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洛已然在冠軍大将軍手底下練兵,從京兆城出發的鄭知岑方才同月安照彙合,一道往鄂南去。
京兆城前兩日的烏雲罩頂終是在好一場瓢潑中散去,郦璟将青浦喚進宮來,商讨着如何将白家姑娘白霜染請進宮來伴着郦岚。
“洛兒我是斷不能困着她的,倒不是我這做堂叔叔的私心洛兒……”
“隻是,将才不比尋常愛好的姑娘,在一方天地裏難成氣候。”
太極宮中二人卻是不知,郦璟口中的将才,此時正跪在冠軍大将軍帳前請罪。
“孩子便是有了官職又如何?到底還小,你叫她認了我做老師……我這做老師的尚且沒說什麽,你便罰起了孩子!”
方才來了軍中,便被青墨铮請來給青洛做了老師。至于青洛的師父,便隻有當年落崖失憶那段時候拜的霁甯山莊莊主江清霁。
說話的是冠軍大将軍,帳裏的便隻能是青墨铮了。
“孩子又如何?若是她犯的是小錯,我哪裏會罰她如此?”青墨铮停着昔日屬下的話語,直接掀開帳走了出來。
“你也是,我聽你說好好教她,便是這般由她随意的?”
“冠軍,這皆是你帶出來的兵,你同她的錯又有甚麽不同?”
盡管如今已經不是當年青家軍裏小小頭領,無論是正三品的官職,還是這麽多年面前人的教導,冠軍大将軍當即便一撩袍子跪了下去。
“是末将治軍不嚴,還望大将軍饒過遊騎将軍,有什麽……”
“你這毛病十幾年來竟是半點未改?”
即便自己如何生氣,冠軍這裏也可以另行處理,到底不應該讓做老師的同當學生的跪在一處,青墨铮遂是欲要将冠軍大将軍扶起。
“也好,你師生二人便在此跪着好了,也不知我教你二人的都去了哪裏!”冠軍大将軍一副若是還罰青洛,自己便如何也不肯的模樣,可青墨铮在這等事上如何也是不慣着的。
“願意陪她跪着也不知道随她反思道理,你可知這般未必是對她好?”
“将軍莫要怪老師,是末将自己的錯。”青洛垂着的頭可算是擡了起來,“若是将軍要罰衆将士,末将願代爲受過!”
“皆是末将之錯,遊騎将軍尚幼,受不得軍棍,末将願代爲……”
“都少不了你們的!”青墨铮知道面前這倆是一個比一個倔,一個比一個護短,就是自己說過的,那是半點兒也聽不進去!
“青洛,本将軍問你,這練兵的道理,本将軍同你說過多少次?”
青洛聽着自家父親的質問不由得将頭又垂了下去。
一劍鞘打在女兒胳膊上,“擡起頭來,問話便答,哪裏有犯了錯卻不知悔改的?”
“将軍說過,慈不掌兵。”
“沒錯!”
“你們二人此時是好人了,累了便歇,熱了便休……若是外敵來犯,你們倒是要同他們去講暫作休息?”
“每個士卒背後,都是大郦的百姓與江山,你們以爲的好,是在害他們的命,是在動搖大郦的根本!”
“話已至此,你二人在此靜思己過罷!”
撂下手裏的劍鞘,青墨铮往訓練場那邊收拾殘局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