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領着陳飛,盡量小心避開忙碌中的符師,來到後院他的專用制符室。
倒不是秦元搞特殊,而是按照陳飛的要求,專門開辟用來研究霹靂符的。陳飛對秦元的要求很簡單,就是不斷提高霹靂符的威力,威力越大越好。
當然,這裏僅是制符,至于試驗霹靂符的威力,自然是有專門的地方。
裏面亂的如同狗窩一樣,到處都是畫得滿滿的圖紙,以及各種材料的空白符玉。陳飛曾經是最優秀的兵王,對炸彈的了解很深,所以在研制霹靂符玉上有很多想法,讓他能夠與秦元進行探讨。他很清楚,炸彈的好壞,一是彈殼,絕對要結實可靠,否則一碰就爆那就完了,二是彈藥,彈藥的成份比例要經過多方試驗才能成功。這裏符玉就是彈殼,也不僅僅是彈殼,因爲符玉上面還是極其複雜的陣法,用來強化符玉各方面的威力,所以符玉的材質很關鍵。
至于彈藥,就是符玉中的能量,顯然同一塊符玉中所蘊含的能量越多則威力越強,陳飛的創造性提議,就是向符玉中注入壓縮能量。
但這個提議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壓縮能量,需要對空間法則有很深的領悟才能做到,偏偏陳飛正好符合,所以才能研制出上次那十二塊壓縮霹靂彈。
但缺陷也是很明顯的,就是必須要陳飛本人在,否則就沒有辦法制作出來。
陳飛今天來就是想看看秦元的研究進展,看有沒有可能解決這個問題。
一名真正的制符師,必然也是一位陣法大師,否則制作不出高品階的符。看到地上那些畫得密密麻麻的紙張,陳飛便知道是陣法,從這些圖紙的數量上看,秦元這些天恐怕都沒有合過眼。
“不必這麽拼命,也要注意身體。”陳飛拍拍他的肩膀。
秦元搖搖頭,不以爲然地道:“我的身體沒事。”然後表情變得懊惱,“可惜我對虛空法則一竅不通,隻能按照先生提供的陣圖刻錄,無法将之縮小,哪怕完全不走樣,縮小後也威力大減。”
陳飛也有些無奈,他提供的陣圖,已經是他能夠做到的最小的陣圖,無法再小了,可還是遠遠不夠。如果按照他的陣圖做成霹靂彈,符玉要比正常大五倍,符玉越大,顯然對存放和使用都不方便。
之前的十二塊不一樣,是他親自注入壓縮真元,這次是采用壓縮陣圖,可以在他不在的情況下也能制作,所以要求高了很多。
難就難在如何把壓縮陣圖刻到正常規格的玉符上,使之成爲陳飛需要的彈殼。
“有沒有其它替代的辦法?”陳飛皺起眉頭,“比如專門制作出一個裝置,讓它能夠産生壓縮真元,然後将壓縮真元注入到符玉中。”
秦元搖搖頭:“壓縮真元對符玉的要求極高,普通符玉根本承受不了,沒有陣圖對符玉進行加固,普通符玉最多承受三倍左右的壓縮真元,遠遠達不到先生的要求。”
三倍肯定不夠,陳飛要求至少十倍,否則起不了作用。
上次那十二塊絕版霹靂彈,壓縮達到驚人二十倍,要不是他用虛空法則之力束縛,玉符根本承受不了,但問題是他不能一直呆在制符作坊。
陳飛心念一動,笑道:“你不會虛空法則,那我就幫助你領悟會,這樣問題不就迎刃而解了。”
“先生,這可使不得!”秦元大驚,連連擺手,他雖然心性單純,但也知道虛空法則是何等的重要,他哪敢平白接受如此厚重的大禮。
“使得,我說使得就使得!”陳飛臉色一正,“我向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把這麽重要的事交給了你,當然要全力支持你。”
說完也不管秦元願意不願意,直接霸王硬上弓,把關于虛空法則的領悟打入他的識海。别人的領悟未必有關,但絕對是價值不可估量的參考。
秦元僵在那裏,好半天都沒能回過神來,等他清醒過來時陳飛已經走了。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對着門外,扶正頭上的玉冠,整理好法袍,恭恭敬敬行跪拜大禮,“感謝先生賜教,秦元日後當以弟子之禮奉先生。”
他是從心裏把陳飛當成師父看待,而以他的個性,這輩子都不會改變。
陳飛其實也是沒有辦法,倒不是有多大方,再說他給出的虛空法則領悟,也是有所保留的,隻限于利用虛空之力進行壓制束縛,并不涉及其它。
但依然是珍貴異常,隻是他不是十分在乎罷了。
對于制符作坊的其它東西他暫時沒多大興趣,所以出來後就直接離開了。
城樓。
有戰劍的一支分隊駐守,盯着城外的動向。眼下開元城已經徹底禁城,禁止任何人出入。戰争的肅殺氣氛,彌漫在城頭的每一處地方。
