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老臣此處有一道折子。”
就要下早朝,郦璟本身歡歡喜喜打算退朝後去逗逗那不争氣的兒子學習,看看女兒又有何進步,一見孟箐站了出來,心直接就墜了下去。
倒也不是因爲郦璟嫌孟箐擾了自己性質,實是能讓禦史台中丞專程呈上折子的事必然不小,恐怕今日很難善了了……
“孟愛卿且呈上來罷!”
聞言,孟箐遂是将折子呈了上去。郦璟大緻翻了翻,眉頭蹙了起來,言語帶着三分不滿,“孟中丞呈這折子是何意思?”
看見孟箐把折子呈上去,夜熙便知道了昨日那封前言不搭後語的信是何意思了——恐怕他那不長眼的父親當真将折子呈到了禦史台,如今要被孟箐當作笑柄了。
“陛下可覺得這折子荒誕可笑?”
郦璟颔首,當即明白了孟箐的意思。
“這折子若是尋常百姓狀告親子的,其學識不高,爲求供養,好歹可以理解。”孟箐繼續道,“可姚風緻身爲朝廷命官,言語竟然如此荒誕可笑,老臣以爲,實是丢了我大郦的臉面。”
青浦在一旁聽着孟箐所言,心中暗自敬仰:到底是朝中老臣,半點也不會因着這黨争便不顧家國。
“如此,孟愛卿以爲此時該當如何?”皇帝能留着這姚風緻如同跳梁小醜一般在官場,也無非是看在姚老爺子的面兒上。
如今夜熙雖是自立門戶,也是有了一番成就,姚老爺子又擺明了立場是向着兒媳與孫兒的。
郦璟倒是巴不得有人提出來,把這姚風緻的官再降一降,免得聽着、看着,皆是心煩事。
“老臣以爲姚風緻德不配位,應貶其職。”想起那不堪命婦身份的鄭嬌,孟箐還是爲自己徒兒留了兩分面子,沒要将姚風緻一捋到底。
隻孟箐一家之言自然不可,郦璟雖是等着革新一派這邊有人站出來支持,自己便可以順理成章的下诏貶谪于姚風緻了。
“微臣附議。”這種事兒便是支持,也不消青浦親自站出來,燕厝此時便是細數姚風緻罪狀的最佳人選,“陛下,臣以爲姚風緻以血緣之親攀扯構陷上官,其罪非小。”
“朕覺得衆愛卿所言有理。”
“朕允了。”郦璟當即便指派孟箐再寫一封彈劾姚風緻的折子上來,“孟愛卿寫一封折子呈上來,朕晚些時候着人将诏書送去姚府。”
姚風緻這一做,偷雞不成蝕把米,非但把自己的官做得越來越小,更是把鄭嬌剛到手炫耀不久的命婦身份一降再降。
诏書送到姚府的時候,方才過了晌午,姚老爺子吃飽喝足陪着不争氣的兒子出來接旨。
“這是接陛下诏書,哪有哭喪着臉的道理?”
姚老爺子姚莊河本身就不靠這不争氣的兒子過活,又有了之前助姚風緻提鄭嬌做妻一事,活得更是自在,看見姚風緻哭喪個臉,當即便道。
“你這般叫人看了去,倒以爲是我姚府上下對陛下不滿。到時候豈止是你這官位?姚家上上下下幾百條性命都要搭了進去!”
姚風緻是個怕事兒的,畏畏縮縮的應了,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接了旨——倒是姚老爺子那笑,比今兒個的太陽更添幾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