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成一般的修士,恐怕不知不覺間就中了招,最終可能喪失神智變得瘋魔。
陳飛沒有再前進,而是仔細觀察暴躁的元氣,感覺那暴戾因子,或者說暴戾之力,和瘟神之力有一點相像,在進入識海之後,被内天地白珠吞噬。
這令他無比驚喜,恨不得狂吼幾聲!
也就是說,這種暴戾因子不僅對他不起作用,還有可能爲他所用,從而替代香火之力和戰力之力。他飛升後最頭疼的事情,就是無法吸收下界的香火之力和戰力之力,精神力的提升陷于停滞狀态。
如果暴戾因子能提升他的精神力,那将意味着他可以快速提升實力,這如何不令他激動、甚至是狂喜?
整整一夜過去,直到一絲晨曦破曉,陳飛才從長時間的修煉中醒來。
他基本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暴戾因子确實可以被内天地白珠吸收,轉化爲白珠所需的能量。雖然暴戾因子沒有直接轉化爲他的精神力,但陳飛依然非常開心。
識海和氣海的兩處内天地,在飛升的同時也突破了,變得格外空虛,顯然也是需要更多的能量補充,才有望達到圓滿狀态,迎接下一次的突破。
沒有香火之力和戰力之力,識海白珠很難充盈,單靠精神修煉不知道猴年馬月,現在有了暴戾因子,那麽充盈的速度将百倍千倍地提升。
“太好了!這個大麻煩能解決,真是不虛此行!”陳飛用神識看了一下采甯兒,她還呆在原地,也就是說她一直都呆在帳篷裏。
外谷和内谷之間沒有禁制結界,但兩側的天地元氣卻仿佛互不相通,屬于兩個世界,外谷中的元氣還算正常,内谷中則是暴戾十足。
陳飛有些想不明白,也就不再多想,繼續往内谷裏面深入十數丈,越往裏走,暴戾之氣越濃,隐約之間,仿佛有無數的兇悍獸魂在他識海中咆哮。
“難道這些暴戾之氣和魔獸有關?”陳飛暗暗猜測。
一直到進到内谷深處,暴戾之氣已經濃郁無比,陳飛才停下盤膝而坐,運轉凝神功法,化被動爲主動,主動吸納暴戾之氣進入識海。
這樣一來速度陡然加快,四周的元氣挾着暴戾之力瘋狂湧入他的身體,在體内一分爲二,元氣歸入氣海内天地,暴戾之力則納入白珠。
白珠對他來說依然神秘,并不像氣海内天地那樣能夠随心所欲掌控。也不知道白珠是怎麽做到的,暴戾之力納入後便轉化爲它所需能量。
陳飛能清晰感受到白珠内的能量在增長,足足比他在外界修煉時快了百倍都不止。
量變引起質變,現在就是白珠内天地不斷量變的過程。
飛升城。
譚辰守在臨仙台處。
根據飛升規則,不在臨仙台接受伐毛洗髓,飛升的過程就不完整,難以适應上界的修煉環境。他守在這裏,就是等陳飛主動來自投羅網。
在飛升城外圍,宋隊長所率領的執法隊兵分數路,以搜捕逆修爲名,展開拉網式搜查。
在更遠的地方,凡三宗勢力所能及之處,也都開始了秘密的查探,無數人懷裏揣着陳飛的畫像,眼睛盯着街頭巷尾不時地刷來刷去。
在更隐蔽的一些地方,昆侖派也做了大量工作,布下更加密集的網,戒律殿的高手一邊大範圍巡邏,一邊随時準備出手抓捕。
如果陳飛知道這一切都是針對他,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他人不在,卻已經攪得昆侖派和三宗不得安甯,無數人爲了他日夜奔波,苦不堪言。像宋隊長那樣暗暗罵娘的,當然也爲數不少。
“奶奶的,找到現在,連那逆修的毛都沒看到,也不知是死是活!”
“就是,也不知那家夥犯了什麽大錯,聽說連昆侖派戒律殿都出動了。”
兩名萬劍宗弟子在石奎城街頭邊走邊抱怨,一起走進路邊的一家酒館。
正是陳飛那天和采甯兒光顧的那家,夥計懶洋洋地跑過來打招呼,安排兩人坐下。
“夥計,來,見過這個人沒有?”其中一名萬劍宗弟子從懷裏掏出陳飛的畫像。
夥計仔細看了看,又想了想,不确定地道:“這個人好像是見過的——”
“啊!真的?在哪裏?”那名萬劍宗弟子頓時精神一振。
兩人沒日沒夜跑了好幾個地方,都快累成死狗了,本來也沒抱多大指望,隻是習慣性地随口一問而已,沒想到竟然出現了轉機。
“我想起來了!”夥計想了片刻後一拍腦門,“大概大個半月前,他來這裏喝酒,我記得他身上沒錢,後來是一個年輕公子請他的,喝的是蜀山猴兒酒。”
喝得起猴兒酒的不少,所以他的印象比較深刻。
“後來呢?”
