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它人正準備跟上,空間通道内忽然一聲爆炸,緊接着大師兄便如同投石彈般倒飛出來,幾人躲閃不及,被大師兄撞得倒成一團。
再看大師兄真是夠凄慘的,頭發蓬亂,渾身浴血,胸口像是被重錘擊塌了一半,進氣比出氣多,眼神渙散,看起來恐怕是不行了。
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把幾人吓得不輕,直慶幸沒有學大師兄一樣強出頭,不然肯定更慘。哪裏還敢再進去,幾人擡着大師兄趕緊往回走。
遠處的畢晔看在眼裏,表情要多郁悶有多郁悶,但郁悶之餘又有些費解,暗道那小賊膽子也太大了,下這麽狠的手也不怕激起通道排斥之力?
正納悶着,忽然通道那邊發出第二聲爆炸,通道口的彩光一陣紊亂,圓形的通道口變得扭曲,看起來兩次爆炸對通道産生極大的危害,明顯不再穩定。
“可恨,這小賊想做什麽,他難道不怕死?”情急之下畢晔忍不住站起來,花費如此大的代價才開辟出通道,就這樣被毀滅的話,他連死的心都有了。
“不!”
眼見空間通道越來越不穩定,畢晔心中大急,奮不顧身地撲到通道口,拼命向黑盤中注入真元,試圖幫助黑盤将通道穩定下來。
他的努力還是有些成效,通道口漸漸恢複成圓形,然而沒等畢晔松一口氣,通道内再次發生爆炸。
轟!
轟!
轟!
和之前的爆炸不同,第三聲爆炸剛剛響起,緊接着便發生第四次、第五次爆炸,接二連三此起彼伏,整片虛空都因爲爆炸而激蕩起來。
完了!
畢晔老祖完全被驚呆了,站在那裏手腳冰涼,腦海中一片空白,稍後身體晃了晃,險些一頭栽倒,最終沒有壓住胸口翻騰的氣血,狂噴出一口血箭。
轟!
轟!
轟!
不知道究竟發生多少次爆炸,空間通道所在的虛空很快被炸的崩塌,辛辛苦苦開辟的通道随之灰飛煙滅,連黑盤所化的黑環都被崩潰的空間之力絞碎。
畢晔看着通道口在眼前崩碎成無數彩色光點,整片虛空塌陷成一片黑洞,虛空亂流激蕩,情緒也激蕩到極點,再次噴出大口鮮血,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昆侖派準備了一年,才湊齊海量的修煉資源,其中不僅有昆侖派這麽多年來的底蘊,還有從其它宗派大肆搜刮來的大量物資,尤其是開陣所需的高階紫元晶,足足準備了有十萬之巨。
十萬紫元晶,足以讓任何一名修士爲之發瘋,哪怕是嬰變境界老祖也不例外,然而如此巨大的代價,換來的隻是損兵折将一場空。
徹徹底底的一場笑話!
畢晔老祖沒有被活活氣死已經是萬幸,當然,他不死的話以後的日子也不好過,他沒法向掌尊交待,更沒有臉去見那位化神大能。
昆侖派經此劇變,也是元氣大傷,整體實力至少下降了四成,再想象以前那樣在界内獨尊已經不太可能,界内的實力格局也會随之發生變化。
這一切,都是拜一個祖星飛升者所賜,他的名字叫陳飛!
其實陳飛并沒有做多少,他幾乎一直在被動防禦,準确地說是防守反擊。此刻他也并不知道,他的反擊已經如同蝴蝶翅膀扇動産生的氣流,在界内形成一道飓風,而且很快将勢不可擋地席卷全界。
陳飛給此界來了蝴蝶效應,一個新的時代即将開啓!
隻是這時的陳飛,形象全無地仰面躺在草地上,身邊一個白衫美女用濕毛巾溫柔地爲他擦臉,他閉着眼睛,享受這難得的高級待遇。
能讓采家的小公主親自伺候,估計這消息傳出去,會讓無數的本界青年俊才吐血,如果有一絲可能,他們肯定會不惜一切代價争取,所以,稱爲高級待遇絕不爲過。
這一點陳飛也是認可的,對于采家在界内的地位,他也有了大概的評估,從采甯兒身上層出不窮的法寶,可以斷定采家不是普通的傳統世家。能出現一名嬰變大圓滿境界的大修士,毫無疑問,采家的底蘊非同小可。另外,采甯兒在采家的地位顯然也非常高。
吞天獸似乎又陷入沉睡,無聲無息。
陳飛試着呼喚過它,但沒有回應,他能感覺出,這家夥是故意不回應他。
曾經被這家夥追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陳飛對它嚣張的個性有痛徹心肺的感受,按理它是不會如此低調的,除非是擔心被人發現,才連氣息都不敢發出。
嗯,能讓吞天獸如此忌憚的人物肯定不簡單,陳飛心裏暗暗琢磨,但也沒有多想。
此刻離采家所在的開元城不遠,兩人休息好之後,便動身前往開元城。
以陳飛的謹慎,當然不會大搖大擺過去,畢竟昆侖派不是那麽好惹的,能逃出來已經是萬幸,他可不想因爲暴露行蹤被昆侖派的人纏上,那就得不償失了。
