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女兒哪裏在乎,如今倒是巴不得無人回府裏管她。”走在街頭,兩側甚是蕭條,縣令想聽聽月安照談家事。
天佑鄂南,之前的烏雲還未降雨便從鄂南境内移開,這兩日卻猶是連日月都難見。
“哈哈哈哈,月大人,令愛當真是真性情!”鄂南縣令撫掌大笑,“當年鄙人那妹妹也是這般,半點也不願聽父兄所言。”
月安照聞言也不知如何接下話去——鄂南縣令的胞妹早便離開人世,這幾日來偶然提起,縣令滿是悲痛。
倒是那鄂南縣令緩過神來,眸中納着幾分懇求,對月安照道:“月大人可莫要拘着令愛。”
“姑娘家不比咱們男兒差,若是令愛願意做些什麽,便由着去做,免得将來成了遺憾。”
鄂南縣令顯然是因着胞妹早去,心中有所悔憾,“莫要匆匆嫁了人去,想做的俱數未成。”
聽聞鄂南縣令所言,月安照颔首稱是,“縣令大人說的有理,我倒也不拘着她,不過心裏擔心罷了。”
“爲人父母,怎生能不憂心子女?”鄂南縣令說罷看了看一旁落着半步随二人前行的鄭知岑,“将來有了妻兒,你便也能明白了。”
“子孫自有子孫的福氣,到底不能因着我們做父母的心裏有憂便不能放手,潛龍無天,便是在淵千年,又如何能一朝騰起?”
月安照哪裏不懂這般道理,雖是歎道,“她若是别的也罷了,如今小小年紀便要去軍營裏,我哪裏能放心的下……”
“軍營也好,官場也罷,哪裏不是摸爬滾打,月大人不叫令愛去經曆,即便是到了及冠的年紀,也不過是空長了年歲。”
鄂南縣令經曆的多了,自然也通透。若非此次确實蹊跷,這遭的水患早便能有了解決。
“縣令大人所言有理,月某人受教。”經了鄂南縣令此番點撥,月安照倒也是想通了。
軍中有着自家女兒的閨中密友,到底不可能要女兒挨了欺負去。況且陛下欲使女子入仕爲官,自己将若兒送去軍營,也是爲百官做個表率。
個中關節全理了清楚,月安照想着:此番回去便帶若兒去護國将軍府上一趟,要女兒正兒八經的拜個師父,也好有人指點。
“月大人廖贊,鄙人不過是孤獨久了,閑來亂想些。是月大人心中早便有了心思,借鄙人之口說了出來罷了。”
三人遂是繼續往前走着,作爲晚輩的鄭知岑在兩位官場前輩身上,确也學到了不少道理。
“爲人,爲官皆是同樣,若是立不正之道,處不變之路,自然不能長久。守正而變通,才是長久之道啊!”
照這兩日的形勢來看,鄂南縣此番的水患不甚要憂心,那縣令手下的副官衆人也見了,不似有甚麽問題,次兩日督工造堤,亦是盡心盡力。
如此一來,鄂南縣令同月安照也也好分出半顆心來談些旁的,免得将緊繃着那根弦當真崩斷了去。
“此番水患罷了,月某人欲邀縣令大人改日在月府一叙。”月安照望了望天,“這天色到底不佳,還是多做些打算的好啊……”
不知何時,天上積雲又至,三人不再停留,步履匆匆的奔向了在河堤外一裏處建的棚屋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