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兒?若兒!”方才與妹夫談過,轉眼幺女便不知去向。
世代文墨書香,到了這一代,倒是出了月若這麽個舞刀弄槍的女孩子。
平日裏月若便與青家那郡主交好,月安照常不在府裏,卻也深知自家姑娘脾性,也不消擔心。
月家如今的當家人月安照官居從二品河南府牧,承了皇恩,全家俱數在京城生活,隻月安照一人赴任河南府。
此番月家長子回京繼任國師之位,皇帝早朝時便表明态度,要親臨月家,參與新任國師接風宴,月安照這才返京張羅,今兒便是趁早兒來通知自家妹夫。
蘇澤荀饒是官小了點兒,但待月安然不薄,隻可惜月安然福薄,次子還未出世便一屍兩命。
生了這般事,旁人都要以爲月、蘇兩家必然離了心。月安照雖是心疼先妹妹早逝,到底也是未把這事兒怪到妹夫頭上。
人生生死死皆有定數,便是再好的大夫也救不回命薄人。月安照不怪蘇澤荀沒看好自家妹妹,隻怪自己沒再多待妹妹好些。
至于早産夭折那孩兒,月安照是打心底裏心疼,也自然知道做父親的心中傷痛難掩,多年來也不忍提及,便也是很少踏入蘇府大門。
月安照想着,蘇澤荀對自家妹妹委實不錯——如今長子蘇承海一十六歲,蘇澤荀也未嘗續弦另娶。
這長子更是培養的不錯,這般年紀便在去年的殿試上得了二甲第十名,就算和青家那位響徹京兆的狀元郎比來,也不遑多讓。
“若兒倒是不知又往哪裏去了,若不是家中管着,倒是要上房揭瓦。”
“今日來此多有叨擾,我且讓茉兒将若兒尋來,便回府去了……”老父親生怕女兒将人家府裏東西弄壞,家裏寵着慣着皆是好說,去了旁人家裏,好歹不能惹出亂子來。
喚自家二女兒将若兒尋回,月安照便與妹夫繼續談起接風宴之事。
饒是多年未見,月安照卻也想不出甚麽可與蘇澤荀談的。
先妹過世,兩家的交集也不過是膝下孩兒。蘇承海已然及冠,月英又是這幾年方才尋了回來……好像,委實沒甚麽好談。
一語間便連擡三番茶盞,雙方皆是在等月茉帶月若回來,也好各自散去了事。
“爹爹!”月若與青洛一般年紀,莫看性子活潑,在爹爹面前倒是依舊愛撒嬌。
“爹爹,我……”
自家女兒話音未落,月安照便站起身來,拉過女兒,生怕月若又惹了什麽事端來。
“爹爹……今日端茶水那個小弟弟看着有幾分面熟,方才女兒和他談了許久,不知能否從姑爹這邊讨去?”
可算是沒惹出什麽禍端,月安照長舒了一口氣,複又反應過來自家女兒方才所說。
誰家能入屋端茶倒水、近身的,皆是主人家肯信任的,自然不好開口讨要。
月安照正待給自家姑娘講着道理,蘇澤荀便已經笑着起身道,“那小奴不值得若兒讨要,若兒若是想要尋個靈巧的,姑爹這裏有的是。姑爹付了錢,若兒帶回府裏用便是。”
“隻是那小奴笨手笨腳,恐怕傷了若兒。”
如今早就沒了賣身做奴的,官府更是明令禁止販賣奴婢。如今府裏上上下下合該都是些拿着月俸,随意去留的。
月若本就看着這姑爹不順眼,聽了這一句“小奴”,心下愈發不快。
(本章完)