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服,老子就打到你們服,老子專治各種不服!”陳飛朝着陰屍宗老怪就是一拳。
陳飛的身體就是法寶,堅硬程度不用懷疑,這一拳就打得面前的虛空崩塌,把陰屍宗老怪吓了一跳,下意識地後退和他拉開距離。
哪知陳飛這根本就是一記虛招,陰屍宗老怪一退,他就飛身撲向昆侖五尊使,對着五行陣拳打腳踢。
五行陣使得五位尊使形成一個整體,又側重于防禦,等于變成了一個大沙包,在陳飛面前幾乎沒有反抗之力,好在這個沙包更結實,沒有被一下子打爛。
但陳飛的力量何等霸道,五位尊使又是煉氣士,身體并不是他們的強項,在陳飛拳腳巨力的沖擊下,他們防禦得非常辛苦,個個都嘴裏吐血狼狽不堪。
萬毒噬魂!
關鍵時刻陰屍宗老怪出手解圍,逼得陳飛停手,昆侖五尊使才有了喘息之機。
在陳飛迎戰陰屍宗老怪的時候,五行陣又突然變防禦爲進攻,和陰屍宗老怪相互呼應。等陳飛回過來再打,五行陣又變成縮頭烏龜專心防禦。
如此反複拉鋸戰,時間又過去了大半個時辰,眼看宗門的人随時可能到,五尊使的信心足了起來,信心一足,出手也更淩厲果斷。
陳飛等于是和兩名嬰變初境戰鬥,傳出去不知要驚掉多少眼珠子,但他卻非常不滿意,無論他怎麽努力,都打得束手束腳,始終無法擺脫對方的節奏,從而也就達不到他想要的酣暢淋漓。
随着陰屍宗老怪和五尊使的配合越來越娴熟,陳飛的壓力也越來越大,甚至有種深陷泥潭的窩囊感。
他卻不知道,他不滿意,而陰屍宗老怪和昆侖五尊使是何等的震驚,打了這麽久,這小子似乎還有力氣,這讓他們簡直無法置信,真不知道這是個什麽怪胎。
世上有這麽厲害的洞虛境?這是他們最大的疑惑,因爲陳飛的境界明明就是洞虛,就算加上武道修爲,也不至于如此可怕吧?但事實上就是如此可怕!
不對!
陳飛忽然擡頭向西方瞟了一眼,感覺到一絲不安,或者說危險的氣息。
此地不宜久留!
這是陳飛最直接的判斷,再呆下去肯定會出問題,到時候局面不受他控制,想跑都跑不掉,不行,他不能允許自己身陷絕境之中。
“小心,他想跑!”陰屍宗老怪眼力何等毒辣,一下子看出陳飛有脫身之念。
此刻已經到了最後關頭,大尊使打了個手勢,尊使們都表情凝重地深吸一口氣,就算拼掉半條命,境界跌落,也不能讓這小子逃走!
這是他們唯一的執念,爲此不惜開始燃燒本身精元。
麻痹!
這些家夥突然之間拼命,讓陳飛有些措手不及,沒想到他們的決定這麽大,燃燒精元相當于自殘,通過這種方法獲得更強的力量,但損失也是非常大的。
輕者隻是虛弱,如果燃燒多了境界會掉落,一直燃燒下去更是會緻命。不是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沒有哪個修士舍得下此血本。
五位尊使這一瘋狂,等于每人的境界都大幅提升,戰鬥力也瘋狂提升,他們所形成的五行陣,幾乎瞬間便達到嬰變中境的可怕戰鬥力。
陳飛的壓力一下子陡增,同時也直接陷入危險境地!
此刻在百裏之外。
采甯兒已經和采家老祖會合,爺孫倆劫後重逢,隻來得及匆匆問候幾句,目光便轉向谷口方向。
那邊元氣激蕩,威壓駭人,更主要的是關系到自身能不能脫困,想不注意都不行。包括采家老祖在内,眼巴巴地苦熬了過一年,眼睛都看望穿了。
陳飛陷入危境,采甯兒的表情下子緊張無比,小手捏得指節都發白了。
“他就是那個飛升者?”采家老祖深深看了孫女一眼。
“嗯!”采甯兒此刻心緒不甯,下意識地點頭。
“敢和昆侖派鬥,還能跟陰屍宗嬰變老祖抗衡,果然是有些本事,不過,”采家老祖說着話鋒一轉,“甯兒你可不能和他走得太近,我采家可吃不消折騰,這麽一點家底,沒幾下就能折騰個精光。”
采甯兒這才回過味來,又羞又嗔:“爺爺,您說什麽呢?”