“後來跟那個年輕公子走了,去哪我不知道。”
兩名萬劍宗弟子問了又問,直到實在問不出什麽,他們也沒心思喝酒了,趕緊給宗内發出傳訊。
不過半日,大批三宗弟子趕來石奎城,不久就連譚辰都親自趕來了。
在譚辰來了之後不久,五名身穿黑色帶金邊道袍的昆侖戒律殿高手也趕來,他們長劍斜插在背後,表情嚴肅,眼神犀利冷峻,令人望而生畏。
小小的石奎城有如烏雲蓋頂,充斥肅殺的可怖氣息。
譚辰親自坐鎮,各路消息快速集中到石奎城,很快就有了大緻的眉目。
“逆修一直未在東西南三個方向出現,應該是出城往北進了沙漠。”
“調查了近期所有往北的行商,有三家未能查實,分别是聚寶閣分号、采家分号以及通威镖局,逆修有可能隐藏在這三家的商隊之中。”
“正是逆修飛升那日,天道門元神修士周意率衆追緝沙漠大盜張大炮,所有人失蹤,生死不知。”
“古漠河往北大約一百餘裏,發現采家商隊,大約一百餘具屍體,屍體太碎難以計數,駝馬和車輛數目相符,貨物有翻動痕迹,應是尋物,并非盜搶。”
……
譚辰聽完手下彙報,沉思片刻,道“如此看來,逆修陳飛應是跟了采家商隊,通知采家!”
很快采家分号就有人過來,聽說商隊慘遭屠戮,頓時吓得魂飛魄散,趕緊向采家總号傳訊。
不過數個時辰,便有大批采家強者趕到石奎城,元神修士足足五名,領頭的是一名采家老祖,元神極境,臉色陰沉得要滴出水來。
“譚道友,你所說當真?”
譚辰歎了口氣:“采道友還請節哀,說來丢人,若非本宗出了逆修,也不至于四處搜捕,這才碰巧發現此事,是否屬實去一看便知。”
很快雙方一拍即合,殺氣騰騰趕赴屠戮現場。
禦劍飛行,将速度提到極緻,兩個時辰後便趕到了。看到現場的凄慘景象,采家老祖險些噴出一口老血,這對采家的打擊太大了。
他忽然揪住分号留守執事的衣領,紅着眼吼道:“我的孫女甯兒呢?她現在在哪裏?”
執事愣了半晌,才恍然道:“您是說小公子?他、他随商隊一起北上,沒、沒有回來——”
這時采家的一名元神修士勘驗完畢,走到采家老祖身邊低聲回禀:“禀老祖,并未發現小姐和秦剛幾人,他們應該還活着,要不去沙城一趟?”
采家老祖這才面色稍緩,點了點頭,“這樣,你們四個立刻前往沙城,”說着眼睛微微一眯,“這件事不簡單,先不要輕舉妄動。”
“我明白!”那名元神修士躬身領命而去。
采家老祖冷冷看了留守執事一眼,走到譚辰面前,拱手道了聲謝。譚辰趕緊回禮,又安慰了一番,問道:“道友可有什麽發現?若有差遣,我當盡全力!”
元神極境修士,而且離大圓滿隻有一步之遙,據說是目前最有希望達到嬰變之人,譚辰自然客氣有加,他隻不過勉強達到極境,比采家老祖要遜色不少。
修煉越往上,提升越難,往往一個小境界,都能讓修士駐足幾年甚至幾十年。
“出手之人無比狠辣,未留一個活口!”采家老祖壓抑住心頭的悲憤,但他的這種平淡,反而更加令人可怖,“采家遭此驚天巨變,道友願意伸出援手,老夫感激不盡,不過此乃采家的血海深仇,道友的心意老夫心領了。”
“既然如此,那在下先行告辭!”譚辰歎了口氣,他當然想多了解一些情況,但此刻采家老祖盛怒之下,趁早離開才是明智的選擇。
于是帶着三宗之人撤離,并沒有回石奎城,而是繞了個圈向沙城方向殺去。
在他們走後,采家老祖召來那名快要吓傻的執事,仔細問了幾個問題。
當得知采甯兒帶了個陌生年輕男子去分号,采家老祖的臉色大變,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你是說,那個男子也随商隊北上,那他的屍體呢?”
執事爲難地道:“有好多碎屍無法辨認,這個,”
“無法辨認也要辨認,我要結果!”采家老祖大怒。
于是采家開始辨認碎屍的工作,非常繁瑣,完全是吃力不讨好,因爲有些屍體太碎,連男女都分不清楚,哪裏還能看出是不是那個男子?
最終不了了之!
采家老祖也沒有苛責他們,也沒再過問,他心裏想的是另一件事,他有些懷疑孫女帶回分号的年輕男人,會不會就是譚辰追捕的逆修。
很快就有線索反饋過來,果不其然,三宗正是懷疑逆修在采家商隊中才追查至此,如果執事沒有說謊,則那名年輕男人十有**便是譚辰要找的人。
“有古怪!”采家老祖眯起眼睛,“什麽是逆修?不聽他們話的就是逆修,據說最近有個祖星飛升者,恐怕這兩者之間或有關聯。”
想到這裏,立刻吩咐人去飛升城打探消息,他自己則禦劍飛往沙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