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人出現的時候,他就已經确認,這是襲擊采家商隊的其中兩個。
所以陳飛一直在暗中警惕,思忖怎麽樣應付,既不會吃虧又不至于暴露。
當夜枭修士出手的同時,陳飛忽然想起秦剛,這世界既然有以武入道,那就來個以武入道吧!
眼見風刃之芒一閃,陳飛直接暴起一拳,拳罡脫手而出的同時,身體急速向側方移位,沒有絲毫猶豫地沖入顧家的隊伍之中。
既然顧小虎不義,就不要怪他不仁!
噗!
噗!
噗!
夜枭修士擁有瞬發風刃的能力,速度奇快,連秦剛都被他打的沒有還手之力,隻見一片片風刃追着陳飛屁股,幾乎連成一條線,将空間割得嗞嗞作響。
倒了血黴的顧家商隊,成片的人被風刃割倒,好像死神揮舞鐮刀收割生命。
“陳飛,我要殺了你!”顧小虎氣得目眦欲裂暴跳如雷。
夜枭修士有些意外陳飛的反應,不由目光閃動,朝另一名修士遞了個眼色。那家夥立刻心領神會,不顧身份閃身去斷陳飛的後路。
兩名元神修士夾攻一名洞虛修士,這簡直聳人聽聞!
采公子驚呆了,好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等他清醒過來後又陷入空前的矛盾之中,一方面擔心陳飛的安危,另一方面他也看出來了,這兩人定是屠殺車隊的兇手,是爲了他身上的重寶。
犧牲了那麽多人,就是爲了将重寶安全送達,如果他這個時候出面,不僅救不了陳飛,反而會将自己陷入困境,甚至會丢掉重寶。
這是最理智的想法,是個男人都會做出這個選擇,但關鍵她不是男人!
女人有時候是不可理喻的,看到陳飛危在旦夕,采甯兒緊張得不行,理智什麽的完全被抛到腦後,心頭一熱便沖了出去,“放過他,有什麽沖我來!”
全場寂靜,夜枭修士和另一位修士也随之一緩,将目光轉向他,随即夜枭修士便眼前一亮,“桀桀,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既然你主動跳出來了,那我今天就成全你!”
陳飛見狀鼻子都氣歪了,大罵甯采兒蠢貨,但心裏卻又有一絲溫馨和感動,他心裏很清楚,甯采兒跳出來需要多大的勇氣和犧牲。
罷了,看來不暴露是不行了,陳飛暗暗歎了口氣。
這兩個元神修士他根本沒有放在心上,他一直在注意四周的動靜,擔心那個嬰變老怪。
“你們不要逼我,大不了和你們拼了!”采甯兒見兩人向他圍過去,忽然舉起手,手裏捏着一塊符玉,“這是極品靈符混元霹靂彈,不信你們就試試!”
夜枭修士眼瞳驟縮,認真盯着他手中的符看了一眼,确認其中蘊含着極其可怕的真元波動,臉色一寒:“就算真是混元霹靂彈,也未必傷得了我!”
“你既然開口,那就說明你怕了!”采甯兒不屑地撇嘴。
陳飛這才暗暗松了口氣,心道難怪這妮子敢發飙,原來手上有殺手锏。
夜枭修士确實是被鎮住了,他當然知道混元霹靂彈的威力有多可怕,一旦爆炸,這裏的人幾乎全得陪葬。
所以連東城公子都綠了,看着采甯兒話都說不出,心裏估計懊悔得一塌糊塗。
“哼!怕?這東西或可傷到老夫,但你必死無疑,并且這裏的人都要死,我勸你還是交出那件東西,老夫可以承諾饒你一命。”夜枭修士的口氣有所松動。
東城公子這時忙道:“前輩,還有采公子,這是你們之間的恩怨,與我無關,我看我還是不摻合了。”
采甯兒嘴角浮起一抹譏笑,有些神似陳飛,大概這些日子和他呆久了,染上他的一些毛病,“抱歉,東城公子,你還是求這位前輩吧,我做不了主。”
這話其實很厲害,夜枭修士要是不答應,那就等于徹底得罪東城家,而東城家背後有蜀山派,如果答應,這件事就無法掩蓋,消息遲早會傳回采家。
夜枭修士也很苦惱,沒想到居然被難住了,主要是沒想到采家這麽大的手筆,連混元霹靂彈都舍得拿出來,這簡直是拼命的手段啊。
所以他郁悶無比,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反複權衡之後,他咬咬牙,“東城家的聽着,我可以放你們走,但你們要保密,要是讓我聽到風聲,到時候可别怪我不留情面!”
東城公子大喜,趕緊謝過,然後有多快跑多快,率先帶着幾名親随逃走。
而東城家的商隊,忙亂了好一陣子才緩緩上路。
“前輩,前輩,這事和我也無關啊,求您像放屁一樣放過我吧!”顧小虎見狀也苦聲哀求。
采甯兒冷笑道:“顧家人的敢動一下,我就引爆,前輩你自己看着辦!”
夜枭修士皺起眉頭,心道顧家隻是個中流世家,惹了也沒什麽大麻煩,先穩住這小子再說,于是道:“我不管,你看着辦好了。”
顧小虎一聽,頓時氣得吐血三升,又一次暈死過去。
看着東城家商隊走遠,消失在巨樹藤蔓之間,夜枭修士對采甯兒陰陰一笑:“不要有什麽不切實際的想法,把東西交出來吧!”
