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所有人都清楚,真正能夠脫穎而出,拿到化龍池入場券的人,絕對是萬中無一。
吃不到豬肉,看看豬跑也是好的。
無所事事,陳飛心念一動,想起以前從昆侖派手中搶的儲物戒指,于是擺了個攤。其實賣東西是次要的,主要是發動大家一起擺攤,沒準就能淘到好東西。
比如那塊古巫靈玉的殘片,靠他自己去收集太難了。
陳飛認真研究了一下,把兩塊殘片拼到一起,可惜隻有一小部分是契合的,加起來也隻有四分之一,還有四分之三的地方是殘缺的。
榜樣的力量真是無窮,在陳飛的帶動下,議政廳外的廣場上很快攤位林立,變成了一個大市場。這樣一來,衆多修士有了事情可做,也就不覺得無聊了。
再說擺攤很方便,大家都有儲物袋或儲物戒指,随時都能拿出貨物,不想要的就可以賣。
等攤位規模起來後,陳飛這個始作俑者反而收起攤,到各攤點閑逛起來,反正時間有的是,他也不着急,一個攤接一個攤地細逛。
淘寶貝要的是耐心、眼力以及運氣,不過陳飛有他自己的辦法,他悄悄取出一塊殘玉,握在手心裏,一旦能碰到另外的殘玉就能有所感應。
但是,這種方法也有不足的地方,他對感應到對方,對方也就能感應到他。
陳飛轉了一圈後一無所獲,就在他準備放棄時,忽然殘玉有了動靜,令他喜出望外。
然而殘玉感應所指的方向,并不是四周的攤位,而是指向遠處高高在上的城主府。可能是距離太遙遠,所以感應非常微弱,若有若無。
“居然是在城主府裏,這挺是有點麻煩啊。”陳飛忍不住捏起下巴。
城主府不是想進就能進的,必須要事先投貼,得到城主府的允許後才能去。
另外用腳趾頭想也能知道,擁有那等神奇飄浮陣法的城主府肯定戒備森嚴,沒準擁有更強的攻擊陣法,進去後很可能就身不由已了。
如果讓陳飛自己選擇,肯定是不願意冒險的,因爲潛在的風險太大。但殘玉的**也很大,最終考慮再三,決定還是放棄了。
若能一下子集齊古巫靈玉,倒也值得一試,問題是很可能也是殘片,那就不值得了。再說城主和戰家關系好,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萬劫不複。
城主府能在瑤光城屹立不倒,顯然極不簡單,天知它的底蘊究竟有多深厚。
陳飛又猶豫了一下,最終歎了口氣,收起殘片,跟城主府那邊徹底失去感應。他不知道,幾乎與此同時,城主府裏的一個人卻是已經下定決心,準備出來尋找他。
不過因爲廣場上的人太多,那人在城主府裏并沒有能夠鎖定到陳飛,隻是感應到他所在的大概範圍。她是個容顔俏麗的年輕女子,正是戰家的天之驕女戰琳。
此刻她寄居在城主府,因爲城主夫人是她小姨,關系自然好得不用說。她已經來了很久,不過不喜逛街,但一直呆在府裏靜修。
在她身上有一塊古殘玉,她小時候抓周的時候,家裏寶庫中那麽多寶貝,她一樣都沒有看上,偏偏在一個角落裏找到一塊殘玉,然後抓在手裏怎麽也不肯放松,這件事在戰家至今令人津津樂道。
從小就異于常人,她之後展露出驚人的修煉天賦,也就讓人覺得理所當然。戰家對她寄予厚望,如果不是城主府的力量極其強大,也不敢讓她過來。
“琳兒,今天怎麽沒有修煉呢?”就在女子望着下方的議政廣場出神的時候,一位中年美婦走到身邊,兩人的容貌有幾分神似,正是城主夫人。
“琳兒見過姨媽。”戰琳很有禮貌地行禮,然後親密地挽住美婦的胳膊,“今天有些心浮氣躁,不适合修煉,想出去轉轉呢。”
她也不知出于什麽考慮,并沒有對美婦說實話。
中年美婦一愣,難以置信地道:“哎喲,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麽?”
戰琳的小臉微微一紅,不好意思地道:“姨媽,哪有你說的那麽誇張,我隻是不喜歡浪費時間,好姨媽,你就讓我出去一回吧。”
城主府的進去可沒那麽容易,不是想走就走的,必須要經過特殊的傳送陣,也就必須要城主府的同意,即使戰琳在府裏地位很高,也要遵守規矩。
中年美婦憐愛地摸了摸她的腦袋,笑道:“現在城裏面人那麽多,你又是我們戰家的寶貝疙瘩,老爺子要是知道我放你出去亂跑,還不得罵死我!”
