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題,交給我了!”劉奕拍胸脯保證。
陳飛聽到這裏,總算是明白了,劉奕這小子不厚道,賭的不是玉墜,而是接近他,想辦法留在他身邊,這樣好查出他的底細。
不過陳飛沒有揭穿他的意思,他也不怪劉奕,畢竟是拿人錢财替人辦事,無可厚非。不揭穿他,是想好好玩,将計就計玩一把。
最重要的一點,是劉奕沒把采甯兒的秘密說出去,否則以陳飛的脾氣,肯定一巴掌掴死他。
房間訂好了之後,陳飛三人前往四樓,劉奕開道,狗腿了氣質十足,陳飛任由他折騰。
四樓的設計很獨特,可以由三樓上來,也可以從外面獨立的樓梯上來,也就是說可以不經過酒樓和客房,而且有不止一個樓梯,上下非常方便。
換成地球的商業語言,意味着顧客體驗滿意度高,回頭客會多,同時會吸引到更多的顧客,生意會差麽?答案是毫無疑問的。
邀月樓的生意極好,縱觀整個開元城都是首屈一指。
四樓上人非常多,但秩序卻非常好,沒有人喧鬧,甚至很少有人大聲說笑,哪怕是在排隊,也都很有耐心,幾乎看不到有人插隊。
說幾乎沒有人插隊,意思是還是有人插隊的。
陳飛上來沒多久,正看得津津有味,樓梯口的修士忽然自動讓出一條道,面露恭敬之色,隻見一行幾位身份不凡的修士上樓,當中那位更是面如冠玉着衣華貴,渾身上下洋溢着一股上位者的尊貴之氣。
很多修士不認識他,但沒有關系,他的随從稍稍散發出元神極境威壓,認識不認識的修士都紛紛避讓。十分巧合的是,他們的方向正好朝着陳飛這邊。
劉奕有意無意看了陳飛一眼,似乎在觀察他的反應。
當看到陳飛嘴角揚起,面露不屑的時候,劉奕的眼皮猛地跳了跳,意識到有好戲看了。
“那人我見過,是皇帝陛下的弟弟紫川侯,在開元城内有一處行宮,每年都會來此過些時日。”看到陳飛的表情有些不屑,采甯兒不安地提醒他。
東方人界和西番人界都有世俗國家,像東方人界,有大小七八個國家,不過和地球上的國家不太一樣,國家的地位并不是很高,隻是因爲世俗需要有人管理,所以才有了國家的出現,真正的權力還在宗門手裏。
開元城所屬的國家就叫開元帝國,這個帝國在東方人界的實力最強,但由于采趙秦三大世家的反對,最終沒能将帝都建在開元城,而是選了另一座城。
由此可見帝國的地位,其實更像一個幫派,管理修煉宗門不屑管理的世俗社會。當然了,帝國的強大與否,也是要看人的,如今的開元帝國和昆侖派關系極好,所以帝國的地位也是前所未有的高。
因此,紫川侯雖然境界隻是元神初境,卻地位尊崇。
跟着他身後的幾名護衛都是元神境,最強的那位赫然是元神極境,而且是三屬性,雖然無緣于大圓滿,但其實力是不容小觑的。
這幾人的出現,讓四樓變得更加安靜。
采家的一名執事迎上去,賠笑:“侯爺大駕光臨,我等未曾遠迎,真是失禮!”
“不必客氣!”紫川侯大度地擺擺手,然後理所當然地跟随那名采家執事往裏走。
本該爲諸位排隊修士服務的執事,成了他的專屬,這不能說是插隊,隻能說是搞特殊化,比插隊嚴重得多,但沒有一個修士覺得不妥。
這才是真正的不妥!陳飛暗暗歎了口氣,無論到哪裏都人不公平,都有人搞惡心的特權。
采甯兒一看陳飛的臉色,便知道事情有些不妙,不由得暗暗爲那位侯爺祈禱。
貌似不管多厲害的人,隻要是和陳飛作對的,沒有一個有好下場,其它的不談,昆侖派的畢晔老祖就是一個最生動的例子,一次兩次可以說是意外,接二連三就不是了,沒有一個人運氣有那麽好。
陳飛也的,他始終能笑到最後,是沒法用運氣解釋的。
這也是采甯兒一直看不透陳飛的地方,但她很聰明,他不主動向她提,她也不去主動詢問,因爲很非常清楚,每個人都有秘密,有些秘密是不足向外人道的,哪怕是将來白頭偕老的最親密的人。
她在等待,等待陳飛主動向她坦白的那一天,她堅信會有那麽一天。
“讓一讓,拜托讓一讓。”采家執事滿臉堆笑,态度也算無可挑剔。
周圍的修士也都給面子,理解地讓出一條通道,這種以強者爲尊的習慣已經根植于他們的血脈之中,不會因爲一兩件事而改變。
陳飛默默看着,忽然有點心灰意懶,轉念一想,也許這樣的規則才最适合這個世界,否則容易亂套,而且他也不是什麽救世主,他是來提升實力的,不是來普渡衆生,他們願意低人一等願意奴顔婢膝跟他沒有一毛錢關系。
但他們可以,他不可以,沒有人能讓他彎腰!
