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似乎對這三叔感情很深,陳飛暗暗歎了口氣,沒有再多說什麽。直覺告訴他,她那三叔城府極深,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就在兩人小聲交談的時候,采家中年人、也就是采甯兒的三叔采經濟一行也走進了店鋪的後堂。
一進後堂,采經濟的臉就瞬間陰沉下來,揮手打下一個隔音結界,然後冷冷地盯着錦衣胖子。
“采明豪,你真是好膽,什麽人都敢騙!”采經濟的聲音陰寒逼人。
“三堂叔,明豪知錯了,請三堂叔責罰。”錦衣胖子采明豪卟嗵一聲跪倒,胖臉不住地抽搐,應該是在哭,但看起來又像在笑,顯得滑稽詭異。
“責罰?”
采經濟惱火地哼了一聲,一腳将他踹倒,然後指着他的鼻子罵道:“要不是看在五嫂的份上,就憑你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早消了族籍趕出家門了!”
“三堂叔饒命啊!明豪知錯了!再也不敢了!”采明豪鼻涕一把眼淚一把地苦苦哀求。
采經濟冷眼看着他,良久語氣稍緩:“好了,這件事也不能全怪你,起來吧。”
他朝身後一名随從點了點頭,那名随從立刻會意地從後門處離開。
剛才他已經和那名随從用神念交流過,得知那鬧事的洞虛小賊居然剛和趙家打了一場,不僅活捉趙智,連五屬性元神強者趙林東都無功而退。
“這小子到底是什麽來路,一連挑釁趙家和采家,難道接下來還要挑釁秦家?他如果沒有瘋,那這件事背後恐怕很是不簡單!”采經濟自語自語地道。
旁邊一瘦高随從道:“三少爺,依屬下之見,根據此人的出手,大有可能是從西番而來,難道說,西番那邊準備提前動手了?”
采經濟聞言狠狠瞪了他一眼,又朝采明豪看看,采明豪立刻擺手示意什麽都沒聽到。
“不管你聽沒聽到,總之給我爛在肚子裏,要是傳出一丁點風聲,後果你自己想!”采經濟還是警告了一番,然後拍拍他的肩膀,“隻要你好好的,清楚該幹些什麽,三叔也不會虧待你。”
采明豪受寵若驚,像條哈巴狗似的連連點頭。
采經濟讓人把采明豪帶開,然後對瘦高随從道:“以後說話謹慎點。嗯,你剛才所說也不無道理,看來那邊也不是完全信任我們。”
“屬下以後會注意,”瘦高随從欠了欠身,“屬下馬上聯系那邊的人,讓他們盯緊一點。”
“嗯!”采經濟點點頭,随後又搖了搖頭,“這件事還是有些蹊跷,按理那邊的人不該如此肆無忌憚,難道是那邊得到消息,知道昆侖又吃了一個大虧?”
想到這裏,忽然心裏冒出一個荒誕的念頭:“你說那個飛升者有沒有逃出去?會不會是他?”
瘦高随從明白他的意思,很肯定地搖頭否認:“當時整個空間通道都崩塌了,沒有人能活着出來,就算那個飛升者大難不死,也肯定墜入空間亂流。”
采經濟感慨地道:“真是沒想到,堂堂昆侖派接連在此人手上吃了幾次虧,連畢晔老祖都吃了悶虧,看來昆侖派的沒落已成定局。”
瘦高随從得意地一笑:“蜀山已廢,昆侖再一倒,還有誰能阻擋少爺您,哈哈!”
“話可不能這麽說!”采經濟面露一絲憂色,“我也是爲了采家着想,可是爹和大哥都不支持,這是一個方面,另外天元會太過龐大,非我所能掌控。”
“少爺也不必枉自菲薄,老主人既然看中你,自然會爲你鎮住反對之聲。”瘦高随從自信地道。
“師父還沒出關?”采經濟瞟了他一眼。
話說還是很多年之前,采經濟随商隊前往沙城,途中遇到一個重傷的老修士,他也是一時發了善心,讓人将老修士安置在車隊中,一路悉心照料。
之後發生了很多事情,甚至商隊一度陷入危機,但采經濟一直沒趕老修士走,始終好吃好喝供着他,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麽,可能就是一個緣字吧。
後來從沙城返回,采經濟依然帶着老修士,在沙漠中遇到劫匪,那是一支很強大的隊伍,擁有三名元神戰力,采家商隊陷入苦戰之中,采經濟讓老修士到自己的車廂,讓老修士真正對他刮目相看。
後面的事情就有點戲劇性了,老修士挺身而出,展露出極其恐怖的實力,輕松将那支劫匪隊伍幹掉,又答應爲采經濟做三件事。
采經濟确實聰明,他隻提出一個要求,就是要拜老修士爲師,而這也正中老修士下懷,于是收他爲徒。之前采經濟隐約覺得老修士不凡,可是也萬萬沒有想到,老家夥居然是嬰變期大修士。