看到陳飛,戰劍的修士們無不目露恭敬,站得更挺直。
城外空無一人,顯得非常沉寂。
陳飛第二次突襲的詭悍殘暴,不僅打懵了昆侖派,也打懵了圍觀的各地修士,他們幾乎是不約而同地,把落腳點向後退了數十裏。
似乎離開元城遠一點,讓他們覺得更有安全感。
陳飛散開神識,以他如今的精神力修爲,神識足以可以覆蓋百裏的範圍,可以清晰地感知到四面八方都有修士從遠處趕過來。
讨逆令後的第一批修士,終于是趕到了。
大約五六百人,實力參差不齊,高的有元神極境,差的居然隻是紫府境。在這裏紫府境當炮灰都沒資格,顯然是跑過來長見識的,順便看下能不能撿個狗屎運,要是被昆侖派看中了,那就是中大彩了。
人多勢衆,數百人聚到一起,還是相當有氣勢的。
但是昆侖派隻剩下周元濤一個光杆司令,外加譚辰這個隸屬昆侖派的天門道長老,說起來要多凄慘有多凄慘,按照周元濤的意思是走人,因爲實在丢不起這人,但譚辰苦苦相勸,讨逆令都出了,要是沒有昆侖派強者主持大局,對昆侖派的聲譽将造成極可怕的打擊。
沒有辦法,周元濤隻好硬着頭皮留下來。但是,任譚辰怎麽勸說都不肯主動站出來。
譚辰沒有辦法,總不能把來援的衆修晾在一邊,他隻好拉起老臉上陣,“諸位,昆侖派周尊另有要事,特地委托我來招待大家。”
衆修中有認識譚辰的,不滿地道:“譚長老,我們不是對你有意見,我們是奔着昆侖派來的,就算再看不起人,昆侖派也該再出來個人,畢竟你不是昆侖派的人。”
譚辰老臉有些挂不住了,不悅地道:“豈有此理,我是天道門長老不假,但我同時也是昆侖派外執事,怎麽就不算昆侖派的人呢?”
那人是雙屬性元神極境修士,不比譚辰差,冷笑道:“原來是外執事,譚長老内外不分麽?昆侖派的事情,什麽時候輪到外執事做主了?”
“你!”譚辰鼻子都氣歪了,“你是故意來羞辱我,羞辱昆侖派的麽?”
那人也火了,怒道:“譚辰你放什麽狗屁,老子羞辱你也是理所應當,因爲你不是個東西,但你不能血口噴人,大家夥兒都在,老子什麽時候羞辱昆侖派了?”
噗!
他的話音未落,忽然在他頭頂上出現一道真元巨掌,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猛地往下一拍,頓時将他的頭顱拍成了爛西瓜。
“我是昆侖周元濤,譚長老由我任命委托,代我昆侖執行讨逆令,還有誰不服的都可以站出來。”
出手的赫然是周元濤,一掌擊斃一名元神極境,這份實力令人震撼,再看他輕松如若渾然無事的樣子,周圍衆修都忍不住心裏發寒。
周元濤很滿意四周衆修的反應,淡淡地道:“希望大家不要質疑我的任何決定。”說着轉向譚辰,“譚長老,還是按照之前的計劃,這事由你全權做主。”
說完身形一晃便消失不見,他倏忽而來倏忽而去,強勢擊斃一名元神極境,臨走時又用上了遁之力,一方面是爲昆侖派立威,爲譚辰造勢,另外也有發洩郁悶之嫌,他早被陳飛搞得一肚子邪火。
不過,周元濤的做法太過霸道,表面上是鎮住衆修,沒人再敢質疑譚辰,但是心裏都在暗暗犯嘀咕,跟着昆侖派做事風險太高,還是小心爲妙。
譚辰也是不太滿意周元濤的做法,但他不會流露,故意換上一付笑臉,“各位,周尊乃昆侖掌尊座下弟子,天縱奇才實力超強,目前已是元神大圓滿之境,剛才也是不想見到内讧才怒而出手,其實呢,隻要大家精誠合作,昆侖派絕對不會虧待大家。”
先來一記大棒,再畫塊大餅安慰大家一下,再加上譚辰的态度不錯,四周修士終于松了口氣,氣氛也輕松起來。反正死道友不死貧道,犯不上爲一個死鬼和昆侖派較勁,這一點衆修看得明白。
經過譚辰的努力,終于将來援修士們聚攏起來,形成了一支壯觀的隊伍,比之前的百元神戰隊還要壯觀,尤其是譚辰讓他們刻意釋放出氣勢。
總之,昆侖派經過連番打擊之後,又一次站了起來。
“進攻!”
爲了避免陳飛再度偷襲,也爲了展露昆侖的威嚴,在初步整合這支隊伍後,譚辰便下令攻城。
數百名修士同時發起進攻,聲勢非常駭人,隻見開元城上空像炸開了鍋,電光閃閃雷鳴轟轟,真氣激蕩,藍色防禦禁制發出劇烈的波動,承受了空前的巨壓,天知道在這種猛烈的攻擊下,它還能持續多久。
昆侖派的第一槍,便是以這種方式轟然打響。
幾乎同時,開元城的反擊也展開了,一直憋了口氣的戰劍修士們終于可以大打出手,一個個興奮得眼都紅了,恨不得立刻撲上去,險些保持不住陣型。
但多日訓練形成的紀律,讓他們很快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