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要回到他飛升的前夜,位于華夏東海的烤魚島,迎來了一個不眠之夜。
被了空利用大工程隐蔽下的小型傳送陣完工。
這個隐蔽在地底深處的小型傳送陣,雖然無法讓上界借此打開空間通道,但往上界傳訊完全可以做到,也就是進行虛空傳訊。
天道門正将對此非常滿意,他覺得所受到的屈辱,終于到了可以洗刷的時候。身爲堂堂的上界仙将,怎麽可能忍受被一個下界之人恣意淩辱呢?
他用法力爲傳送陣加持了一個屏蔽結界,這樣傳送陣開啓時就不會有力量波動傳出去。
島上外松内緊,表面上六宗的人都很安分守己,自甘堕落的事情是有的,這個戰劍不會去管,他們願意就行,隻要不做損害戰劍的事情,戰劍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夜,絕大部分六宗的人都像往常一樣,烤魚島也和平常一般甯靜。
但是在萬劍宗劍閣的下方,卻有一間密室,正是安放小型傳送陣的所在。
“仙将大人,一切都已準備就緒。”了空是負責開啓傳送陣的人,必須留在密室内。
但是在外面,已經秘密安排了一個替身代替他現身。
天道門正将很滿意地點點頭:“開!”
了空将最後的幾塊元晶放入幾處陣眼之中,很快陣眼就被激活,散發出白光,并逐漸連成一片,整個小型傳送陣也随之成功啓動,光芒大作。
不過有屏蔽結界,法陣的能量波動并沒有傳出去。
而且此時傳送陣并不是爲了傳送,隻是傳訊,所以要求變得非常低,所需能量也少得多,更容易掩蓋。不多時,法陣中央便出現一個虛空之門。
門内漆黑一片,有着能吞噬神魂的魔力,幾乎和陳飛飛升時的那個黑洞情形差不多,但威力上要遜色太多,幾乎不可同日而語。
即使如此,密室内的幾人也是閉上眼睛,等傳訊通道穩固之後才再次睜開。
等了片刻,一個威嚴的白發老修士現出虛影,這是他的神念在傳送陣上的投射。
“師父!”天道門正将一見老者,頓時悲從中來,委屈得象個孩子,卟嗵一聲跪在地上,激動得淚流滿面,“天一辜負師父所望,請師父責罰!”
老修士皺起眉頭,沉聲喝道:“起來,慢慢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天道門正将抹了抹眼淚,痛斥陳飛和戰劍如何不把上界放在眼裏,如何卑鄙無恥地偷襲六宗之人,甚至設下奸計害死萬劍宗二将,甚至自己的小命也險些嗚呼,爲了向上界報信才忍辱負重地偷生……
一邊說一邊号陶大哭,無比凄慘,無比悲憤,總之是盡一切可能歪曲抹黑,毫無下限,在他的嘴裏,陳飛絕對是個作惡多端十惡不赦之人!
老修士越聽越怒,最終臉色鐵青,他根本不去問徒弟所說是不是事實,勃然大怒道:“下界竟有如此逆子,簡直天理難容,不殺如何能振我天界之威!”
天道門正将叫張天一,深知師父有多護短,所以師父的反應并不出乎意料。
“師父,除了此孽子,徒弟還有要求禀報。”張天一眼珠子快速轉了轉。
“說!”
“師父明察,徒兒雖然愚鈍,但區區一名下界洞虛修士還奈何不了我。”
“這也是老夫奇怪之處,難道另有隐情?”
“師父英明!”張天一拍了個馬屁,“正是如此,徒兒遇到一個怪老頭,有穿梭虛空之能。師父也知道,下界是無法動用高階法寶的,否則徒兒豈能如此被動。不僅此人,還有一頭吞天獸,徒兒好手難敵雙掌,最終吃了大虧,落到現在被人圈禁的下場!”
老修士聞言沉默有頃,難以置信地道:“吞天獸?你确信看到的是吞天獸?”
“徒兒也不敢肯定,但根據種種迹象判斷,結果應該**不離十!”
“事關重大,這件事你一定要好好調查一下。”老修士變得慎重起來,他似乎知道一些吞天獸的事情,和上界的幾位頂級大能有關,他也隻是有所耳聞。
但他有種直覺,如果能确認吞天獸的下落,一定能得到天大的好處。
和徒弟張天一通完話之後,老修士就忙起來,布置捉拿下界逆修陳飛事宜。
在上界,将離經叛道之人統稱爲逆修,爲名門正派所不齒且不容,一旦被抓住,下場凄慘無比。
曾經有個入魔的劍修,大發狂性屠了某修士滿門,而這修士有個親戚是蜀山劍派的執事,這下好了,蜀山派親自發出追緝令,最終将這名入魔劍修活捉,廢掉經脈鎖住元神點了天燈,活活燒了五年才燒死。
按老修士的想法,一旦抓住陳飛,不光要點天燈,還要用最弱的文火煎熬,不燒他個百八十年不罷休。
陳飛并不知道天道門已經爲他布下了天羅地網,隻等他傻不愣登地投進去。
“好酒!”陳飛喝了一口,忍不住大贊,他當傭兵時在世界各地跑,嘗過無數美酒,但是跟這酒比起來,簡直就是洗腳水和純淨水的區别,差别太大太大,滋味無法形容,整個人都要飄起來了。
“哼,這一杯值五塊元晶石,當然是好酒。”青衫少年狠狠鄙視了他一眼。
要不是他扔出一塊紫元晶,夥計哪會有這麽痛快,這猴兒酒雖說不是最好的品質,但也算世所難尋,不是一般人能享受得起的。
陳飛對五塊元晶石有多值錢沒什麽概念,但也知道這酒是好東西,入口香醇,辣而不沖,入腹即化成熱流,沖進四肢百骸之中,說不出的舒爽。
“是你要請我的,不是我求你請我的!”陳飛撇了撇嘴。
青衫少年有些意外地一愣,随後啞然失笑:“你偷了我麾下商号的衫子,我還花大價錢請你喝酒,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的臉很大?”