至于到了嬰變的哪個層次,老修士不說,他也不敢問。
總之之後采經濟找到一個強大的靠山,不光在行商中更加如魚得水,在采家的地位直線上升,而且也逐漸接觸到一個神秘的組織。
采經濟并不知道,因爲他的小聰明,讓他成功在老修士的幾次暗中考驗中順利過關,獲得老修士的信任,讓他接觸到一個叫天元會的組織。
這個組織是老修士的師父當年建立的,出于什麽目的如今知道的人不少,老修士的師兄是會中的大長老,一直潛心于修煉,會中事務都交給了老修士,因此老修士在這個組織中的地位非常高。
采經濟成爲老修士的關門弟子,又最受信任,自然而然接觸到很多天元會的事務,甚至是隐秘,也很快成爲天元會的高層之一。
以他的資曆自然是不夠的,但有老修士撐腰,誰也不敢對他說個不字。
天元會更像一個神秘的地下組織,很少公開活動,但所掌握的實力和資源極其驚人,觸角幾乎遍及全界,而且已經滲透到昆侖和蜀山内部。
也是近幾年,采經濟才逐漸的了解到,天元會的目的居然大得驚人,準備搞垮昆侖和蜀山一統東方人界,然後再去吞并西番人界。
這是從來沒有人完成過的壯舉,哪怕昆侖派在最鼎盛的時期也不行,但天元會就有這樣的雄心壯志,迄今爲止采經濟都不知道它的信心從何而來,因爲他所了解的天元會僅僅是冰山一角。
老修士再信任他,也不可能将所有的事情都對他透露。
比如老修士的師父和大師兄,老修士隻是提到過,但從沒領采經濟去拜訪,還有天元會的武力,采經濟也隻能接觸到比較低的層次。
據采經濟無意中所了解的信息,天元會在暗中有一支極其可怕的戰隊,一直隐藏在某個地方訓練,據說其中每個戰士都有洞虛境戰鬥力。
他身邊這個瘦高随從,就是師父留下保護他的,其實也是一種另類的監視,這點采經濟心知肚知,因爲師父所做的事情太大,不得不小心翼翼。
采經濟之前教訓瘦高随從口無遮攔,其實就是借他之口向師父表明一下态度,他知道這家夥暗中和師父有聯系,但他從來沒有說破。
聽他相問,瘦高随從搖了搖頭:“不清楚,老主人以前經常閉關,短則數月長則數年,很難說。”
采經濟知道他是搪塞,如果說是師父的大師兄,采經濟還有點相信,但師父是個熱衷權力的人,而且向來不相信身邊的人,所以閉關的時間恐怕也是虛虛實實。
“會中由你去聯系,外面那小子來曆有點神秘,還是讓會中派些高手跟蹤,最好查清楚他的底細。”采經濟考慮了一會兒後吩咐。
“好,我馬上去辦。”瘦高随從很順從地答應。
此刻陳飛還在懷疑采經濟是否是采家的那個黑手,炮制了兩年前的沙漠慘案,卻沒想到自己已經在無意中卷入一個巨大的漩渦,即将面臨一場席卷全界的大風暴。
離開霁月堂後,兩人直奔邀月樓。
這讓以爲他們還要去挑戰秦家的修士們大失所望,如果這家夥一天内連挑趙采秦三家,那肯定會轟動全城,成爲開元城有史以來最大的壯舉。
而他們這些觀衆,也會因爲見證這個壯舉而備感榮幸。
“唉,看來他還是怕了,不敢去挑戰秦家。”
“照我看,他也就是嘴巴損了點,本事也就一般,全靠看準這兩家人好面子,拿話擠兌。老秦家可不同,一個個血性剛烈得很。”
“不能這麽說,要是沒有兩把刷子,敢這麽做?你要敢去這樣擠兌秦家,我給一塊紫元晶!”
“你也不要激我,你要是敢去,我給你兩塊紫元晶!”
……
邀月樓外衆修士唾沫橫飛,一個個争得面紅耳赤,險些激動得打起來,不過有采家人出面警告了一番後,便一個個乖乖閉上嘴,然而逐漸散去。
也有不死心的,一直守在邀月樓外,就等陳飛出來。
邀月樓大!
不是一般的大,而相當的大,占地近半個足球場,上下共有六層,相當于地球上的某功能廣場,裏面吃住購物玩一條龍,應有盡有。
來開元城玩的人,如果沒有在邀月樓裏住過,回去都不好意思跟人說到過開元樓,由此可見邀月樓的名氣,總之就是這麽牛!
一到三層是酒樓客房,一層是酒樓,南北菜肴,各種精美點心,香氣襲人,二層三層是中高檔客房,據說最貴的一間一晚要一塊紫元晶,非一般修士能消費得起。
四層往上則是店鋪,四層主要是各種高階丹藥,五層主要是兵器法寶,六層是功法秘籍以及奇珍之物,在六層之上還有半層,是貴賓登頂觀光的絕佳去處。
陳飛眼下财大氣粗,在一層要了一個雅間,點了采甯兒親自推薦的菜肴,根本不理會價格。敲了那麽多,不潇灑一下連陳飛自己都會鄙視自己。
“賺了你家不少,這回也讓你家狠狠宰一下。”陳飛故意笑嘻嘻地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