采甯兒看了陳飛一眼,“讓他走,半個時辰!”
說話之間,另一名黑衣修士揮出一團綠霧,将顧家商隊籠罩在内,轉眼之間,商隊的所有人,包括駝馬在内,活着的東西統統都倒下,顯然中了劇毒。
其中也有一縷綠氣襲向陳飛,被他一拳打散。
“你要是敢殺他,我跟你們一起死!”采甯兒怒目圓瞪。
夜枭修士見他态度堅決,冷冷地瞟了陳飛一眼,“你可以扔下朋友逃生,我保證不攔你!”
這話真是惡毒,陳飛真要是這麽做了,豈不成了背友求生的卑鄙小人?
采甯兒氣得銀牙緊咬:“可惡,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最好不要逼我!”
“好了,我閉嘴,不說了。”夜枭修士淡淡一笑,貌似很好說話的樣子。
但他之前的話已經說出口,不可能再收回去。
現在清醒的隻有四個人,在三個人的六道目光下,陳飛做出一個所有人都沒有猜到的舉動,他居然連看都沒看采甯兒一眼,轉身拔腿就跑!
以他兼具武修的力量和速度,跑起來極快,眨眼之間便消失不見了。
“桀桀,你的小情郎沒你想像中那麽多情啊!”夜枭修士落井下石地陰笑起來,他元神中境的眼力,自然能看出采甯兒是女扮男裝。
他知道女人瘋狂起來不可理喻,所以先前才一再退讓。
甯采兒很失望,沒錯,她是希望陳飛活下去,但陳飛居然就這樣走了,無情的令她心碎,再聽到夜枭修士的話,她的怒火不可遏制的爆發出來。
“你真以爲我不敢同歸于盡!”她捏緊手中的符玉,歇斯底裏地怒吼。
“别别别,開個玩笑而已,那個男人太混蛋,根本不值得你動情。”夜枭修士吓得趕緊退開兩步直擺手。
就在這個時候,異變突生!
噗!
另一名黑衣元神修士的頭顱莫名其妙地飛了起來,在空中像西瓜一樣爆開,他甚至連反應都沒來得及,身體依然保持着垂手而立,随後抽搐着倒地。
嗯?
嗯!
采甯兒和夜枭修士同時大驚,前者是驚喜交加,後者則是大驚失色。
“誰,出來?”在那名黑衣元神修士的身後,有淡淡的虛空之力波動,令夜枭修士眼瞳驟縮,他整個人如同一張拉滿的弓,神情無比戒備。
同時他也迅速展開了防禦,封鎖身體四周的虛空。
但一切歸于平靜,仿佛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
這當然是陳飛搞的鬼,他在無人處展開禦神步,殺了一個回馬槍,效果比他想像中還要好,看來之前每夜的苦練沒有白費。
白天和采甯兒一起,沒機會練習,所以隻能在夜間。
還好,在突襲斬首那名黑衣元神修士後,那名嬰變老怪并沒有現身,看來沒有隐在四周。
不行,陳飛忽然心念一動,必須速戰速決,否則剩下的那家夥可能有辦法通知嬰變老怪,到時就有麻煩了,他一個人倒無所謂,但采甯兒呢?
想到這裏,他将心一橫,一步邁出虛空,與此同時心蠱如洪濤般襲向夜枭修士。
心蠱并非蠱蟲,而是神念所化,所以速度遠非普通蠱蟲所能比拟,甚至不亞于光速,因爲是神念所化,速度是最爲驚人的念速。
所謂心念一動,不知億億萬裏也!當然,念速也和個人的精神修爲有關。
夜枭修士是元神中境,而且處于戒備狀态,陳飛的突然早在他的預料之中,但他沒想到是陳飛,更沒想到對方的精神力如此強大。
嗡!
完全無視他身周的元氣防禦屏障,隻是被封鎖虛空的力量稍削弱了幾分,但心蠱還是轟然沖進他的識海,在裏面掀起驚濤駭浪。
夜枭修士神魂劇震,如同普通人被打了一記悶棍,搖搖晃晃東倒西歪。
陳飛當然不會手軟,更沒有遲疑,心蠱出手的同時便極速撲向他,如此短距離的禦神步,幾乎瞬發而到。夜枭修士剛感覺到危險,正要咬牙全力還擊,胸口便忽然一涼,随即元神爆碎。
元神修士的命根子就在于元神,元神被打爆了,修爲是徹底被廢了,即使活着也隻能是個廢人。
說起來很長,其實整個過程不超過兩秒,兩名強大的元神修士便栽在陳飛手裏。
采甯兒目瞪口呆地看着夜枭修士狂噴一口鮮血,捂着胸口軟軟地跪下,面如死灰,身體不住地顫抖,顯然是遭受到極爲可怕的重創。
“陳、陳飛,是、是你麽?”激動緊張之下,采甯兒的聲音微微發顫,卻不失嬌柔甜美。
剛才陳飛一擊即閃入虛空,這才重新現在身形,迅速在無頭元神修士的身上搜索了一番,然後拎起夜枭修士,看了呆若木雞的采甯兒一眼。
“此地不宜久留,先離開再說!”
不由分說地攬住她的纖腰,用最快速度離開此地,方向赫然是東南,朝着地裂谷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