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家嬰變老祖看過來的時候,正好與他目光相接,這個距離根本看不清面孔表情,但能感受到彼此的氣息,以及濃濃的戰意。
“又是一個老不死的!”陳飛嘴裏喃喃念叨,臉上一付郁悶的表情,這個老家夥給他的感覺很奇怪,明明隻是嬰變初境而已,但卻讓他覺得極度危險。
看到他的第一眼,陳飛就敢肯定,就算畢晔也不是這個老家夥的對手。
想到這裏心念一動,拿出那塊符玉,傳音道:戰家那個嬰變老祖你認識麽?
符玉裏收着畢晔的殘軀和神魂,正無聊地修煉,聽到陳飛傳音,沉默片刻後回道:戰家乃上古家族之一,擁有傳承不絕的戰意血脈,一旦激活血脈之力,戰鬥力将以恐怖的幅度提升,總之非常可怕。
“血脈之力?”陳飛皺起眉頭,他對此不陌生,其實這也是規則之力的一種,而且是罕見的天賦規則,就好像吞天獸的虛空力量。
地球上曾有過的血族,也是擁有血脈之力,激活後擁有遠超常人的能力,但血族的血脈之力太稀薄,所以不光對東方修煉者沒有威脅,就算在西方番界也是不入流,從來都沒有形成過氣候。
畢晔似乎看出他的疑惑,解釋道:據故老相傳,戰家乃是天神後裔,擁有真正的神血脈,後來有大能發現其實是一種特殊的規則之力,可以通過血脈傳承。
“這種傳承的條件應該很苛刻吧?”陳飛出聲問。
畢晔也能聽到,回道:是的,以戰家來說,第一代中隻有兩三個血脈覺醒者,其中血脈最純厚者将獲得傳承,戰家祖廟有一塊神奇無比的傳承碑,每一代傳承者去世後力量會回歸到傳承碑中,由下一任傳承者繼承。
陳飛若有所思地道:“萬一有個傳承者老而不死,那下一代的傳承者豈不憋屈死?”
呵呵,畢晔忍不住笑了起來,不會有這樣的情況,戰家的戰意血脈隻能維持三十年,到了時間後會自動脫離傳承者的身體回歸石碑。如果在三十年内出現變故,比如死亡,也同樣是如此。
戰意血脈的厲害之處,在于能成倍提升戰力,而且擁有特殊的血脈技能,但奇怪的是,對于血脈技能的領悟,每一代戰家血脈傳承者都不一樣,可能和個人悟性有關,但血脈技能非常強大。
最出名的血脈技能莫過于血吼天下,這是一種帶有物理和精神雙重攻擊的音波技能,威能大得不可思議,據說真能達到一吼震天下之威,曾經在界内大放異彩,隻可惜早已成爲一代傳奇,再也沒有出現過。
“哦,明白了。”陳飛點點頭,“那個戰家嬰變老祖給我的感覺很強,他是這一代的血脈傳承者?”
畢晔立刻否認:不可能!就算是也已超過三十年,最多截留了一些血脈戰意,不會還是血脈傳承者。據我所知戰家這輩的第三代**了個天才女子,倒是有些可能。
“女子?女的也能接受血脈傳承?”陳飛有些吃驚,倒不是他重男輕女,而是在這一界還是比較傳統的,女人終究是要嫁出去的,如果是血脈傳承者,那豈不是肥水流到了外人田?不應該這樣!
呵呵,畢晔在神念中輕笑,女子當然也能傳承,這主要是看血脈的厚薄,不過女人若是獲得傳承,是絕對不能嫁到外家的,隻會在戰家内部找夫婿。
“那豈不是近親亂婚?”陳飛感到一陣惡寒。
你也太小看一個傳承萬年的世家了,不會有你想的那種情況出現,一般在出了五服的戰家男子中尋找,以戰家的人丁興旺,這很容易。畢晔解釋道。
“那個女子你見過麽?”陳飛又有些好奇了。
見過一次,畢晔并沒有隐瞞,不過是十幾年前,那時她還是個六七歲的小丫頭,随祖父來昆侖祝掌尊壽,因爲她的資質特别出衆,所以我印象深刻。
沒等陳飛開口,接着道:她那時就已經紫府了,修煉天賦極其驚人,按照她的修煉速度,現在至少也應元神,但并未聽聞戰家慶祝她凝結元神,所以應該還在洞虛,顯然是爲了在突破洞虛境凝結元神時獲得傳承之力相助,這樣可以更徹底地喚醒血脈之力。
“聽你這麽說,她也很有可能參加瑤光大會?”陳飛忽然有點期待了。
當然!畢晔似乎鄙視了他一下,兩人經常會交流,畢晔也逐漸接受了這樣的命運,恨意悔意也隻能壓着,能平心靜氣地跟陳飛交流,甚至有時會開開玩笑。
大概猜出陳飛的心思,笑道:你就不要多想了,她是不可能嫁出戰家的,你要是敢打她的主意,我敢保證戰家會傾全族之力跟你拼命,并且不死不休!
“咝!”陳飛牙疼似的倒吸一大口涼氣,“你這老不死的真是爲老不尊,小爺我什麽時候說過打她的主意,難道我在你心裏就那麽好色?”
