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在來之前都已經有所準備,所以大家都很配合。
陳飛和戰琳并肩而行,兩人落在隊伍最後面。這個位置反而是最危險的,因爲無論魔獸還是人類劫匪,都是喜歡從背後發起偷襲。
戰家修士是不大肯讓戰琳冒險的,但有陳飛在,他們也不好多說什麽,任由他倆去了。
看那個樣子,人家都快成小兩口了,其它人能說什麽呢。
魔音峰有天然的山威壓制,加上不時傳來的魔音,對修士都造成很大壓力,在這裏飛行是比較困難的,消耗的真元和精力太大,不如選擇步行。
進入魔音峰後,陳飛很明顯地感覺到重力加大,這就是所謂的山威,實質應該是形成了特殊的重力場。魔音也有強烈的壓制作用,連陳飛都感覺不舒服,更别提其它人。
能名列五大禁區之一,魔音深淵絕非浪得虛名。
上山沒多久,前面竟然出現一支隊伍,正坐在一棵大樹下休息。看他們衣飾統一,應該是來自同一個勢力,兩方警惕地互視着,直到戰家靠近後,那邊才有人站起來拱手打了個招呼:“幾位道友,我們是南山派弟子,在此經曆,不知幾位來自哪裏?”
“北疆戰家。”帶路的戰家修士悶聲回答,并沒有與對方結交的意思。
陳飛從他身上看到了戰家的傲氣,雖然一路上他們對他非常尊敬,但他們是戰家弟子,都是極其驕傲的,不大看得起其它世家或門派。
看了戰琳一眼,她也沒聽說過南山派,應該沒太大名氣。
從對方的表情上看,走到這裏已經相當吃力,差不多到了他們的極限,但他們似乎不太服氣,應該是想歇一歇再繼續往上爬。
戰家帶路修士的冷傲,讓對方的隊長張張嘴,沒了套近乎的興緻,一拱手後坐了回去,冷眼看着他們,大概是想看他們的笑話。
戰家隊伍沒有停,直到離開他們的視線,都沒有像他們想象中一樣因爲不支而停下,南山派的弟子面面相觑,都不由得面現羞愧。
“應該就是那個戰家,否則沒這麽厲害。”南山派隊長表情複雜地歎了口氣。
“算了,惹不起躲得起,咱們還繼續不?”有人接口。
南山派隊長咬了咬牙:“當然繼續,見識一下也好。”正說着呢,後面又來了一支隊伍,當前修士一襲紫袍,銀須銀白,一看就是得道高人,不由得肅然起敬,在對方還有很遠的時候便全體起立。
随後來的正是陸家人,銀發老者赫然親自領隊,厲老道也在其中,一行六人,最差的也是元神中境,整個隊伍的陣容堪稱豪華。
“見過前輩!”被陸家人的氣勢所懾,南山派隊伍下意識地上前迎接。
銀發老者目光掃過他們,淡淡地道:“剛才是不是有一支隊伍過去?”以他的精神力修爲當然心裏有數,隻不過是看對方态度恭謹,随口一問而已。
南山派隊長受寵若驚,腰躬得更低:“回前輩,剛才有自稱戰家的隊伍過去。”
銀發老者擡頭向前方瞟了一眼,冷哼一聲,“戰家,在北疆撒野還行,在我南疆也敢嚣張跋扈,豈有此理!”
南山派隊長一聽有門,頓時激動地道:“前輩,那戰家之人目中無人,我等好意跟他們打招呼,他們不僅不理睬,還藐視羞辱我等,着實可恨!”
“嗯!”銀發老者點了點頭,“戰家驕橫慣了,這确是他們的行事風格,你們放心,有我陸家在南疆,絕對不容戰家在此放肆!”
南山派隊長聽了先是一驚,旋即大喜,卟嗵跪倒:“請陸前輩爲我等做主!”
“起來,随我一起上山。”銀發老者吩咐一聲。
此時陳飛他們已經到了半山腰,越往上越是艱難,戰家這支隊伍除了戰琳,其它也皆是元神修士,隻有一兩人看起來還有餘力,其它人都累得不輕。
戰琳有陳飛照顧,反而是最輕松的一個。看着她在陳飛身邊談笑自若,戰家諸人都暗暗欽佩陳飛,還是他厲害,把大小姐的性子全改過來了。
放在以前,以戰琳的傲氣,怎麽可能甘受一個男子庇護!
這時陳飛回頭看了一眼,在他的神識中,出現了數道強大的氣息,正循着他們走過的路線上山,毫無疑問,其中有陸家的那位嬰變大修士。
“陸家那老不死的真是陰魂不散。”陳飛撇了撇嘴。
“呵呵,他要是放過你才怪。”戰琳倒看得開。
前方開始出現霧氣,視線和神識都受到極大影響,魔音在霧氣中似乎變得更加富有攻擊性,戰家衆人已經将防禦開到了最大,不敢再有保留。
戰琳到底是洞虛境,承受的壓力也最大,而且她也不想讓陳飛太小瞧,大多壓力是她自己承受,到了這一刻,終于是有些不支。
但她還是倔強地咬咬牙,不願意向陳飛求助。陳飛暗暗好笑,不由分明拉住她的小手,一口真元渡去,同時魔魂铠甲的防護也延伸給她。
戰琳身上一輕,心中一暖,嬌媚地白了他一眼,“你這樣對我,就不怕甯兒姐吃味?”
