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罷姚老太爺的意思,姚風緻當即便把府中負責些大大小小事物的做工人皆叫到了正廳來。
“父親,您可是有什麽要與兒子說的?”方才還恨不得老太爺早點兒死的姚風緻,此時卻是把姚莊河奉到了正廳左側的主位。
若是憑姚風緻自己,莫說是給鄭嬌擡位分了,便是自己素來偏寵鄭嬌之事叫皇上知道了,再貶到地方做官都是輕的。
然若是姚莊河姚老太爺修書一封攬下責任,承給皇上。借夜玉萌去世一事,将鄭嬌擡做正妻,也是易如反掌。
更何況,若是已然不在朝中的姚莊河牽這個頭,旁人便也挑不到自己錯處,還得個“孝順”的名聲。
思及此處,姚風緻當即變了副面孔,“父親,緻兒尚未從夫人突然離世中走出,方才所言,多有不當,還望父親海涵。”
姚莊河又不是傻子,就姚風緻這一套,與朝堂上早些年的血雨腥風比起來,同小兒科無異。
默默颔首,姚莊河權當做未有察覺,惟心裏暗歎。
當年自家夫人難産傷了身子,生下姚風緻沒幾年,便被冬日裏一場傷寒要了命去。
如今姚風緻變成這般,到底還是幼時爲自己寵溺所緻。除卻學業,便是姚風緻想要上房揭瓦,自己都能站在牆下叫姚風緻踩着肩頭做梯子。
“父親?父親,您方才……”
便是姚莊河愣神這片刻,姚風緻亦是等不及了。
“無妨,爲父方才不過想起你小時候與玉萌初見之時……”姚莊河輕歎一口氣,複又說道,“二三十載年歲一晃而過,如今你二人的孩兒都比當年你二人初見時大了許多。”
見姚風緻聽的已然有些不耐煩,一旁站着的鄭嬌眸子裏更是劃過幾分不滿與不屑,姚老太爺微微一笑。
繼而便是一聲長歎,“物是人非,斯人已去,之前我亦是看不清。”
“如今玉萌那孩子去了,爲父也看淡了這般那般,當年也是爲父的錯,何必就應下這門親事,叫你娶了自己不愛的姑娘,複又叫玉萌一輩子也沒過過夫妻和睦的日子。”
一旁鄭嬌聽着這話,心裏依舊是有幾分不舒服,若是那夜玉萌從未不嫁與自家夫君,自己此時又何至于連個繼室身份都難得?
“父親,您這意思便是同意我娶阿嬌做妻了?”
顧念鄭嬌的想法,姚風緻特地把擡做繼室的話說成了娶妻,仔細數數,這人恐怕也隻在于愛人身上的态度還有些可取。
“不錯,爲父改日開宗祠,請族譜,将鄭嬌的名字寫入族譜,做我兒的繼室。”聽出姚風緻話裏的意思,姚老太爺卻未打算給鄭嬌留面子。
站在一旁的鄭嬌聽了前幾句,心中快意正盛,直到姚老爺子最後一語話音方落,鄭嬌的面色當即黑了下去。
“父親,緻兒如今……”
“那是自然,爲父自會修書一封親自遞給皇上。”畢竟是一手養大的親兒子,便是姚風緻一張嘴,姚老太爺便能知道這後半句是什麽,“到時候你與鄭嬌随我一同面聖,也免得心中不安。”
“如此,緻兒替阿嬌謝過父親了。”
姚莊河颔首,亦不消自己這兒子再客套些什麽,徑自站起身來,便往正廳外走去……
酉時初,晝夜交替,隔着院牆聽着外面好一陣人聲鼎沸,姚莊河與姚風緻想着同一件事,卻心思各異。
不出意外(沒有突然想到其他劇情),下一章應該是對詩或者燈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