“爺爺不會的啦,到時候我跟他說。”戰琳撒嬌地使勁搖她的胳膊。
其實在城裏也不會出什麽事,美婦也就是打趣她,看把她逗得差不多了,便笑着道:“你這麽乖巧可人,我哪忍把你悶壞呀,不過要讓你靖哥哥陪你一起。”
“啊,我又不是小孩子,能照顧好自己。”戰琳噘起嘴。
“這事沒得商量,你一個人出門我可不放心!”中年美婦态度很堅決。
戰琳隻好點頭答應。
靖哥哥名字叫歐陽靖,是她的表哥,也是城主和她小姨的親生兒子,瑤光城的少城主,一直在熱烈地追求她,城主和她小姨也在暗中撮合,一方面想和戰家親上加親,另一方面她确實極爲優秀,但是她始終不置可否。
中年美婦離開沒多久,一個翩翩公子便走了過來,正是少城主歐陽靖,一襲月白衣長衫,相貌非常俊美,換成女裝肯定也是一個大美女。
“琳妹,你想去哪裏?我陪你去。”歐陽靖滿面春風。
“噢,我隻有些悶,想出去轉一轉而已,你那麽忙,還是不用專門陪我。”戰琳淡淡地道。
“不忙,一點都不忙,就算忙也沒有陪你重要啊。”歐陽靖極力讨好地道。說起來他也夠郁悶的,憑他的相貌以及身世,以前遊戲花叢是無往而不利,然而對這個姨妹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任他如何巧舌如簧讨好賣乖,總之起不到效果。
果不其然,戰琳還是那付清清淡淡的模樣,沒有絲毫他期待中的驚喜或羞澀,“靖哥哥你太客氣了。”她的聲音和她的表情樣平淡。
她似乎對誰都是這樣,總是一付愛理不理的樣子,在戰家就有道癡之名,在城主府也是這樣。
躲在暗中觀察的中年美婦,見到這一幕,也是頗爲頭疼和無奈,說起來她的兒子也是極爲優秀,可是不知爲什麽這兩人就是走不一起。
這小妮子也老大不小了,難道心裏有了人?中年美婦有些疑惑起來。
戰琳随着歐陽靖走到專門的傳送大殿,裏面有好多傳往不同地方的房間,其中就有和戰家直接的傳送陣,戰琳便是由傳送陣過來,既安全又快捷。
見到少城主和戰琳,負責傳送陣的修士問明去向,态度恭敬地将他們領進靠大殿門口的房間,裏面有一個小小的傳送陣,啓動後不久就開始閃爍白光。
歐陽靖借機伸出手,想拉着戰琳一起進陣,然而戰琳似乎早有所料,幾乎同時自己走入陣中。歐陽靖拉了個空,表情變得有些難堪,但他控制得很好,很快自嘲地一笑,臉上重新恢複如常。
兩人進陣後,白光閃爍,兩人的身影消失不見。
等他們再次出現時,已經處于議政廳内,戰琳不等歐陽靖伸手相扶,先一步走出傳送室。
出了傳送室所在的偏殿,就能看到正殿前的廣場上黑壓壓全是人,都是前來參會的各地修士,但是今年和往年明顯不一樣,那些修士居然擺起地攤。
“這是誰的主意?”歐陽靖皺起眉頭,喝問一名經過的執勤修士。
“回少城主,不太清楚,應該是他們實在無聊,所以聊以打發時間。”那名修士恭敬地回答。
“成何體統!去,讓他們把那些破攤子都收起來,哪個不收就記錄在冊,取消報名資格!”歐陽靖心裏憋了一肚子火沒處發,這下正好找到出口。
“這個——”那名修士一臉爲難,他哪裏敢答應,這不擺明把他往火坑裏推麽?萬一激起修士們的衆怒,恐怕誰都承擔不了責任。
戰琳淡淡地道:“也沒有人規定不許擺攤,靖哥哥,你這管得也太寬了。”
說着對那名可憐的修士道:“你去忙你的。”
那名修士頓時如臨大赦,向她千恩萬謝了一番,然後一溜煙地跑了,速度比兔子還快,生怕再被歐陽靖攔住,搞得歐陽靖一臉郁悶。
不過戰琳發了話,他也不好多說什麽,隻能生悶氣,臉上還得陪着笑。
戰琳卻沒有理他,直接走進廣場,好奇地打量起各處的攤位。她看起來并無異常,但是她的注意力,卻一直在搜索那個擁有殘玉的修士。
她從小就将抓周的殘玉随身攜帶,而且是貼身帶着,對它氣息無比熟悉,它哪怕再細微的波動也能感應到,然而讓她失望的是,殘玉一直沒有反應。
難道讓他發現了?難道還有人識得古巫靈玉?戰琳的秀眉颦起,心裏充滿了失望。她是查過大量資料,才确認這是上古巫祖的古巫靈玉,擁有莫大的威能,可惜在神魔大戰時被擊碎散落各界。
她有一個埋藏在心裏的最大心願,就是集齊所有的殘玉将它修複。而她之所以在修煉上天賦那麽驚人,和這塊殘玉有莫大的關系。
因爲它是通靈的,它殘存了當年的一絲靈性,能夠大幅提升她的悟性,讓她在修煉時事半功倍,當她知道它是殘缺的時候,就下定決心修複它。
她有一種預感,一旦集齊所有殘玉,它一定能複原,展現出上古時期那恐怖的威能。所以她在殘玉出現感應的時候驚喜交加,激動得幾乎快要窒息了。
然而現在絲毫感應都沒有,那個人仿佛人間蒸發。
戰琳的内心波瀾起伏,表情卻依然平靜如常,看不出有任何異常,美眸在攤位間來回睃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