說時下意識,根本沒有多想,說出口後才覺得不對,表情變得扭捏尴尬起來,于是把頭别向一邊不看他,但白皙的耳根都紅透了。
白霧越來越濃,元氣中的暴戾之力也猛烈起來,随着魔音潮水般襲來,阻止他們前進。
“實在不行了!”幾名戰家元神不得不頹然放棄,他們确實快到了極限。
戰琳沒有勉強他們,讓他們自行覓個地方休息,陳飛又提醒他們隐藏氣息,最終隻剩下四人繼續前進,爲首的還是那名探路修士,四屬性元神極境。
“他是我五堂哥,其實天資不在我之下,隻可惜爲一個女人受了刺激,放棄修齊五行屬性的機會。”戰琳小聲給陳飛介紹那位探路修士。
其實他們都是戰家子弟,和她都有親戚關系,但戰家的規矩極嚴,他們是旁支,就處于從屬地位,跟她這個嫡系中的天驕天壤之别。
在進入濃霧之後不久,另一名戰家元神也不行了,不得不黯然退出。
濃霧對視線和神識的阻隔越來越強,視線被壓縮到隻有身周兩三米,神識也最多十來米,但是到了這裏,斷然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陳先生,麻煩你照顧好小姐,戰厲感激不盡!”領隊修士名叫戰厲,很誠懇地對陳飛拱了拱手。
他性子沉默寡言,和秦昊剛有幾分相似,陳飛笑笑:“你盡管放心,我肯定會盡力。”
說着手中緊了緊,握緊戰琳柔膩的小手,但很快吃了戰琳一個大白眼。
陳飛好笑地一笑,心念一動,魔魂铠甲化爲烏光從他身上流向戰琳,将她牢牢裹住。
“這是什麽?”戰琳驚奇地問。
“是我陳家的傳家寶,傳男不傳女。”陳飛信口胡扯。
“那你還給我?”戰琳瞪大眼睛,本能地拒絕。
陳飛另一隻摁住她的香肩,好笑地道:“我都把你當成自己人了,你還假客氣什麽呢。”
戰琳咬起牙:“混蛋,什麽叫假客氣?”話是這麽說,眼中卻有了笑意,她又不是白癡,當然知道這是重寶,陳飛怕她不過意,才故意逗她。心裏又有些甜蜜,他能眼睛不眨地送給她,這份情意顯然極爲厚重。
陳飛又傳念将操控魔魂铠甲的法子教給她,等于是把這玩意兒送她了。他确實有些舍不得,但權衡利弊,覺得還是送給她更好一些。
完全不是因爲讨好她,而是盡量避免分心照顧她,由此保證自己的戰鬥力。
當然,換成其它戰家人,陳飛絕對不可能這麽大方。
有了魔魂铠甲,戰琳頓時輕松多了,加上她身上的戰家重寶也不少,堅持到底應該沒問題。
後面的陸家人,陳飛已經感應不到,但相信他們一定還跟在後面,至于那些停下的戰家人是否會被發現,隻能他們自己自求多福了。
嗡!
嗡!
越往濃霧深處走,魔音的頻率越來越高,攻擊力也越來越強,尤其是挾着暴戾之力,每一波都相當于元神中境修士的全力一擊,對神魂的攻擊甚至還不止。
陳飛有雷光守護,加上不滅之體,倒還輕松。戰琳有魔魂铠甲護體,又有陳飛加持的虛空之力守護,貌似比陳飛還要輕松。戰厲就不行了,咬牙切齒,表情很是痛苦,腳步也越來越沉重,甚至兩腿開始顫抖。
“陳先生,看到這兩塊石頭了麽?”戰厲指着眼前不遠處的兩塊豎立如門柱的石頭,“它們就是深淵之門,我上次就是走到這裏,估計這次也走不過去。”
這時戰琳接口道:“要想得到魔音守護,必須要進入這扇深淵之門,隻能是我倆進去了。”
陳飛看看她,見她表情極是堅毅,暗暗歎了口氣,她對魔音守護是志在必得,罷了,那就陪她跑一趟吧。走上前拍拍戰厲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後凝神打量深淵之門。
“門上有禁制,我實力有限,無法通過。”戰厲有些慚愧。
陳飛點點頭,他當然也看出來了,給他的感覺,就好像地裂谷的外谷和内谷,裏面的暴戾之氣更濃,貌似魔音也要強烈得多,對修士的要求高得離譜。
“你行不行啊?”陳飛有些擔憂地看向戰琳。
戰琳沉默了一會兒,咬咬牙:“你放心,如果實在不行我絕不會勉強。”
好不容易走到這裏,讓她放棄顯然是不可能的,她的境界雖是洞虛,但戰力勉強相當于單屬性元神中境,其實已經很不錯了。
陳飛在深淵之門前感悟片刻,然後一腳跨入,頓時一股極其可怕的壓力如山拍來,饒是他有所準備,還是被拍得雙膝一彎險些跪在地上。
好強的壓力!他不由得苦笑,同時一陣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