陳飛摸了摸自己的臉:“我的臉一直都不小,有問題麽?”
“真看不出,你的臉皮這麽厚!”青衫少年不屑地翻了個大白眼,“你偷我的喝我的,難道不該心存愧疚和感激?難道不該表示一下?”
陳飛将臉湊到他面前,直直地盯着他,一股若有若無的淡香撲入鼻孔,雖然淡得可以忽略不計,但還是能聞出其中的些許女兒家味道,就算男人用香水,也不會是這種清柔入骨的幽香。
青衫少年臉上紅暈一閃即逝,嫌惡地和他拉開距離。
“表示?表示什麽?我隻會以身相許,你要麽?”陳飛涎着臉嘿嘿壞笑。
“你!”青衫少年先是本能地羞怒,但很快控制住,歪着腦袋想了一會,笑道:“行啊,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有個洞虛修士當手下也不算丢人。”
陳飛明面上的境界是洞虛,由于他的精神力極高,即使是嬰變中境的修士也未必能看出他的虛實,除非是更高的嬰變極境大修士。
憑青衫少年的修爲,光憑肉眼也看不出他的境界,肯定是用了什麽輔助法寶,才能看出他是洞虛。
在上界有法寶不算太稀奇,但這麽年輕,而且又是女扮男裝的身份,背景顯然不會太一般,陳飛反正無所事事,覺得跟了她也不錯。
這樣他就有了明面上的正式身份,這一點很重要!
“我叫陳飛,你叫什麽?”陳飛不客氣地又喝了一杯。
“聽着,你是我的人,對我要有足夠的尊重!”青衫少年面色一沉,“否則我不介意好好教訓你一頓,相信我,我一定有辦法讓你痛不欲生!”
陳飛張張嘴,這話聽着是那麽熟悉,他以前當魔王時好像也經常這麽威脅人,痛不欲生?陳飛嘴角揚起,他至少有一百零八種方法讓人痛不欲生!
“你好像不相信?”青衫少年瞪起眼睛。
“信!”陳飛暗道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老子陪你玩玩也沒什麽了不起,好歹自己也有嬰變初境的戰鬥力,有扮豬吃老虎的資格。
青衫少年這才滿意地一笑:“我姓采,以後你就叫我采公子好了。”說着還故作豪爽地拍拍陳飛的肩膀,“放心,跟了我不會讓你吃虧的,隻要你好好幹,讓我滿意,沒準會送你厲害的功法。”
先給顆小甜棗,然後小小的敲一棒子,再許些好處,這家夥雖然嫩了點,但還是頗有些手段,知道收服手下要恩威并施才行。
“我現在不缺功法,隻缺元晶石,有紫元晶更好。”陳飛歎了口氣。
“這些都好說,但也要等你有足夠的表現。”青衫少年倒也不以爲忤,反而更覺得此人好控制。
但心裏又暗暗奇怪,此人聽到自己姓采,居然一點驚訝的表情都沒有,難道沒聽說過采家?
采家在石奎城内有家分号,采公子便住在這裏。陳飛暗暗比較了一下,發現采家的商号還真不小,在城内所有商号中至少能排進前三。
看到跟在采公子身邊的陳飛,采家分号的掌櫃夥計并沒有多一句嘴,看得出在他們心目中采公子的威信極高,這讓陳飛有些意外。
因爲是女扮男裝,加上聲音的問題,采公子扮成一個少年顯然很合适,但她的年齡也不太大,最多二十上下,能讓那些行商老油條服服帖帖,是很不容易的事。
“真看不出,你年齡不大,管得倒井井有條。”陳飛誠心贊了一句。
采公子看了他一眼,壓低聲音道:“叫我公子!還有要注意和我說話時的态度!”
“好說。”陳飛無所謂地聳聳肩。
這是他下意識的動作,并沒有多想什麽,但落在采公子的眼裏卻不一樣了,他的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什麽,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對了,你這麽大的公子,那夥計怎麽會不認識你?”進門時陳飛随口問了一句。
“很奇怪麽?”采公子淡淡一笑,“你是飛升者吧?或許知道做人要低調這句話,還有,你以後會知道,碰到我對你而言有多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