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軍,我們回了京兆府,是要去京郊的大營麽?”雖說大郦将士勇猛,兵器更是周遭衆國中最爲精良的,但戰時怎可能沒有傷亡,不求凱旋,能夠歸鄉都是多少士卒平生之願?
青墨铮打馬領軍,想着很快便能見到妻女,心情也不是一般的好:“若是此番征兵應召而來,可以去領取一筆銀子,回到鄉裏去。”
“其餘人留在京郊大營,若是想要回鄉探親,到時候叫百夫長統計給諸校尉,再報上來便是。”衆将士大多一年未曾返鄉,青墨铮能理解衆人的心情,自然也不會虧待了去。
“将軍威武!”
“将軍威武!”
一時間,衆将士心情高漲,比得知衆人可以得勝凱旋之時,更多幾分喜悅,隻想着早些回到京兆府去,到京郊大營點個卯,盡早回家去看看妻兒、父母,
“将軍回到京兆城以後,是不是就要接手京郊大營的事務了?”有将士聽說京郊大營如今是青洛在管着,雖說管理的也算不錯,但若是叫他們突然換個人聽令,确實是不好适應。
“若是青小将軍來管着,我們……”
“怎麽,本将軍女兒,你瞧不上她的本事?”青墨铮對于這将士心裏想的什麽,可以說明鏡似的,卻還是揶揄道,“莫要覺得姑娘家就管不住你了。”
“将軍。”那将士欲言又止,蹙着眉頭,語氣中藏着些許委屈,“将軍您知道末将不是那個意思。”
“我當然知道。”青墨铮拉了拉缰繩,放慢了前行的速度,笑道,“我自然明白你的意思,但洛兒她的本事伱們也見識過,若是擔心她管不好京郊大營自然不必。”
那将士放才想說什麽,便聽青墨铮複又道:“至于擔心摸不清她的性子,到時候觸了黴頭,那便更不必了……”
“你們見我什麽性子,洛兒到底是本将的女兒,能差到哪裏去?”
“隻要你們按軍令行事,必然不消考慮觸到誰人黴頭。可若是打壓同僚,不将行伍裏的弟兄放在眼裏,莫說是洛兒,衆将士都不會看你順眼。”
畢竟是自家父親一手帶起來的,青洛的性情同青墨铮不可謂之不像,想來若是後者來處理此番宣威同孟明際一事,宣威恐怕要更下不來台了。
“是,謝将軍。”
“将軍,是末将執迷了……”
衆将士裏聰明的便也明白了青墨铮的意思,往後京郊大營恐怕都是青洛接手來管,前者不會橫加幹涉。
“諸位也莫要憂心這京郊大營誰人來管,便是誰人,也是要聽陛下的,也是要按照軍法來行事,隻要于軍法無違,衆将士隻用念着家國便是。”
臨近京兆府,兵馬具疲,倒是青墨铮依舊有幾分亢奮——皇帝可是說了,自家女兒在京郊大營做的很是稱職,做父親的隻想着早些回去,看看自家女兒如今的本事。
可放眼望去,也虧得衆将士的馬都是專門培養出來的戰馬,否則在走下去估計都要到底不起,“在此地歇一歇罷,尚且不急。”
紮營地不遠便有一處小山,大老遠的飄來陣陣花香,不由得将無所事事的青墨铮吸去了魂兒,那味道像極了茉莉花,若是合适,倒是可以尋來給自家女兒做禮物。
“将軍,将軍可消末将同去?”問話的還是方才那将士,撓撓頭,不好意思的緊,“将軍這是要去做什麽?”
“洛兒喜歡茉莉,那山上似是有茉莉花在。”老父親對女兒的愛絲毫不掩飾,也不瞞着自己手底下的将士,“若是能給洛兒帶回去,想來也能叫她高興些。”
京郊大營裏頭本身就有刺兒頭,聽說那孟明際和宣威好像還不對付,再加上準備這秋獵,老父親那叫一個心疼自家女兒。
或許是因爲方才的話,這将士一個勁兒的想要彌補回來:“那末将同将軍一道去,末将正好閑的無事呢!”
颠了颠手裏的匕首,青墨铮明白若是不叫這将士與自己同去,指不定後者心裏要想什麽。況且山上那要真的是茉莉,自己一個人挖下來也着實不方便,遂是颔首應了。
山不高,坡度也算不上多陡,隻是有些泥濘,二人一前一後的往山上走,警惕蛇蟲的同時,也能有說有笑,到底輕松。
“咔嚓。”
“嗖……”
“将,将軍,那方才是什麽?”密林深處傳來的聲音叫人心裏發毛,按理說這山林裏頭鮮少有人來,那便隻剩下山裏頭的猛獸了。
方才那聲音青墨铮自然也聽見了,肯定不是這山裏頭的東西:“繼續走,莫要管它便好。”
這将士心裏藏不住事兒,青墨铮幹脆就沒把自己想到的同前者說。方才那聲隻可能是人發出來的,隻是這荒山野嶺裏頭的人,恐怕不會是什麽正常的。
若是有意之人跟在行軍的隊伍旁,悄無聲息的混進來,到時候進了京郊大營,這事端必然要越來越嚴重,是青墨铮不敢賭的。
“方才我大緻看了,想來是什麽旁的花罷……”回京兆成的隊伍方才紮營,便遇到了外來人,青墨铮不敢耽誤,“那茉莉花喜光,想來也是不會在此處生長的。”
“啊?那将軍,我們便這般回去?”
“青小将軍不會不高興麽?”真不是青墨铮說,這将士的腦子當真堪憂,這會兒還沒反應過來青墨铮未何要早早回去。
“無事,府裏也不缺這一兩株茉莉,想她這段時間一直忙着,若是再帶回去,恐怕都成了夫人的活計……”
那将士還沒成親,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哦。”
二人同上山時一般,一前一後的下了山,隻是那将士比來時更多了幾分謹慎,生怕哪裏竄出頭野獸來,到時候自己應付不來。
“将軍,我們何時繼續往回走啊?方才王百夫長說要去山裏頭打些野兔來吃。”
“是啊将軍,不然便早些回京郊大營去罷,歇了一會兒,這馬走慢些,應當也能回的去。”
去山裏捕野兔,若是落單被人抓住機會,可以說是輕而易舉便能李代桃僵,青墨铮容不得磨叽了:“現在啓程。”
衆将士雖有不解,但依舊是聽命行事,剛剛紮好的營就被收拾起來,回京兆城的大軍馬不停蹄的往回趕……
其實那人雖是有心,但此事确實是青墨铮多想。若是看見那人方才去做了什麽,便該知道,這人莫說打入大營了,應當是生怕叫人看見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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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