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蜀劍門關外—
“爹爹,你輕些……”
“如今倒是知道叫我輕些了,做錯事的時候,可是想過你爹爹我給你講過的?”
聽着父親的質問,青洛把頭埋進了被子裏,不做聲了。
“你是要同那自西戎那邊商路貿易來的鴕鳥一般?”青墨铮上手扯開了青洛蒙頭的被子,“也不怕悶着。”
青洛依舊不語。
“哪裏你還耍上了脾氣?”
女兒這般模樣,青墨铮也明白是同自己撒嬌,可一軍将領,往後又同誰去讨安慰?
“莫說就算是爲了明法令,與你立威,就說你這錯處本就違了軍令,哪裏罰錯了你不成?”
聞言,青洛從床上滾了下來,還沒等當爹的撈上去,遂是跪在地上道,“是末将該罰。”
“要跪你上去跪着,到時候起了燒,又要人家随軍的醫者給你忙到半夜。”自家女兒非但是擰,還要臉面的緊,被看穿了撒嬌,說上一二,還是過不去了。
知道自家女兒這般小兒姿态也隻可能同親近之人有,真到了上陣殺敵,不叫對方哭天搶地都是輕的,青墨铮遂是上手去扶。
“嘶……”
“可是碰了哪裏?”
“無事。”
“此番可是長了記性?”青墨铮也是氣笑了,洛兒這會兒倒是硬氣起來了,“往後若是再有這種我早便教了幾遍的錯處做出來,将你打得下不來地還要罰你日日蹲上半個時辰的馬步去!”
“爹爹!”
“怕了?既然怕了,那便不要再犯。”
“不怕!”
“那便是還不知錯?”青墨铮到底也不是那些老朽人,兒子大了,也不消打罵、教育,逗女兒這件事青墨铮倒是樂得,“如此,不如……”
“知錯,知錯,隻是……”青洛撇着嘴靠起身來,“隻是下次孩兒的錯處,便莫要揪着老師同衆将士們了,隻罰孩兒一個可好?”
“不好。”
青墨铮從來不是那種隻說不教的,遂是與青洛解釋道:“你同冠軍雖爲師生,實似師徒,徒之錯,師之過。”
青洛微微咬了咬唇!垂下了頭去。
“你若是不想連累你老師,便不要做錯事。”
将一直拿在手裏的藥膏放到了一旁架子上,青墨铮回過頭來看着女兒道,“至于衆将士之罰,既是他們罪有應得,也是因爲在戰場上,将帥有錯,士卒赴死!”
“爹爹……”
“他們信任你,你便要對他們負責任。”
“你帶領他們練兵,是爲了有朝一日逢敵之時,能讓他們少些傷亡,能讓他們回到家鄉去,同家人團圓。”
“洛兒,你可明白?”
青洛颔首,“将軍,末将明白。”
“好了,你且歇着罷,你老師傷的也不輕,爲父去看看。”見女兒徹底明白,青墨铮便也放心了。
長輩總是想要讓晚輩後生直接站在自己的肩膀上。每一句話,都是爲了避免自己身死道消,畢生所學卻沒有盡數傳給後人……
“大将軍,将軍可還好?”
“都是我們,同将軍喊苦喊累……”
“大将軍,大将軍……”
知道自家遊騎将軍是個姑娘家,如今又受了傷,衆士卒也不好進帳去,隻好圍着平日都不敢靠近的護國大将軍青墨铮。
“若是你們當真心疼你們将軍,便應當知道你們将軍希望你們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