些成熟符玉的制作速度,最好是流水線作業,否則一旦大戰起,肯定是趕不上用,陳飛心中不斷閃念。
沒有人迎接,甚至沒有人注意到他來,陳飛也自覺地收斂氣息,很低調地走進秦元的作坊。
“啊陳先生!”一名研究人員無意中發現他,發出驚呼。
大多研究人員隻是擡頭看了他一眼,繼續埋頭研究,隻有秦元起身走過來,有些别扭地行了個軍禮,道:“歡迎陳首長視察指導!”
他身上根本沒有軍人氣質,這禮敬得不倫不類,歡迎詞也是很别扭,陳飛哭笑不得,擺了擺手:“免了,我就是随便看看,談不上指導。”
聽說他隻是随便看看,秦元的目光轉向自己的工作台,貌似想回去繼續工作,陳飛頓時一陣無語,趕緊道:“不過有件事要跟你說下。”
秦元看看他,将他帶到一邊的休息間,是秦元研究累了睡覺的地方,非常簡樸,就一張躺椅和一張床,床上的被褥亂糟糟的如同狗窩。
而且還有一股腳臭味,陳飛真是服了他了,好歹也是堂堂的元神修士,居然還能有腳臭,可見這家夥是有多不注重個人衛生。
暗暗釋出一股元力将氣味驅散,陳飛好笑地道:“你大小也是個主管,咱們也不缺錢,把休息間搞好點,這樣在裏面休息也舒服不是。”
秦元像看傻子似的看了他一眼,搖頭道:“沒必要,隻是坐一會兒或者躺一會兒,首長,你說有事,說吧。”
跟這種人簡直沒法聊天,陳飛無奈地笑笑:“好吧,我是有個初步的設想,看看在制作工藝上能否改進一下,提高制符的速度,比如爆裂符,目前比較成熟,并且需求量大,在市面上供不應求的。”
秦元一聽就皺起眉頭:“制符是有嚴格流程的,時間也經過精心分配的,提高速度等于是打亂流程,這樣一來必然會犧牲品質,這可不行!”
一提到制符,這家夥仿佛突然開了竅,話多了起來,把陳飛說得一愣一愣,半晌無語。
“你聽說過标準化麽?聽說過流水線麽?聽說過效率和質量要并重麽?”陳飛有些火了,這家夥的腦袋明顯是研究得有些發迂,需要敲打一下。
看到他發火,秦元總算清醒了一些,趕緊賠罪,然後小心翼翼地問:“首長,那些标準化、流水線是什麽意思?屬下有些不太明白。”
陳飛懶得跟他計較,耐心解釋了一下,後來索性把他所知的工業化方面的知識打包給他,秦元頓時被這些新穎的知識給驚呆了。
工業流水線制作,雖然犧牲了符玉的靈性,但如果按照标準嚴格制作,可以确保成功率,而且品質會很一緻,這對産品來說也是相當重要的。
看到秦元一下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下,陳飛提醒道:“你也不必事事躬親,可以選擇合适的人做,培養人才,同樣是你這個主管的職責。”
接着談了一下自己的思路:“你對制符很熟悉,可以試着把各個環節拆分,制定相應的标準,看能否标準化制作,比如标準化模闆、定量注入元力、标準化刻符等等,這些都可以慢慢研究,我建議你組建專門的研究團隊,當然了,具體怎麽做還是你拿主意。”
“行,我這就去準備。”秦元也隐隐有些心動了,這是他從未嘗試過的制符方式,有點躍躍欲試。
陳飛安排好了制符作坊的事,便前往趙家鑄造坊,目前鑄造坊并未歸入騰龍商會,采取的是合作模式,不過由于供不應求,幾乎是全部在爲騰龍商會鑄造。
鑄造坊由趙元朗親自坐鎮負責,可見趙家有多重視,之前趙家鑄造也是開元城一絕,但銷量遠沒有現在大,收益也是不可同日而語,嘗到甜頭的趙家,越發覺得追随陳飛是一個明智之舉。
“趙兄,别來無恙啊!”陳飛徑直走到趙元朗面前,笑呵呵地招呼。
趙元朗吃了一驚,要不是陳飛開口,他居然一點都不知道有人靠近,不免讓他暗暗冒冷汗,如果陳飛要殺他,真是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出去轉了一圈,這小子實力又有大幅提升啊。
寒暄一番後,趙元朗領着陳飛在作坊裏轉了一圈,陳飛是有備而來,仔細看了一下趙家的鑄造流程,心裏也有了一些計較,問道:“趙兄,鑄造主面我來懂,請教一下,有沒有可能将各種符玉鑲嵌在武器上,從而提升威能?”
“這可以啊,高品質武器都鑲嵌的。”趙元朗有些奇怪。
“哦,”陳飛一拍腦袋,“我的意思是批量鑲嵌,用标準化的方法鑲嵌符玉,可以大幅提高鑄造速度,也就是說可以大批量生産。”
趙元朗畢竟不是秦元那種單純的匠人,一聽陳飛的話便琢磨出一些意味,小心地道:“陳先生,聽你的口氣,似乎要有大戰發生?”