是的,我聽說你在祖星上妻妾——
“打住!你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行了,趕緊睡你的大頭覺去!”陳飛羞惱成怒,一把将符玉收進懷裏,這玩意隻能貼身鎮壓,否則沒準就讓他逃了。
在符玉的外面,有一道無形的虛空束之力,牢牢将符玉的一切封印住。
陳飛從未放松過對他的警惕,哪怕現在有說有笑,也絕對不會松懈防範。
再看遠處那戰家老祖,陳飛的表情變得嚴峻起來,最直接的感受是,比當時面對畢晔還要可怕,很顯然對方有能夠威脅到他生命的能力。
不過,陳飛不會因此害怕。他有足夠的自信,就算對方有能力殺死他,他的反撲也絕對能要對方的大半條命,結果最終是兩敗俱傷。
“老東西,你應該在家裏養老,跑出來容易凍着,鬧個肺炎腦炎什麽的就麻煩了。”陳飛忽然豎起中指,遠遠地傳了道神念過去。
頃刻,老家夥的回音就到了:小雜碎,你放心,老夫會把你的舌頭撕成肉絲,把你的魂魄震成一萬塊,每一塊都拿去點魂燈!
“老不死的,你夠狠,不過你等着,我保證要拿下你們家那個天才小美女,讓她乖乖變成我的女人!”陳飛無比惡毒地回敬。
“哼!”戰家老祖氣得胡子都翹了起來,“你敢動琳兒一根手指,我保證将你挫骨揚灰!”
“原來叫琳兒,這名字好聽!我喜歡!如你所願,我一定會讓她乖乖成爲我的女人,哈哈!”陳飛狂笑,他就是故意氣氣這老家夥。
但戰家老祖沒有再上當,隻是冷笑一聲,便轉過身不再理會陳飛。
他表情上很平靜,但拳頭捏得發白,顯示出他的内心已經極度憤怒,敢拿戰家最寵愛的寶貝威脅他,那個小子簡直是在找死!
“戰星野,布陣,準備攻城!”戰家老祖沉聲下令。
包括戰星野在内的所有戰家子弟精神一振,立刻開始啓動十人神光陣,這需要一定的準備時間,隻見十人身上不斷地閃爍金光,逐漸連接在一起。
戰家老祖盯着開元城的護城禁制大幕,冷聲道:“區區一個開元城,也想阻我戰家鐵蹄,簡直癡心妄想,且看今日老夫如何撕碎它!”
“老祖威武!”戰家子弟歡呼雷動。
戰家戰陣的金光一起,陳飛便頭皮一麻,知道最艱難的守城戰終于來臨。
戰劍弟子已經全部列到城頭,除了十人陣之外,其它人都開始準備合擊陣。
其它勢力的人馬也很快趕到,眼神又複雜又激動,都是因爲接下來的大戰,早點開始早點結束,像這樣一天天的困在城中實在是太難受了。
“媽的,昆侖派都不是對手,區區一個戰家算個屁!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直到殺光他們!”趙家的一名元神強者自信滿滿。
趙元哲難堪地瞪了他一眼,不快地道:“少說兩句,戰家沒你想象中那麽差勁。”這是在大庭廣衆下給他面子,否則早一巴掌掴上去了。
陳飛沒有理會這些破事,他死死盯着戰家老祖,但戰家老祖站在那裏紋絲不動,暫時沒有出手的迹象,也不知他到底在打什麽主意。
以陳飛對戰家血脈之力的推測,更重的應是強攻,是提高瞬間的爆發力,但并不見得會持久,所以,擋住對方的第一波攻擊尤爲重要。
“老爺子,護城禁制就交給你們了。”陳飛鄭重對采天賜囑咐一句。
“你放心,有我在,保證讓戰家白費力氣。”采天賜是元神大圓滿,實力和底氣都很足。
陳飛見他這樣說,也不好再多說什麽,畢竟是長輩,說多了傷感情,但是他對采天賜的輕敵很不以爲然,因此還是悄悄多留了一個心眼。
現在開元城靠的就是禁制大幕,連續這麽多天,開啓和維持大幕的消耗極其驚人,以戰家老祖的老辣,顯然也是看穿了這一點,準備來個一鼓作氣。
“上!”
随着戰家老祖微微點頭,戰星野以羞愧之心抱着必死之志振臂怒吼,率領戰家戰陣向開元城沖去,身周是戰家老祖帶來的幾名強者。
再外圍則是那些援修,他們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但當當炮灰壯壯聲勢還是行的。在戰家老祖坐鎮指揮,這些援修哪個也不敢不去啊。
戰星野這一次是戰意昂揚,如同一條餓了幾百年的餓狼般撲向開元城。
主帥這麽生猛,其它戰家子弟自然不甘落後,緊随着戰星野之後,形成一柄沖鋒的尖刀,一時之間氣勢如虹,狠狠紮向前方的開元城。
戰家老祖飄懸在半空中,負手而立,衣袖飄飄,四周元氣雲動,頗有幾分仙姿。看他的樣子不準備出手,似乎有信心僅憑戰星野他們能拿下開元城。
此刻城頭上,陳飛看着戰家的人越來越近,嘴角緩緩浮起一抹冷笑,朝戰家老祖比劃了一下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