于是采甯兒女扮男裝變成一個黑瘦少年,用丹藥将境界壓制在金丹期,又有紫晶铠甲掩飾氣息,除非嬰變境修士特意查看,否則根本看不出來。
陳飛胡子沒刮,正好留着扮成一個中年修士。兩人以師徒相稱,在外行走曆練。
這種情況在上界司空見慣,并不惹人注目。
開元城西有一大片山脈,除了占山的各個宗門,有些爲數不少的妖獸,正好适合不太強的修士曆練,陳飛自然也是帶着采甯兒直奔此處。
空中不時有修煉者禦劍飛行,匆匆而來,匆匆而去。
以陳飛兩人的實力,獵殺魔獸那是小菜一碟,很輕松地斬殺了幾隻魔獸,剝了皮取了肉,收了魔晶,然後禦劍飛往開元城變賣。
除了沙漠邊的石奎城,這算是陳飛第二次進城,開元城要比石奎城大得多,巍然屹立,氣象莊嚴,城池上空有一道水藍色的禁制,顯然是禁止飛行入城。
“城裏有三大家族,采家實力最強,但因爲有昆侖和蜀山的分觀,所以采家并非一家獨大。”半路上一邊飛行,采甯兒一邊講解城中的形勢。
她從小在城裏長大,自然是信手拈來如數家珍。
“看,城南那幢最高的樓閣便是邀月樓,是我采家商号的本部,後面那一片住宅都是我采家的,在城裏,我采家的地盤算是最大的。”
“這邊是趙家的地盤,他家主營鑄造,出産的刀劍在整個界内赫赫有名。那邊是秦家,在符道上很有造詣,以制符賣符傳世,也是非常有名的世家。”
“中間那條主道,是城中商鋪最集中的地方,也是開元坊市的主體,每年那裏都會舉辦一次拍賣會,吸引各地的修煉者過來,非常熱鬧。”
城外有一片很大的廣場,是修煉者落腳處,有不少修煉者在此擺攤,售賣的東西琳琅滿目,很多新奇的物品,吸引了陳飛的目光。
“對了,應該快舉辦拍賣會了,這些都是從各地趕過來的修煉者,拿出用不上的東西在此練攤,叫小坊市。”采甯兒笑着解釋道。
“運氣好的話,沒準能撿到好東西呢。”
陳飛點點頭,深以爲然,這裏差不多和地球上的古董一條街類似,要有眼力,确實有可能發現蒙塵的寶貝。他一路上東瞅瞅西望望,倒也沒有閑着。
其實看不是主要的,他一直在用神念感應。
别看他沒見過多少法寶,但稍稍推理一下便知道,寶貝肯定有其特殊的能量波動,平常人感應不出,但他的精神力極其強大,還是有機會探查出一些。
看的話就是靠眼緣,也可能憑直覺挖掘出一個寶貝。
大修士是不會到這種地方來的,四周最強的修士也不過元神初境,以陳飛的精神力修爲,他們根本發現不了,但陳飛還是很小心。
忽然,他眉頭一挑,腳步随之頓住。
目光投向前方不遠處一個攤位,很随意地走過去,抓起攤位上的幾個物件看了看,又搖頭放下,最後才貌似漫不經心地拿起一塊明顯是殘件的玉片。
玉片又破又小,幾乎看不出是什麽東西的殘件。
“這是什麽東西?”陳飛随口一問,稍釋出洞虛氣息。
攤主是個紫府境修士,見是他洞虛修士,态度立刻變得客氣起來,“前輩,這是從上古廢墟裏挖掘出來的,具體什麽用途不知道。”
“上古廢墟?”陳飛皺起眉頭,他用神念查了,卻沒有發現異常,但這東西給他的感覺很特别,總覺得它有種與衆不同的氣質。
玉是有靈性的,尤其是這種古玉,肯定是通靈的,但它上面竟然沒有靈氣波動,這反而有些不正常,應該和殘破沒有關系,即使再破也會有殘留靈性。
“嘿嘿,我也是無意中得到,聽說出自上古廢墟,至于是真是假,這個不敢肯定。”攤主境界不如他,自然不敢出言相欺。
“切!”陳飛鄙視了他一眼,随手将破玉扔下,拿起一旁的幾張大力神符,遞給身邊的采甯兒,“這幾張符拿着,進山用得着。”
大力神符是大路貨,可以按階增強力量,是煉氣士們最喜歡用的。陳飛拿是高階大力神符,價格就很高了,攤主頓時眉開眼笑。
不過随後陳飛又拿起那塊破玉,“雖說是塊假貨,但還有些眼緣,就搭上它了。”
剛才吞天獸傳念讓他收下它,顯然對它有大用,讓陳飛更确定這是個好東西。
攤主好不容易賣出幾塊高階大力神符,當下一咬牙,裝做肉疼的樣子點點頭,“今兒開門大吉,又碰到前輩,就賣前輩一個好兒!”
“且慢!”就在陳飛準備收起破玉的時候,旁邊忽然有人出聲阻攔。
陳飛斜眼一看,居然是他最讨厭的那種年輕帥男,一身月白色長衫,星眉朗目,英氣逼人,身後還跟着兩個洞虛境界的随從,而帥男自身竟是元神初境,當下心頭冷笑,翻手将破玉扔進儲物袋。
“你敢!”随從朱敢見他居然不給宇文公子面子,當即勃然大怒。
“給錢,走人!”陳飛鳥都不鳥他,對采甯兒吩咐一聲便背負雙手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