采家老祖捋着長須,搖了搖頭:“爺爺又不是瞎子,你心裏想什麽當爺爺看不出來?隻是爺爺要提醒你,這些事我們采家摻合不起。”
采甯兒臉色一白,倔強地咬起嘴唇,一言不發。
她用沉默表明了态度,比任何語言都更有力,采家老祖暗暗歎了口氣,知道事情比想象中更加複雜,他必須要爲采家考慮以後的道路。
不過讓采家老祖欣慰的是,孫兒雖然心急如焚,卻依然保持着一份理智,沒有沖動地去送死。而且,令他感到好奇的是,孫女似乎對那小子很有信心。
他很想知道孫女的信心從何而來,但此刻不是問的時候。
采甯兒忍得很辛苦,她恨不得沖上去爲陳飛解圍,但她很清楚,她要是真的那麽做,不僅幫不上陳飛的忙,反而會讓他更加被動。
所以她現在無比糾結,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丫頭,既然你看中他,就要對他有信心,要相信自己的眼光。”采家老祖大有深意地道。
他人老成精,當然明白這個時候不能來硬的,隻能順着孫女的想法來,否則真把她逼急了,事情隻會更糟。抛開和昆侖派的矛盾不談,孫女能找個這麽厲害的男人,他也是會替她高興的,問題是那是昆侖派啊!
那小子和昆侖派大打出手,以後如何在界内立足?這是采家老祖必須考慮的問題。
不管采家祖孫倆在那裏如何糾結,陳飛面臨的形勢是越來越嚴峻了。
此刻,他深陷在陰屍宗老怪和燃燒本命精元的五尊使所合力造就的陷阱裏,無論他如何掙紮,都無法掙脫,而且陷阱越收越窄,大有困死他的意思。
“這是要逼我拼命麽?”
陳飛咬咬牙,他明白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必須要盡快下定決心,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燃燒精元本源使得實力暴增的法子他也會,但因爲弊端實在太大了,不到生死關頭他不想使用,還有一個問題,萬一燃燒後沒能成功逃出去,那就隻能任人宰割了。
眼下的危機仍在,四周的危險氣息也越來越明顯。
麻痹,都是你們逼的!
就在陳飛準備燃燒精元本源的時候,采甯兒終于控制不住地沖過來,“都住手!否則我就引爆混元霹靂彈!不相信的你們就試試!”
她用出最大的力氣,連采家老祖都沒來得及阻擋,就飛臨戰鬥區的邊緣。
“哼,小女娃娃,你以爲混元霹靂彈是糖豆——”陰屍宗老怪火得不行,眼看就要困住那個殺千刀的飛升者,沒想到半路又殺出個程咬金。
混元霹靂彈,号稱嬰變之下的大殺器,即使嬰變修士也是聞之色變。這就好像原子彈在地球上的地位,有資格成爲戰略震懾性終極武器。
但陰屍宗老怪的話未說完,就嘎然止住了,因爲處于激動之中的采甯兒,釋出了一絲混元霹靂彈的可怕氣息,等于是拿打火機湊近汽油筒,貌似一觸即發。
“等等!”大尊使還是很愛惜自己小命的,知道她手上那玩意一炸,就算不死也要掉一大半皮。
最可怕的還不是死,而是爆炸破碎虛空後,迷失在虛空亂流之中。以煉氣士的體質,是抗不住虛空亂流的,遲早會被虛空之力絞殺成渣。
隻有達到嬰變後期,才能在虛空亂流中生存,或者是以武入道的煉體士,達到不滅之體後,也能在虛空中生存,除此之外都隻有被虐的份。
所以,戒律殿大尊使的一聲吼,四周瞬間安靜下來。
陳飛也借機緩了口氣,有些複雜地看着采甯兒,心裏既感動又有些惱火,感動她的奮不顧身,惱火她的不聽話,但還是感動居多。
至少沒有愛錯她,這就夠了!
“甯兒,過來!”
陳飛的聲音溫柔而堅定,本有些忐忑的采甯兒一聽頓時笑顔如花,飛撲到他身邊,伸出一隻小手給他,另一隻手則扣住混元霹靂彈。
陳飛瞥了一眼試圖後退的陰屍宗老怪幾人,冷笑道:“如果你們自認爲趕得上虛空爆炸崩碎的速度,那就跑吧,我保證不阻攔你們。”
“……”幾人臉色一灰,都乖乖地停止小動作。
這時四周傳來絕強的元氣波動,一個個強者從虛空中現在身形,他們顯然不可能都掌握虛空規則,大概是爲了趕時間不惜消耗破空玉符。
一名嬰變初境,十餘名元神中後境,他們的出現讓形勢惡化到無以複加的地步。
緊接着,又一名大修士邁出虛空,須發皆白,實力至少在嬰變中境甚至以上。
陳飛也暗暗出了一身冷汗,心裏一陣後怕,這個老道就是以前來過的那位,實力比陰屍宗老怪更強,剛才就算他燃燒本源精元,恐怕也未必能逃得生天。
白發大修士正是畢晔,好奇地打量陳飛一眼,最終目光落在采甯兒手上,眼瞳微微一眯:“據我所知,擁有混元霹靂彈的人不多。你姓采吧,你可知道,你今天的所作所爲會給采家造成多大麻煩?”
威脅,這是赤果果的威脅!拿采家來威脅采甯兒!
“前輩太自以爲是了,”采甯兒不屑地搖搖頭,“混元霹靂彈隻有采家有?真是天大的笑話,你愛信不信,反正和采家沒有關系!”
她也是擔心采家會遭到報複,哪知在情急之下,這麽說等于是不打自招。
遠處的采家老祖痛苦地呻吟一聲,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女大不中留啊!
畢晔老祖瞟了陰屍宗老怪一眼,老怪心領神會,桀桀陰笑道:“既然和采家無關,正好老夫瞧采家不順眼,先殺去了采家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