“讓一讓,讓——”采家執事一直很順當,然而到了陳飛面前卻遇到了強大的阻力,“麻煩這位道友讓一讓!”采家執事努力壓住怒火,語氣盡量溫和。
“一樣是客,并無高下貴賤,憑什麽我要讓?”陳飛淡淡地道,說着眉頭一挑,“難道說貴店狗眼看人低,以貌取人看勢待人?”
這話說得很誅心,但卻是事實,但這種事實大家都心知肚明習以爲常,沒必要說出來。尤其他一個洞虛境,說這話不是自取其辱麽?
四圍其它修士不敢說,也根本想不到抗争,但看到有人強行出頭還是很興奮,尤其是那些跟着陳飛的修士,眼睛一下子就直了。
“閣下言重了,侯爺是稀客,難得有空閑過來,敝店有所禮遇也是人之常情,這就如同人之交往,有親有疏,并不能強求一視同仁。”采家執事也是個厲害角色,這番話說的可謂滴水不漏。
陳飛也不由得暗暗豎起大拇指,再看采甯兒,小妮子正抿嘴偷笑呢,似乎在說邀月樓的執事都是采家千挑萬選的業界精英,豈能被你幾句話鎮住?
“不對!”陳飛的音量陡然提高,“你們開門迎客,和人之交往怎能混爲一談?如果我們是惡客,故意搗亂,那麽你另眼相待可以的,但是你看看,大夥進了你的店,一個個都循規蹈矩,給足你們面子,你要是還不滿意,那就是店大欺讓以勢壓人了。”
沒等那位執事駁斥,陳飛斜眼瞟瞟表情漠然的侯爺,冷笑一聲道:“我是第一次來貴店,也算是稀客吧?”
紫川侯養尊處優的白胖臉皮終于一動,微擡眼皮瞥了陳飛一眼,有些不悅地對執事道:“一年多未來開元城,沒想到出了不少人物。”
“侯爺,真是抱歉。”采家執事爲難地攤開雙手,碰到陳飛這樣的刁民,軟硬都不吃,說的話又句句誅心,讓他感到無從下手。
紫川侯眼睛微眯,淡然一擺手:“無妨,你去忙吧,我先四處轉轉。”
他這是給采家面子,不讓采家太過爲難,畢竟四周那麽多眼睛盯着,采家不可能動強,既然不可能動強,再糾纏不休隻會更丢臉,不如退一步。
逼得采家束手無策,紫川侯退步,衆修士看向陳飛的眼光又不同了,有佩服有好奇,也有爲之可惜的,因爲傻子都能看出來,紫川侯怒了。
有的人怒在臉上,有的人怒在心裏,紫川侯是後者。
陳飛卻是坦然得很,既沒有洋洋得意,也沒有覓機會逃跑的意思,在四樓逛了一會,随意買了些丹藥,便和采甯兒大大方方上了五樓。
“主人,您剛才真是威武!”到了五樓,劉奕四顧無人才趕緊大拍馬屁。
“你要是當着紫川侯的面這麽說,會更有誠意。”陳飛不無譏諷地挖苦了一下。
“嘿嘿,小的膽小如鼠,讓主人見笑了。”劉奕卻是一點沒有羞愧的覺悟,直接自己打臉。
陳飛懶得跟他多噜嗦,正要往前走,這時從四樓匆匆跑上來兩人,一直跑到他面前,很有禮數地道:“前輩,我是城中趙家管事,奉家主之命邀請您去府上一叙!”
顯然趙家一直在暗中關注他,見他連番挑釁采家,可能從中嗅到了一絲機會。因爲趙采兩家一直不對付,趙家完全有理由暫棄前嫌拉攏他一下。
轉眼之間,陳飛便把趙家的心理揣摩得八九不離十。
邀月樓以後有的是機會來逛,陳飛便點了點頭,讓采甯兒留在這裏,自己一個随趙家管事離開。
陳飛也是留了個心眼,萬一趙家有什麽歹念,他一個人也不怕,帶着采甯兒畢竟會有諸多不便。采甯兒自然明白他是擔心她,留在這裏最安全,所以乖乖答應。
“劉奕,保護好少奶奶,少一根頭發便扒了你的皮!”陳飛也把劉奕留下。
趙家,乃開元城中三大世家之一,傳承數千年,底蘊深厚氣派非凡。
趙家才吃了個大虧,轉眼就向陳飛示好,這讓其它一直盯着陳飛的勢力不得不佩服,真是拿得起放得下啊,需要多大的睿智和胸襟!
一到趙家,陳飛便受到了熱烈的歡迎,趙智這個趙家後起之秀親自到門口迎接,以不打不相識的态度,對陳飛進行了肉麻的吹捧,甘以晚輩自居。
陳飛虛與委蛇,懶得去想他心裏到底怎麽想的。
進門後不久趙元朗也出現了,這個代表趙家未來的五屬性元神中境修士,也是一改之前的冷傲,滿面春風,以平輩之交對陳飛。
“之前的事,是智兒一時糊塗,上了宇文傑的當,其實趙家對陳兄并無惡意,還望陳兄大人大量。”趙元朗說着讓趙智再次賠罪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