陳飛不想多說,于是打了個哈哈:“樹大招風,總之有備無患,這件事也不是很急,你先研究着,符玉方面有什麽的需要的去找秦元。”
“是!”趙元朗很聰明地沒有多問,但這件事他肯定會當成頭等大事來辦,他敏銳地覺察到一旦辦好了,趙家的輝煌将會提前來到。
如今的趙家早已不限于開元城,而是随着騰龍商會的腳步走向全界,視野無限開闊,趙家卻也看得更加清楚,深知這一切都和陳飛有關,必須要牢牢跟緊陳飛。
陳飛看到他領會自己的意思,當下也不再多說,扯了些别的東西,便告辭離開。
戰劍的第一屆大比武也即将拉開序幕,聽說這一次的獎勵極其豐厚,不僅有功勳積分,還有各種獎賞,聽說表現優異的有可能進入A級梯隊。
戰劍大比武,是一件非常重要的标志性事件,等于向全界正式宣告陳飛的崛起。如果說之前還蒙了一層面紗,現在則等于徹底公開。
這是展現肌肉的時刻,一時間全界矚目。
開元城開始變得熱鬧起來,無數修士從各地趕來觀摩這場别具一格的盛會,既有戰劍戰士的比武競賽,又有一千個招錄名額對全界修士開放。現如今,想進入戰劍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陳飛的要求是甯缺勿濫,絕不将就!
想到戰劍混日子搞投機是不行的,這樣的修士肯定通不過考核,很快就會被淘汰,先是降到外圍替補隊考察,還不行的話就清掃出門了。
“真想不到,才短短幾年,那小子就搞得這麽大!”離開元城千裏之外的天羅城,周元濤看着手中的情報,忍不住狠狠咽了口唾沫。
身旁的一位老修士也是感慨萬千,他正是譚辰,在陳飛飛升之前就盯上陳飛,可以說是看着陳飛在上界一步步成長起來的,如今的騰龍商會和戰劍的規模,就算是他也看了也不禁頭皮發麻,可怕,非常可怕!
“周尊,掌尊的意思還是按兵不動?”譚辰試探地問道。
周元濤搖了搖頭,歎道:“淩華師妹回山後,也不知和掌尊說了些什麽,總之掌尊的态度大變,已經下了嚴令,禁止再招惹陳飛,更别提動手了。”
譚辰心中一動:“照掌尊的意思,是準備和解了?難道是爲了仙域戰場?”
周元濤看了他一眼,冷笑道:“若能獲得更多仙元晶,掌尊未嘗不會招攬那人。”他和陳飛本沒有什麽私人仇怨,之所以一直對陳飛耿耿于懷,完全是因爲陳飛風頭太盛,把本屬于他的光環都奪走,令他黯然失色。
身爲昆侖有史以來都極其罕見的天才人物,周元濤豈能咽得下這口氣!
譚辰在一邊察顔觀色,哪裏看不出他的小心眼,心裏卻是有了計較,說起來天道門和陳飛有仇,無非是爲了下界的香火之力,但香火之力是給昆侖用的,天道門好處撈不到,卻惹了一身臊,譚辰要說沒有怨氣是不可能的。
“周尊,我有一事不明,香火通道斷了之後,祖尊好像隻發過一次火,之後就不再有什麽反應,難道現如今不需要香火了?”譚辰問道。
“和仙元晶比,香火之力又算得了什麽,祖尊顯然是更看重仙元晶,再說當年畢晔耗費那麽多人力物力,也沒能成功到下界恢複香火通道,反而最終全軍覆沒,估計祖尊對此也隻能死心了。”周元濤倒沒有隐瞞。
譚辰還是有點無法釋然,歎了口氣道:“以祖尊之能,打通兩界壁壘應該不難吧,不知爲何祖尊沒有出手,我總是覺得祖星會變成大麻煩。”
“哼,譚長老,你一直慫恿我對付陳飛,是不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周元濤又不是傻子,譚辰天天咯叽,他也有些煩了。
譚辰吓了一跳,現在的天道門隻能死抱周元濤大腿,否則随時都能被戰劍夷爲平地,如果周元濤不理睬他,那天道門可真就要完蛋了。
“周尊,在下對周尊之忠心天地可鑒!”譚辰趕緊卟嗵一聲跪下,以他的一把年紀跪周元濤,實在有點過了,但此刻他已經顧不上那麽多。
見把這老家夥吓成這付熊樣,周元濤大感滿意,臉上的表情也好看了 些:“起來,這成何體統!說起來,那下界逆修确實是極令人厭惡,若有機會,我絕不手軟,非把他打出原形來不可!”
他一直不服氣的是認爲陳飛擁有一件虛空法寶,所以才能虛空規則用得那麽流暢靈活,否則的話,那年在開元城他肯定能拿那小子,還哪有現在的頭疼?
周元濤确實是很頭疼的,面對如日中天的陳飛,當然是滿腹的羨慕忌妒恨,無時無刻不想搞死陳飛,隻可惜從那年開元城一戰後,他就沒能再找到機會。
到了現如今,陳飛早已經遠非往昔可比,即使周元濤在面對他時也有一種無力感,隻不過周元濤不承認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