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可算明白家裏老人說的那句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了,這大城市再好再漂亮,也不如自己家那一畝三分地兒啊!
看着這嘈雜紛亂的城市,劉紅杏忍不住地想起了清水村,他們村雖然現在也是泥土地、也沒有小汽車,但是那裏真的很安靜也很漂亮。
她就想等着崽崽以後上大學或者是定下來了之後,跟幾個哥哥們再回清水村去住呢。
和秋姐他們告别了之後,劉紅杏和修昆抱着崽崽拿着一大堆的東西就往家走,正巧這會兒劉翠花在家一看到孩子回來了,趕緊就把崽崽接到了自己的懷裏面,然後開始關心起了滿身疲乏的劉紅杏和修昆。
癱倒在炕上,劉紅杏看着棚頂熟悉的吊燈,這才覺得自己真正的到家了。
“咋樣了?你們在那邊談的成沒成啊?那老紗廠能行不?”
“這老紗廠是真沒救了,救急不救窮,他們要是真因爲什麽别的事兒,變成這樣的我們還能拉一把,可是他們是因爲太認死理鑽牛角尖,廠長也太心軟,所以才把廠子幹成了眼下這個樣子的,我們是真幫不了。”
劉紅杏一邊喝着自家親媽剛剛沖好的雞蛋糖水,一邊解釋着這一趟去天津城發生的事情。
等她說完了方廠長的那些事兒之後,劉翠花也是忍不住的歎了口大氣。
她現在自己支小攤子做生意了,所以自然也明白閨女他們的顧慮。
确實是這麽個道理,這老方頭是好人嗎?他的确是個大大的好人,但是他适合做生意嗎?他不适合做生意,因爲他心太善了!
“不用擔心,邱姐說了,雖然說我們這趟買賣沒談成,但是回頭她會給老方頭那邊介紹幾個客戶的,能不能談得成吃得下,能不能把老紗廠救回來,那就多看他們自己了,這事兒我們也就隻能幫到這裏了。”
說要,劉紅杏從自己棉襖的裏懷兜裏面掏出了一本存折,然後輕輕推到了自家親媽面前。
“你拿起來看,别放炕上,一會兒小心讓炕給點着燒了,這是這趟去的意外收獲,你瞧瞧!”
劉翠花看着閨女這神神秘秘又帶了點小得意,恨不得以爲叫上天的樣子,微微皺着眉頭,疑惑地拿起了這本存折,然後一打開一看……
“我的天呀,你這是……!你等會兒,我先好好數數零,這是不是我數錯了呀!”
劉翠花驚的半天合不攏嘴,差點兒以爲自己不識數、數錯零了,翻來覆去數了半天之後,這才聲音微微顫抖着問道。
“你幹啥去了呀?咋突然這麽多錢啊,你沒幹啥混事兒吧!”
“我是那人嘛,你閨女我啥時候給你闖過禍丢過人呀這是,這錢不是我掙的,這是你小孫女賺的!”
“哈?”
劉翠花看了看懷裏面正鼓着肉肉的腮幫子,吸溜着雞蛋糖水,美滋滋的小崽崽,也是有些泛懵的反應不過來,這跟孩子有啥關系啊?
劉紅杏笑着跟自家親家解釋了一遍龍涎香的事情,然後就一臉趣味的看着自家親媽的臉色,是紅了又青、青了又白,那嘴巴就一直沒合攏過,精彩的很!
“我的個老天爺呀,你們就去一趟天津城,談一談老紗廠的事,居然還能有這事兒發生呢?”
“可不是嘛,當時我都吓壞了,我也沒反應過來,我以爲那就是孩子喜歡玩圖,畢竟他以前就很喜歡上後山剪那些奇奇怪怪的小樹枝回家壘院牆上嗎?哪尋思能是個這個玩意兒啊!”
劉紅杏現在想起來那一大塊灰土疙瘩,還是覺得神奇到驚人!
這事兒你說貿然說出去,誰能信啊?
“不過你說的那講相聲的喬老頭可真是有點命苦了,這一輩子都沒找到他家裏人呀?”
“是呀,他一輩子都沒找到家裏人、也沒結婚,就那麽一個兒子還是從戰友家抱養過來的,我聽說他那兒子對他雖然挺好,但是兒媳婦兒不太行,所以結婚了之後來往也挺少的。”
“嗨,兒媳婦兒這個東西自然是這樣的,你指望人家把你當親爹親媽一樣對待那是不可能的,因爲你自己也不可能把人家當成親生閨女對待不是?所以就那麽回事兒,至于那個什麽因爲兒媳婦所以兒子不孝順了這全是扯淡,就是兒子本人不行,所以才找這麽個托詞的。”
劉翠花對這事兒那可太明白了,這種事情她在村裏看的簡直不要太多,雖然大部分的兒媳婦對公公婆婆也就是禮貌一點、沒什麽真感情,但是誰家的閨女能說一點兒臉面都不要的、跟公公婆婆撕破臉呢?面子上總是過得去的。
真正不孝順的那都得從自己兒子身上找原因,那麽多人往兒媳婦身上賴,不過就是因爲心疼兒子不想讓兒子背鍋罷了。
劉紅杏兒點了點頭,确實是這麽個道理。
現實生活中哪有幾個真正的惡媳婦兒敢跟公公婆婆甩臉子呢?
就算是她二嫂之前那麽嚣張不要臉,也不敢當着她媽的面兒瞎說些什麽的。
這些事兒,其實端看自己兒子做不做得到的。
“那照這麽說的話,這喬叔可确實挺慘,好不容易辛苦養大了兒子,結果還跟他離了心這麽對他,屬實是有點白眼狼。”
“可不是嘛,就是這麽個道理,唉,确實是個可憐人。”
劉翠花忍不住的感慨了一句,然後又抱着自家崽崽去廚房做好吃的了,這孩子剛剛喝完了雞蛋糖水,她瞧着還是有些沒吃飽摸小肚子的樣子,所以她還是去給孩子烙點小餅吃什麽的吧。
崽崽站在廚房裏一邊摸着腳邊的阿黃,一邊踮着小腳腳忍不住的往鍋裏面看,姥姥剛剛和了面用了蔥花,要給她弄餅餅吃耶,那個餅餅是鹹的。可好吃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